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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仙嬌

第十九章 師妹

一代仙嬌 吉言沉 2512 2012-06-10 23:22:47

    厚密云層遮擋住了月光,一種風(fēng)雨前的憋悶讓人莫名感到煩躁。上清山連綿百座山峰白日挺拔,而夜幕下則令人生畏。

  一座聳入云端的秀峰之上,點(diǎn)點(diǎn)柔光從一個房間內(nèi)透出來。

  一面銅鏡在白木云手中來回?fù)u擺,伴著燈芯的舞姿,晃得墻壁上白光閃耀。此時,她長發(fā)披肩,合著白色的中衣,左手輕支下巴,眼神沒有焦點(diǎn)的看著前方。

  腦海中似有無盡疑問,一條條纏繞在一起。這個面具,這個令牌,那個赤水珠,那些幻境,奇怪的聲音,無盡的黑暗……她的思緒不受控制的高速飛轉(zhuǎn)著。她心中有諸多疑問,想要去問父親,問樊平,問師父,但目前都無法實(shí)現(xiàn)。

  下午在正殿履行完入門儀式之后,自己就被一個道人帶來了這里休息。按照他所說,這里便是師父平日修煉居住的“丹霞峰”。在自己不斷的追問下,道人不情愿的告訴她,據(jù)傳這里乃是開山祖師道法圓滿之地,是上清山靈氣最盛處。言外之意,便是只有手持祖師令牌者,才有資格在此居住。

  可白木云一直等了三個時辰都沒有看到師父回來。直到送飯的道人來后,才知原來今日入門儀式后,所有重要的弟子和長老全部被掌門召集到正殿商議大事。她心中明了,這一定與今日自己觸發(fā)禁制有直接關(guān)系。

  當(dāng)她隨所有人來到正殿之時,空曠的地方已經(jīng)聚滿了道人。他們穿著極為正式,有藍(lán)袍,有白袍,一個個面容嚴(yán)肅,將正殿當(dāng)中的氣氛襯托的更加壓抑。

  之后張老道便稟報了所有人的名字,一十八人都通過了測試。當(dāng)然,她知道自己其實(shí)并未達(dá)到標(biāo)準(zhǔn)。再后來,掌門大人嚴(yán)肅講述了上清山的宗門門訓(xùn),所有人伏地跪拜后,整個儀式就結(jié)束了。本以為會有以前在家鄉(xiāng)看到的收徒之宴,或者一些其它什么的特殊過程,可沒想到只是短短之禮。

  所有人離開大殿后,在主峰門前的空地上又停留了一會。張靖林畢恭畢敬的請來一位白衣道人,看起來與師父年紀(jì)相仿,瘦高面白,一字濃眉,有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張老道宣布,這位易河子真人將在接下來的六個月內(nèi)負(fù)責(zé)所有人的基礎(chǔ)訓(xùn)練,其身份無限尊貴,必須恭敬。

  白木云還記得當(dāng)時被這個易河子真人盯住的時候,渾身那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仿佛有千百小蟲在頭皮上爬行。還好沒一會,眾人便被帶走去休整狀態(tài),白木云也急匆匆的逃離了那個人的視線范圍。

  想到明日起就要每日早晨集合,在那個人眼皮下修習(xí)所有基礎(chǔ),她心中沒來由的小顫了一下。此時此刻,她忽然感覺自己很想念父親……

  **

  看著倒在桌旁皺眉沉睡的白木云,賀慕華心中五味繁雜。她面容上的憂愁和不安,在夜色的環(huán)繞下更加令人心憐。將她手中的鏡子輕輕拿開,小心的抱起她瘦弱的身體,他心中微嘆,才十一歲的孩童卻被逼得要如成人般思考、行事,這等壓力換了誰恐怕都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更何況,她身體異樣,將來修仙途中注定會更加崎嶇曲折。

  持續(xù)的元力依舊不斷在她體內(nèi)消散,根本無法凝聚成形。賀慕華重重一嘆,將她平放在床上。

  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溫潤的小瓶,他腦海中回想起當(dāng)日午夜,自己在三水城外桃花林與樊平相見后,被他帶到客棧中第一次見到白木云時的情境。

  **

  看著樊平施法術(shù)收了那張面具后,一個巨大的紅痣便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賀慕華輕蹙劍眉,疑惑的看著樊平問道:“你應(yīng)該知道,瑤清仙尊飛升前曾留下一段至今都無法理解的話吧?”

