第37章 嘔
此事就這樣停歇,等一行人都退下之后,鳳兮輕也離姬宮玥遠了一點。
她感受到一股灼灼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她不免順著這目光看過去,當(dāng)看到那張玉骨仙風(fēng)似的臉,不免心生恐懼,身子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
鶴頤行還沒有離開,此刻正盯著鳳兮輕。
鳳兮輕告訴自己,沒什么好緊張的,她現(xiàn)在這張臉已經(jīng)變了。
她故意放嗲聲音,“哎喲,其他人都走了,為何攝政王還不離開?莫不是對臣妾有意思?“
鶴頤行彎著眼,對鳳兮輕笑了笑,一張臉顯得極為魅惑。
“娘娘,您的手帕掉了?!?p> 說著,鶴頤行伸手,遞出來一條淡粉色的,繡著梅花的手帕。
鳳兮輕見這手帕眼熟,但也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她伸手,顫顫巍巍去接手帕,心跳快的讓她發(fā)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不跳了?!她對于這種不能掌控自己心跳的感覺,很是煩躁。
姬宮玥在一旁看著二人眉來眼去,不由得心里面惱怒,直接一把扯過鶴頤行手中的手帕,塞在鳳兮輕懷里。
“安王,你可以退下了,朕已經(jīng)回來,這宮里你也不必再踏足,安安心心回去當(dāng)你的閑散王爺便是。“姬宮玥語氣很是不和善,他已經(jīng)把鶴頤行當(dāng)成情敵。
鶴頤行恭恭敬敬對著姬宮玥行禮,“陛下,這朝政大事一直都是臣在打理,如今陛下忽然回來,想必還是需要臣的協(xié)助?!?p> “朕不需要!“姬宮玥發(fā)起脾氣,瞪著鶴頤行,“你現(xiàn)在就出宮,不要在朕眼前晃悠!“
“臣領(lǐng)旨,“鶴頤行看著姬宮玥,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忽然間回過頭來,“陛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派人找臣?!?p> “滾!“
鳳兮輕坐在椅子上,不免離姬宮玥遠了一點。
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你那么兇人家干什么,鶴頤行也是為了你好。
她還是應(yīng)該離這個暴躁皇帝遠一點,免得粘上他身上的晦氣。
等鶴頤行出去之后,姬宮玥這才一臉柔和看向鳳兮輕,“輕兒,你怎么離朕這么遠?“
姬宮玥似乎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嘔——
鳳兮輕差點兒就吐出來。
但是她忍住了,只能是找別的借口,“陛下,臣妾身子不適,想要休一會兒,陛下就讓臣妾靜一會,行嘛~“
這番話,她自己聽了都覺得惡心。
姬宮玥卻湊上前來,“輕兒到底是哪里身子不適,朕去找太醫(yī)。“
“無礙,陛下還是先處理朝中政事吧?!?p> 鳳兮輕假裝困倦,扶著額頭朝著內(nèi)殿走去。
姬宮玥是想要跟進去的,但德順在他身后和他分析。
“陛下,您這剛醒來,朝廷中的許多事都等著您處理呢,您若是想見貴人,自然是可以等到晚上的。“
德順說話時,特意壓重了晚上“二字“,嘻嘻一笑。
姬宮玥覺得在理,便去勤政殿處理事情。
臨走時還不忘把鳳兮輕封為皇后。
等到姬宮玥走了,鳳兮輕可算是舒了一口氣。
她癱倒在椅子上,看著屋頂上的橫木,說實話,這皇宮她是再也不想呆下去,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等姬宮玥回來,她要和姬宮玥說清楚,自己要出宮。
要知道,自從入宮之后,她就一直有一個游歷天下的夢想。
她看了半天房梁上的橫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心里似乎捏著一個東西,打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鶴頤行塞給她的手帕。
一方淡粉色的手帕,上面繡著紅梅。
說是紅梅,但實際上卻看起來更像是一些紅色的果子,總之,就是繡的很難看。
拿在手中看了半天,鳳兮輕看到手帕上那些線頭,才猛然間想起,這手帕可不就是自己的杰作嗎?
