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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的蟬聲

第四十六章 夜戰(zhàn)小院

靜默的蟬聲 酸枇杷 3212 2022-03-27 20:55:26

  “老婆子!看不出來你本事大著啊,這么快就給你這小破院給裝修了。”張道長扒開一層蛇皮,幾步跨進院子。

  “落落姐!”憶香朝落落跑去,仔細看了她沒受傷之后才呼出一口氣。

  “這大晚上的的只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才會偷偷摸摸?!?p>  “是啊是?。≌l想半夜被吵醒。”張道長跟著打哈哈。見神婆盯著他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湊熱鬧,你們繼續(xù)?!?p>  “還不快走?”憶香對李詩語說,李詩語爬起來匆忙往院子外跑。發(fā)現(xiàn)院門被堵住了,愧疚,害怕使她不敢說話。躲在角落里,只覺這一切像是一場夢。

  “你敢傷落落姐!我就取你命!”憶香怒吼一聲,雙臂忽然生出黑色羽翼,五指如勾。鷹爪那般長出鋒利指甲來。神婆眉頭一擰,剛剛做法損失力氣損失大半。只得微微往后退出一步。憶香猶如閃電飛來,白光一閃。脖子刺痛,血如瀑布流進衣領(lǐng)?神婆不可思議睜大雙眼,艱難吐出一句話:

  “一瓣蓮!你,這畜生,有點造化?!?p>  妖物手握清蓮,必得大仙點化。

  “你不是想知道我保命的本事嗎?現(xiàn)在看到了?!闭f完,剛才傲然氣勢全無。羽翼褪去,臉色煞白,險些站不穩(wěn)。

  張道長臉上有一瞬間驚訝,隨即贊嘆道:“不錯!能傷這老婆子的你還是第一個。厲害!”

  黑狗見主人倒下。拖著受傷四肢跑到主人身邊。嘴里發(fā)出嗚嗚抽泣聲。頭顱被知了敲了一棍,還在緩緩滴著血。它用舌頭去舔主人的臉。神婆瞪大眼,直視前方,好像真的死了一般。

  “落落,快走!我們回家!”知了去拉癱坐在地上的落落。落落眼淚嘩嘩直流,抱著昏迷不醒的莽子不撒手。

  “他怎么辦?我丈夫怎么辦?我不走!”

  “張道長,救救莽子哥吧?!敝税?。

  “二叔,你救救他,以后侄女聽你的?!?p>  落落被點醒,抱著張道長雙腿哀求道:“道長,你救救他!救救他!我家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張道長摳摳鼻子笑道:“呀,這就是眾星捧月般的感覺嗎?被人需要就是幸福??!憶香,你那神仙師父能否給二叔介紹介紹?二叔求的是英俊瀟灑,長生不老。世人不信,說實話我也不信,不過嘛,現(xiàn)在,我又有了希望。”

  憶香咬咬牙道:“二叔,你還是把我殺了吧,那樣你就美了。想過多久就活多久?!?p>  “NO!NO!傻侄女!二叔不殺生,積了太多陰債,下去了得多鬧騰。你二叔喜歡清凈。”轉(zhuǎn)了半圈才對知了呵呵一笑道:

  “嘿嘿,小姑娘不簡單喔,神婆對你那么溫柔,你不會是她私生女吧?”

  “誰跟她私生女?”要跟這種瘋婆子一家人,怕是上輩子燒錯祖墳了。

  堂前香燭已經(jīng)熄滅。燭光微弱。木盒一陣顫動,躺在盒子里的小骨架坐起來。被莽子踢散的骨塊躺在盒子里。四肢不全,小骨架艱難爬下桌子,爬到神婆身邊輕聲喚她:“媽,媽?!比缓笥米煊H親她臉頰,手指撫摸被血侵染的脖子。他的哭聲若有若無,一顫一顫的。嚇得李詩語失了魂。大叫:“誰?誰在哭?”

  神婆空洞眼里有了淚水,一滴淚滑過眼角,流進花白鬢發(fā)。

  “他沒死,只是昏過去了。”張道長用拂塵一掃,莽子悠悠醒轉(zhuǎn),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落落抱著他又哭又笑。

  莽子摸摸她臉蛋安慰道:“沒,沒事了。我好著呢?!眲傁肱榔饋恚瑴喩硭毫寻闾?,神婆那一杖敲碎了他脊椎。真狠。

  “好了,我們快點走!”

  “我,讓你們走了?”神婆語氣深然,像提線木偶那般直挺挺立起來。眾人寒毛直豎,張道長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神婆揮手,得到命令的符靈快速朝李詩語飄去。神婆太虛弱了,急需食物?,F(xiàn)在院子里最好的食物就是李詩語和那條狗。其他人一時半會也拿不下。狗天生辟邪。沒有道行的暫時奈何不了它。

  “別!別靠近我!”李詩語大叫,奈何四肢酸麻,不聽使喚。閃著綠光的東西撲過來,叼著她后衣領(lǐng)。領(lǐng)小雞似的,朝神婆飄去。

  “張道長救我!”李詩語尖叫。

  神婆再次警告道:“張肖衫!少管閑事!”

  張道長搖頭:“我就看熱鬧。沒想到你這瘋婆子這么邪門。還真吃人啊。這黑狗跟著你怪可憐的,難怪上次跟我搶面吃。嘖,這小骷髏架子,摔壞了還那么可愛?!?p>  神婆怒吼:“你給我閉嘴!”