  樊平點(diǎn)頭道:“紅白相伴落葉芳華,萬卷皆焚無以為復(fù)。初出十一遙看仙山,雙珠緣匯天下之亂?!?p>  “很怪很怪,”賀慕華搖頭說道,“似詩非詩,不知所云。但紅、白和十一卻都符合了她的特點(diǎn)?!?p>  “也許是巧合吧?”樊平摸了摸她的長發(fā),“我只求五年!替我守護(hù)她五年,之后我便可以帶走她?!?p>  “真的這么重要嗎?”

  “是的,否則我不會找你?!狈窖壑屑m結(jié)更甚。

  “你當(dāng)真能找到方法救他們?”賀慕華又是一嘆。

  “我答應(yīng)你!”

  “好!”賀慕華雙眼精光一閃,瞬間便下了決心,“再等五年,就算十年,只要可以,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凌虛子一定會給你重罰的?!狈饺滩蛔∵€是提起了賀慕華一直沒有說的事情。

  “那又如何?!”俊臉上長眉一挑,恨恨的說道:“當(dāng)初你為我忍受極刑之懲罰,用命終換來了我今日之成就。這次就算凌虛子讓我獻(xiàn)出二十年功力,也不抵當(dāng)初你所受一絲之痛苦!我說過,此生定會幫你報仇雪恨!”

  樊平心下溫暖,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應(yīng)道:“那為兄就不再為難你了。其余的事我會為你做好準(zhǔn)備。”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這三水城附近有一隱居的散修,擅長煉丹。我已求得通經(jīng)之良藥。如無意外,你連續(xù)喂服她一個月,之后再配合你王師叔的獨(dú)門丹藥‘筑基丸’,應(yīng)可助她順暢郁結(jié)。”

  **

  賀慕華祭出鎮(zhèn)魂,轉(zhuǎn)瞬便來到了紫竹林外。

  “她不在這里了?!币粋€聲音從竹林中傳出,包裹著弄弄的憂傷之情。

  “掌門師兄!”他閃身進(jìn)了竹林,看到一人一襲黑衣坐在一小塊空地前。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他抬頭看了看烏云密布的天空,小嘆一聲,“就喚我的名字吧。”

  他看了看這個頹然的男人,此時全身被憂傷籠罩,面容倦怠,全然沒有了白天在大殿之上的沉著與氣勢。

  “易晨師兄,你說她會想起來嗎?”賀慕華撩開白袍,也坐在了黑衣人的旁邊,抬頭看著沒有星星的夜色,柔聲問道。

  “你希望她會記起我們嗎?”易晨低著頭看著腳下掉落的竹葉,輕輕撿起一片,在指間摩挲,“她會恨我嗎?”

  “當(dāng)初封住她神識的時候,記憶就已經(jīng)全部消失了,所以她永遠(yuǎn)都不會想起我們?!辟R慕華想起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心中一陣難過。

  “那她為什么不在這里了?”他的聲音中竟然有著一絲無助,“她甚至沒有把考核結(jié)果告訴我,就徹底消失在這里了?!?p>  “師兄,師妹她一定是因?yàn)榻裉旖扑蓜?,造成了神識不穩(wěn),所以暫時回到了封印之中休養(yǎng)。”其實(shí)賀慕華自己都沒法相信這個解釋,但眼下也只有這個借口才能略微安撫一下師兄的情緒。

  “你覺得她會救得了他們嗎?”

  賀慕華當(dāng)然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正是白木云!

  “我不知道,”他不能透露任何關(guān)于樊平和他說過的事情,“但我相信和她確有師徒之緣,我,會盡力的?!?p>  “慕華,今日大殿之上,我無法幫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師兄,在其位謀其政,我完全理解。”

  “那個孩子你好生照顧,兩位太上長老一定會對她有所圖的?!?p>  “嗯,我明白?!?p>  “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這里多待一會。”黑衣人擺了擺手。

  賀慕華沒有再說話,悄然站起身形飄然而去。

  師兄依然還是那個從小就疼愛自己的師兄,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dāng)一個人穿上了權(quán)力的外套,終有一天還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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