只是不知道,手帕為何會落在鶴頤行手中,向來還當(dāng)真是奇怪。
等到了中午些時,姬宮玥把玉珠派來伺候鳳兮輕,同玉珠來的,還有阿玲。
鳳兮輕一看到玉珠,就會想起當(dāng)年的自己,便會忍不住想要和她相認(rèn)。
她談吸了一口氣,看著正在擦桌子的玉珠,道:“這位小姑姑,您這身段真是好,不必伺候了,就在外面教教花草什么的,不然,惹得本宮嫉妒?!?p> 玉珠低著頭,按照鳳兮輕的吩咐,到門外去澆花草。
鳳兮輕看著玉珠的身影,她其實也不想這樣和玉珠說話的,只是現(xiàn)在沒有辦法,她只能如此。
鳳兮輕讓阿玲拿來紙筆,自己則是在紙上面圈圈畫畫,畫出一些自己想去看的地方。
等到時候出了宮,再問姬宮玥要一大筆賠償,她就可以了游覽天下,想想還是覺得,對未來的路充滿了希望。
待到午時,鳳兮輕躺在床上,小憩一會兒,然而,一個屬性的聲音卻見她叫醒。
“瘋貴人?!?p> 鳳兮輕一睜眼,就看到是柳念茹,的確是把她嚇了一跳。
柳念茹穿著小宮女的衣裳,手里拿著掃把,看起來真的跟個掃地宮女一樣,若不是這張臉。
鳳兮輕迷惑看著柳念茹,“這不是柳庶人2嘛,什么事?“
柳念茹一臉的認(rèn)真,“你和陛下真的圓方了?“
她看起來像是要迫不及待知道答案一般。
鳳兮輕微微一笑,“這么想知道?“
柳念茹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偏不告訴你?!?p> 鳳兮輕懶得和柳念茹說話,上輩子可不就是這個女人作死她的嗎?她如今既然是皇后,也不必對她留情。
柳念茹瞪著鳳兮輕,“你別以為本宮拿你沒辦法!“
“哦?有什么辦法呢?“
說罷,鳳兮輕列出一個笑容。
柳念茹氣的甩下掃把,直接走人。
——
夜里,姬宮玥又來找鳳兮輕。
他笑得一臉舔狗模樣,“輕兒,以前都是朕不好,是朕委屈你了?!?p> 說著,手就往鳳兮輕的腰上放。
鳳兮輕立刻用手拿開姬宮玥的手,嬌憨中帶著嫌棄,“陛下,您這躺了一年多,身上都臭了,可別碰人家?!?p> 姬宮玥笑著說好,“朕這就去沐浴?!?p> 姬宮玥臉上笑的超甜,就這樣去沐浴了。
當(dāng)屋子里只剩下姬宮玥一個人的時候,鳳兮輕百思不得苦解,這姬宮玥是得了什么后遺癥嗎?怎么笑的跟狗一樣?
沒過多久,姬宮玥便換上了純白的寢衣,走到鳳兮輕面前,兩只魔抓又伸過來。
嘔——
有完沒完了!
鳳兮輕內(nèi)心已經(jīng)把姬宮玥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然后又意識到他祖宗十八代是皇帝,只好一一道歉。
“陛下,可否離臣妾遠點?“
姬宮玥也是一臉迷惑,“輕兒,你這是怎么了?你這朕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p> 無語??!
救救我!
看來,姬宮玥這人是吃軟不吃硬。
鳳兮輕只能是拿出最天真無害的口氣,道,“陛下,臣妾不太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呢?!?p> 姬宮玥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你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當(dāng)了幾天狗就聽不懂人話了?
“陛下難不成現(xiàn)在已經(jīng)聽不懂人話了?嚶嚶嚶,臣妾沒想到陛下變成了可愛的狗狗,還會得這種病呢。“
鳳兮輕剛剛感受到心口的絞痛,才立刻轉(zhuǎn)口,只能用這種令自己肉麻的聲音說話。
姬宮玥聽出來了,鳳兮輕這是在罵他。
他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但是沒有發(fā)怒,沉默了敘舊,他才開口。
“輕兒,昨天夜里你可不是這樣的,你沒有嫌棄朕。“
姬宮玥說的很認(rèn)真,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鳳兮輕。
鳳兮輕垂眸,她有點心累啊。
“陛下,昨天夜里臣妾被扔到地上,不知道陛下所說的,究竟是什么,看來陛下現(xiàn)在神志也不太清楚了呢。“
“不可能,朕明明記得清清楚楚?!凹m玥有一些失神。
鳳兮輕看了他一眼,果然就是有病。
當(dāng)年她一入宮就發(fā)現(xiàn)這家伙有病,雖然認(rèn)識十年了,但沒怎么靠近過,如今一靠近,果然有病。
看來這么說,姬宮玥是不可能聽懂的。
鳳兮輕只能開門見山,“陛下,人家的意思是說,不喜歡到處亂攪和的棍子,陛下有萬千佳麗,也不缺臣妾一個?!?p> 姬宮玥抬眸,盯著鳳兮輕。
她這張臉實在是美麗動人,可這說出的話卻不那么中聽。
什么叫亂攪和的棍子?