  張道長無所謂聳聳肩。知了沖上去,棍子劃過符紙,沒對它造成絲毫傷害。抓住李詩語手腕用力拉,手臂一陣酸麻。

  “救救她吧!張道長?!敝税?。

  “救我!”要看離神婆越來越近,李詩語顯得更加無助。神婆伸手一抓,露出滿口白牙,齒縫間還有血絲。李詩語用盡全力一掙,嘶啦一聲,外套破裂。她扔掉外套,也顧不得冷,顧不得手臂作痛。手腳并用往外爬。一個人死在這前不見村后不著店的荒郊野嶺,有誰在乎她?為了那個男人不值得。

  越想越委屈,眼淚啪嗒啪嗒流,只得咬著牙往往外爬。

  剛才還嬉皮笑臉看熱鬧的張道長眉毛一挑,神色凝重。拂塵一揚,伸向李詩語那只手忽然停住。滿腔怒火還沒來得及爆發(fā)。只聽轟隆一聲,小屋倒塌,橫梁砸下,可憐的黑狗還沒來的及哼一聲就淹沒在磚瓦里。

  白蛇化作的高墻霎時漏了氣,滋滋幾聲響,一條小白蛇掉落在院子里,瞄了眼張道長縮著身子嗖嗖幾下鉆進磚縫里。小院周圍逐漸明亮,天色也快接近凌晨。

  “哎呀!罪過罪過!不小心用力過猛?!睆埖篱L點頭作揖,一臉懺悔。

  “謝謝?!崩钤娬Z咬緊牙關(guān),渾身冷的直哆嗦,臉上卻是汗水淚水糊做一片。

  “你這項鏈哪來的?”

  “你們都想要我項鏈,這項鏈有那么重要嗎?雖然是很漂亮?!崩钤娬Z下意識捂住胸口。

  “還有誰要你這項鏈?”

  “給你吧。謝謝你救了我。”李詩語一把扯下項鏈。張道長掃一眼便失望至極。擺手道:

  “算了,我眼花了,沒興趣。我先走一步?!币膊还茉鹤永镆桓蓚麣埲耸浚_底抹油開溜。

  真是奇怪,李詩語把項鏈塞進兜里。拍拍胸口,這條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落落快生了,我叫了救護車。這小道車開不進來。我先把她弄出去。”知了示意李詩語過來幫忙。落落一晚上沒睡,加上又驚又怕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李詩語套上外套,手臂上抓痕已經(jīng)烏黑怕是等不到車來,她就快毒發(fā)身亡了。

  知了抱起落落,幾人攙扶著往林外走。身后有小孩在哭。符靈幽暗綠光已經(jīng)褪去,眼淚啪嗒啪嗒從符紙上掉落。

  “姐姐,對不起?!?p>  憶香回頭安慰道:“不怪你。鹵蛋還是好孩子?!?p>  神婆睜開雙眼,視線一片模糊。只覺被人架著,輕飄飄扔進一輛車里。兩個強壯身形男人圍著她。神婆一咬舌頭,視線逐漸清明。穿著制度的兩個壯漢正一左一右圍著她。

  “我在哪?你們是誰?抓我做什么?”

  “老實點!你睜大眼看看我是誰?你用迷信殘害婦女,現(xiàn)在正式抓捕你!”

  “我沒殘害誰!放我出去!”

  “你老人家的傳說,我們也聽了不少,今天必須跟我們走!?;烊鰸姏]用!”司機一腳油門,神婆一頭撞在座椅上。

  “等等!讓我回去看看我的孩子,他還沒睡著。我得回去看看?!?p>  “你兒子早死了,你孤寡老人哪來的兒子?”

  “那條黑狗,他就是我的兒子。讓我回家看看。長官!寬容寬容!”神婆眉頭一擰,露出一副可憐相來。

  “警告你!這次可不要發(fā)什么瘋!我們可不會輕饒你!”那長官還是停下車。內(nèi)心為這老人痛惜。年紀輕輕丈夫死了,接著胎兒死于腹中。生活一點希望都沒給她。是個人都承受不了吧。多年前她還到處搶著抱別人家的孩子,寶貝寶貝的叫著。

  如今老了又發(fā)生這樣的事,這種偏激,固執(zhí)的老人拿她沒辦法。

  “快點啊。時間寶貴。我們沒空和你老人家耗著?!本俜愿纼蓚€警員堵住路口以防她逃跑。自己轉(zhuǎn)過頭去抽煙。他見不得這種孤苦場面。

  房子坍塌,黑狗昏迷,裝著小骨架的盒子斷為兩節(jié)。那小嬰兒縮在角落,隱在陰影里可憐巴巴看著她。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天太亮了,我眼睛疼?!?p>  “不會的,媽媽會永遠把你帶在身邊?!泵鎸俅叽伲衿诺换貞?yīng)。

  “我?guī)准路?,不過分吧?”神婆握緊拐杖,站起身。從容說道:

  “我跟你們走。請幫我把黑狗帶上?!?p>  知了把落落安頓好已經(jīng)過了中午。她坐上車,準備回家好好睡一覺。胸口卻火燒火燎般疼起來。神婆那一掌不會是催魂奪命掌吧?虧得她沾沾自喜。

  “知了!你回來了!嚇死我了!昨晚你們都不叫上我!”剛下車,阿豪就在村口等著。知了靠著阿豪只覺渾身疲憊迷迷糊糊。

  “沒事了,落落快生了。有她父母陪著。應(yīng)該沒事?!?p>  “你呀就是太累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敝丝吭谒成陷p輕嗯一聲算是回應(yīng)。阿豪蹬著車,微微回頭。臉上笑意不減,只覺得此刻最是幸福。他慢慢蹬著車,只想著到家的路能長些,再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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