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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

第二十章 死人的悲哀

一朝天子一朝凰 鹿家少爺 3030 2015-09-14 19:58:54

    少卿摔斷了右腿,被隨從抬回溫府修養(yǎng),溫府對外稱大公子是騎馬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畢竟調戲女子未遂反被女子推下房頂這種事傳出去不怎么好聽。

  我和墨白閑著沒事就跑去溫府偷看少卿在家養(yǎng)病時都干些什么,我與墨白打賭他一定是吹玉簫,逗逗鳥,下下棋,這才符合少卿在我心中的定位。

  結果溫府的確有人吹簫,不過是溫府最小的公子在跟著師父學吹簫,也有人在逗鳥,但也不是少卿,是少卿他爹在教一只鸚鵡學說話,倒是沒有人下棋,只有幾個姨太太湊在一起打麻將。后來我們終于在書房找到少卿,發(fā)現(xiàn)他又被罰抄弟子規(guī)。我終于明白他的一手好字是如何練出來的了。

  我和墨白的賭注是一頓晚飯,我輸?shù)脧氐?,決定認賭服輸請他吃飯,反正我也沒帶錢,請完了也要他結賬。正要走時看見老大夫領著一個小廝進了府,大概是定期來檢查少卿的傷腿。

  我指著那小廝問:“你看那是誰?”

  墨白瞥了一眼小廝,又瞥了一眼我:“轉移話題也得請客?!?p>  我瞪了他一眼,幾步摸過去仔細看,我沒看錯,那個打扮成小廝模樣的人有一張玉蘭花似得臉,是鐘離曉。

  書房外生著幾叢翠竹,映的滿目青翠,窗子對面掛著一幅九尺寬的墨竹圖。鐘離曉拎著藥箱跟隨老大夫一前一后走進去。少卿正把一張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宣紙放到一旁,鋪上一張新紙。

  身上長袍如同雨后新竹,他執(zhí)筆寫字的姿勢優(yōu)雅端莊,寫的字和人長得一樣清秀。

  看到大夫進來,他示意性地點頭一笑,放下手中毛筆仰進身后竹椅,趁大夫換藥的工夫閉起眼睛稍作歇息:“張老先生昨天不是剛來過,今日怎么又來了?”

  他閉著眼睛,沒有聽到回答,大夫也沒有檢查他的傷腿,卻感覺到面前有輕微呼吸聲。他詫異地睜開眼睛,鐘離曉湊得很近觀察他的眉眼,他身子一顫,鐘離曉笑出聲音來。

  他偏頭看了看老大夫,房間里沒有他的影子。

  “別找了,他已經出去了。我求了他一整晚上他才答應帶我進來?!辩婋x曉說著,摘下頭上的帽子,烏絲像瀑布一樣傾瀉下來。她走去掩上門,回身一邊捋烏黑的長發(fā)一邊皺著眉:“小廝的衣服好丑?!?p>  少卿還沒反應過來鐘離曉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臉上依然詫異:“你怎么來了?”

  鐘離頭發(fā)捋到一半,停下來,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抬起頭:“聽說你被你爹罰的很慘,我來看看到底有多慘?!?p>  “看你的德行,哪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鄙偾鋸闹褚卫镒饋?,將傷腿放下,用衣袍遮好,對鐘離揮揮手:“走近些?!辩婋x走得近些,站到桌子和竹椅中間。少卿扯著她的衣服仔細上下打量她,嘴角一勾:“哪里丑?”

  鐘離蹲下身子伏在他胸前,眨著眼睛看他,看到他唇色有些蒼白干裂,她皺了皺眉像教訓小孩子一樣:“你都多大了,都不知道自己多喝一點水嗎?”她說著就端起書桌上的茶,濃郁茶香撲鼻,一聞就知道是玉蘭香。少卿笑著端詳她,任由她數(shù)落,她的手卻忽然停住,放下茶杯拿起書桌上的一張宣紙,眼中露出震驚神色,又拿起下一張紙,再下一張紙,整整一沓宣紙攥在手心里,薄唇微微顫抖。

  “不是罰你抄弟子規(guī)么……你這是……”