他這是被嫌棄了。
他平生倒是第一次生出這種感覺。
姬宮玥很是失望,他挺直腰桿,背對著鳳兮輕,道:“朕明日再來看你?!?p> 如果她嫌棄他,那么他就拼了命的捂化她,他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捂不化的冰。
等到姬宮玥完完全全走了,鳳兮輕這才松了一口氣,心里面暢快不少。
這姬宮玥先是是越來越油膩惡心,你喜歡給老娘舔腳,還沒問老娘同不同意呢。
“皇后娘娘,這是安王送來的茶葉?!?p> 阿玲端著一個精致的小罐子進來,恭恭敬敬道。
阿玲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幾日還瘋瘋癲癲的主子,現(xiàn)在居然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整個人也是性情大變。
以前的主子雖然貌美,但卻善良至極,可現(xiàn)在的主子似乎變成了一個壞女人,讓她有點兒懼怕。
鳳兮輕接過茶葉,聞了一下。
這乃是產(chǎn)自西南的金瓜貢茶,此茶葉名貴至極,就算是皇室也很少用。
而今,攝政王居然送來了一罐子?
鳳兮輕愛茶,雖然沒喝過這金瓜貢茶,但也是認(rèn)識這種茶。
這茶的價值,那可是價值連城的,不對,就算是有城池,也不一定能換得到。
她頓時激動起來,猛然間又是一陣心口疼。
美人微微皺眉,但眼底的喜色還是難以遮掩。
就算是送錯,讓她看看也是值得的。
茶葉完整,茶味濃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貨真價實的金瓜貢茶,這實在是太激動了。
鳳兮輕抱著這罐茶葉,有點愛不釋手。
夜里就寢時,也是抱著茶葉,不肯放手。
指不定明日鶴頤行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把這名貴的茶葉送錯人了,說不定就會要回去。
翌日,早朝罷后,姬宮玥陪鳳兮輕用完早膳后,便像是枯萎了一樣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似乎遇上了難事。
鳳兮輕瞥了他一眼,“喲,陛下今日這是怎么了?難不成是因為當(dāng)慣了小狗狗,就忘了怎么處理政事?“
說著難聽的話,卻是嬌軟的語氣。
姬宮玥看了一眼鳳兮輕,口氣溫和,“輕兒,朕知道你對朕還有怨言,朕會好好彌補你。朕今日就留下來陪你?!?p> 鳳兮輕很是后悔,剛剛自己為什么要多嘴?
她要是不說話,姬宮玥是不是就不會留下來?
為什么感覺變好的姬宮玥讓她更加惡心?
求求你啊,快走吧快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這張臉,我想要和我的金瓜貢茶共度余生。
要不了多久,恐怕鶴頤行就要找上門來,畢竟這茶葉實在是太貴重。
她馬上就要和心愛的茶葉分離,想想還真是不忍心。
“陛下,您是不是遇上什么難事了呢?“
姬宮玥看著鳳兮輕,臉上是少有的沉重,“這些都不是你擔(dān)心的問題,你就躲在朕身后,朕會好好保護你的?!?p> 鳳兮輕雖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既然如此,她就要往姬宮玥的痛處戳。
“陛下,您要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解決,就去找安王,他以前可是攝政王的,一定能處理好。“
果然不出所料,姬宮玥抬起頭看著鳳兮輕,黑著一張臉,仿佛是剛剛備貨考過一般。
“鳳兮輕,你當(dāng)真那么在意他?“
“臣妾可沒說,是陛下自己說的呢?!傍P兮輕神情淡然,面帶笑容。
“鳳兮輕,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有沒有意思不重要,不過比起陛下來,安王可干凈多了?!?p> 至少鶴頤行沒有娶妻生子,雖然鶴頤行讓她懼怕,但她也明白,曾經(jīng)的鶴頤行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姬宮玥氣的發(fā)昏,大袖一揮,瞪了鳳兮輕一眼,走了。
鳳兮輕笑了笑,從柜子里拿出茶葉,抱在懷里欣賞著。
沒過多久,她放下茶葉,去如廁。
剛從里面出來,忽然間眼前一黑,身體被一層布包裹著,似乎被人裝進了袋子里。
鳳兮輕掙扎無果,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好像被人拖進了一個屋子里,裝在一個狹小的空間。
鳳兮輕掙扎一番,但這空間極小,加上又被袋子包裹著,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聽見了關(guān)門的聲音,還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看樣子應(yīng)該是那人走了,她暫時安全了,可是,該怎么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