  還未等她說完,少卿突然從她背后環(huán)住她,將她一并帶入竹椅中,她撞上他的胸膛,手指一松,宣紙呼啦一聲飛的滿屋都是,像一群被驚起的枯葉蝶,搖曳著緩緩飄落。密密麻麻清秀的字體,只寫著同一個字,曉。

  少卿閉著眼睛仰在竹椅里緊緊抱著她,吁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寫你的名字,我有多想你。”

  她眼睛睜地大大的,在下一瞬間閉上,往他懷里蹭了蹭,嘴角揚起笑容,像盛開的玉蘭花一樣清純美麗:“我騙你的,我不是看你爹爹怎么罰你的,才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傷好一點了沒有……”

  他吻她的長發(fā),呢喃:“我知道?!?p>  她摟住他的脖子,抬眼望著他,一只手描上他細長的眉毛?!暗饶銈茫蛠礴婋x家娶我?!?p>  少卿的眼睛突然睜開,臉上笑容驚訝而滿足,握住停在他眉梢的手指:“好?!?p>  我和墨白望著滿屋飄飛的枯葉蝶,驚訝于這樁婚事自兩人相識到定下來沒超過兩個月,更驚訝于這樁婚事竟然是鐘離曉先提出來的,驚訝到最后把請客事宜忘得一干二凈。

  后來得了空,回頭去看鐘離曉和少卿,其實沒什么值得驚訝。鐘離曉這個姑娘活的簡單,感情的原則也很簡單。于她而言,愛情就是兩個人傾其所有對待彼此。她曾這樣愛過李涵,因為李涵也曾這樣對她,一旦李涵決絕地將這份感情收回,她也會毫不留情地收回她那一部分。而她看到少卿的真心實意,也愿意把自己托付給他,她只想有一個人好好珍惜她。

  我驚訝于她在這么短的時間做這么迅速的決定,但其實這件事根本不是時間的問題。如果時間是問題,那么又從哪里來的一見鐘情。

  我知道少卿迫不及待想要娶鐘離,但沒想到這么著急,連京城里給人看了一輩子病的八十歲老大夫都說溫公子這條腿少則六月多則一年才能好,結果他兩個月就可以下地走路。

  我和墨白早起到街邊買了兩碗餛飩,聽臨街百姓說溫家大公子這是吉人天佑,我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世上有多少奇跡是完全靠憑上天庇佑,還不是事在人為。人們只看到少卿恢復的快,沒看到每天晚上夜闌人靜的時候他一次次嘗試從椅子里站起來,兩個月的時間數(shù)不清摔了多少次。

  評價完,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湯,雖然嘗不到味道,但可以聞見其香,心滿意足地又喝一大口,放下碗時看到墨白一臉震驚,我抹了抹嘴,不明所以地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他伸出手碰了碰碗壁,迅速縮了回去:“姑娘沒覺得餛飩湯很燙?”

  我怔了一下,剛端上來的餛飩熱氣騰騰,我卻完全忘記自己沒有對冷熱的感知,竟連喝了兩大口,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覺得燙,登時扔下碗作出燙得要命的表情,對著嘴扇風并使勁吸涼氣,淋漓盡致地表演了一會后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看著我,表情就像看一個小丑。我想我已經是個死人,卻還在這個只屬于活人的塵世,每天都假扮一個活蹦亂跳的活人,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而他只會覺得我反應遲鈍或者直接認為我很缺火。

  想到這里心里覺得酸苦,大概是我唯一能體會的味道。

  他把臉轉向別處。

  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場大雪,有一個人枕在我懷里,穿著我為他親手縫制的白衣,說他想給我留下些好的記憶,讓我記起他時記起那些美好的事,他不知道對我而言什么才是美好的事,過去十八年都是我最好的記憶,哪怕是最后的死亡,想起大火里葬著我們兩個,瀕死之時都沒覺得多么可怕。可現(xiàn)在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他卻不認識我,還一口一個姑娘的叫我。

  我抽了抽鼻子,明明感覺不到冷暖,卻覺得滑下眼角的眼淚是滾燙的。

  我抬起袖子若無其事的擦了擦,他歪著頭看街道對面,沒有看到我掉眼淚,就算看到了也會認為我是被燙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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