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兔子走走停停,跟在小男孩身后走出很遠。看著小男孩跟著父母上車。發(fā)動機呼出的熱氣打在他們腦門上。
“?。∥覀冏叨嗑昧??”人來人往的街道,不停移動的腳步,兩只兔子臥在花臺邊。盡量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
“怎么辦?我不認路。”
“這樣子。我也不讓路。街上全是人腿。剛才那家醫(yī)院在哪?”
“你問我。我問誰去?那邊有個路標牌,過去看看。”
“這么高也看不見?。“““。槭裁赐米友劬﹂L兩邊。我真不習慣?!?p> “別叫了!再叫麻煩就來了!”夏蠻真受不了時幽如此聒噪。不知她一天為什么就是有用不完的勁。這一點跟天涯很像。
“我沒叫啊,我說的是實話哪。咱們怎么回去?”時幽急了原地起跳。轉來轉去。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只發(fā)瘋的兔子。
夏蠻閉眼。真丟臉。
“兔子?街上哪來的兔子?”時幽只覺得耳朵非疼。自己被提了起來。夏蠻也好不到哪去。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沒人要?你們跟我回家吧。”
毛英英領著兩份意外收獲。開心回家。夏蠻氣得不行。毛英英可不好惹,因為誤會,她可和姑姑打了一架。自己落在這女人手里,能好到哪里去?對著時幽就是兩腿子。都怪這大嘴怪,沒事就叫喚,這下被人注意到了。好在是兔子,要是人,時幽還不得怪自己欺負她。
“唉,別打架。等回家。本姑娘好好伺候你們。麻辣干鍋兔!唉,老媽身子不好。算了,不能弄太辣?!彼@一說。兩只兔子打得更歡了。大有從她手上掙脫的架勢。毛英英當然不會放過到嘴的肉。她剛從醫(yī)院抓藥回來,就撿著兩只兔子。正好給老媽補補。
“救命??!”時幽這含糊不清的聲音讓毛英英嚇了一跳。不過她沒松手。死拽著他們的耳朵。“想從老娘手上逃跑,沒門兒?!闭f著狠狠踹上一腳,用繩子一綁踩在腳下。
等他們被拎進門扔在地上,夏蠻又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張道長。
“這下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等死。”
“就這樣?我不甘心?!?p> “不甘心又能怎樣?這都是熟人??匆娔侵心昴腥藳]有?雖然是個寸頭,他可不一般?!?p> “沒看出來有什么兩樣。這家也不窮。怎么能在路上撿東西吃呢。放了我們吧?!?p> “別嚎了!要不是你這張臭嘴瞎嚎。我們能在這?”夏蠻看見缸里的烏龜背上貼著小紙人。心頭一涼。他見過,謝易也用過這玩意,還是張肖山教的。
“他會放過我們嗎?”
“不知道。他應該看出端倪來了?!?p> 進門時,張肖山看著女兒手里的兔子愣了好一會。不過,他很快回神,若無其事的干別的去了。
“英英,這兔子哪來的?”
“路上撿的。”
“嗯。洗洗手吃飯吧?!闭f著,他放下圍裙,拎起兩只兔子。夏蠻想了想,還是開口。
“張道長。難得見面,幸會。能放了我們嗎?”
“你們是?”對于兔子會說話,張肖山一點也不驚訝。
“你認識我祖奶奶。我叫夏蠻?!?p> “你們怎么成這樣了?”張肖山問。
“一言難盡?!?p> 張肖山看了一會,又把他們扔在地上。
“你們應該是得罪了什么人。要看英英怎么說?!闭f完。他就去廚房忙活去了。
“還真是疼愛女兒??磥砦覀儧]戲了?!?p> “你們認識?怎么認識的?他女兒還沒說話呢,你怎么知道沒戲?”
夏蠻看著一臉問號的時幽,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么活過來的。按理說,天涯可比他會揣摩人心里,察言觀色更不在話下。難道沒了人形,交了智商稅?
中年婦女臉頰紅白參半,嘴唇灰白,一看就是大病過一場。難得她興致高。在飯桌前細細看了兔子好一會。
“英英,這是你撿來的兔子?”
毛英英點頭。“拿它做湯正好?!?p> “算了,還是養(yǎng)著吧。家里多個動物也熱鬧。”
“媽,你不怕它們滿屋子跑?”
“弄個籠子來養(yǎng)著。”
兩只兔子心想:誰樂意在你家跑?只要你放了我們。馬上就走。
門鈴響了。
門外站著一位小女孩。女孩懷里抱著一只昏睡的兔子。她看起來很累。滿頭大汗,頭發(fā)也亂糟糟的。
“姐姐,你好。我的兔子丟了。我看見他們跑你家來了?!?p> 時幽見到救星立刻眼淚汪汪。就差給追憶磕頭了。
“你什么時候看見兔子進我家的?”毛英英想逗逗小女孩。
屋內傳來一陣咳嗽。
“人家都找來了。是個女孩啊。進來坐坐?!?p> “謝謝?!弊窇涍M門就看見五花大綁的兩只兔子。氣得咬牙。就沒一個省油的燈。
“吃飯了嗎?正午飯呢。就在這吃?!?p> “不,謝謝。我還得回家?!?p> “以后可得看好你的兔子。再晚點,就下鍋了?!?p> 追憶連連道謝,點頭。
時幽抱著追憶的鞋就是一頓狂啃。這可是他的救星啊。
“我累了。有點困。你父女兩先吃著。我去睡一會?!?p> 毛英英看著母親蒼白無力的臉。嘆了口氣。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不用擔心。你媽會好起來的。徹底的好起來?!睆埿ど椒畔峦?,目光堅定地看著窗外。
“那只兔子真不錯?!?p> “是啊,可惜。人家有主了?!?p> 張肖山放下碗,心里有了主意。
夏蠻很多天沒回家。面對音信全無的叛逆小子。知了只覺得頭大。你在家擔心得要死,人家說不定在外面風流快活。知了真怕他在外面捅出什么簍子。最后還得自己收場。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幾天后。一位老人帶著兩個年輕人上門。一開口就嚇得知了心臟差點驟停。
“你是夏蠻的負責人?他偷了我家古董。說好的賠償,幾天了也不見動靜。我們只好找上門來了。”
“什么古董?他偷什么了?”
“我家祖?zhèn)鞯墓哦€有一些值錢的東西?!蹦涸普f。來之前他和老頭已經商量好了。抓不到夏蠻,絕不放過他家人。逼他現(xiàn)身。
“這樣說,你們可有憑據(jù)?”阿豪倒還冷靜。心里卻打起了鼓。
“憑據(jù)?”暮云從兜里翻出一疊照片往桌上一扔。照片上都是摔碎的陶瓷瓦片。
“夏蠻呢?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我們來就是問你們。要么賠錢,要么給人。”
“夏蠻人都不在,這事我得當面問他。你們想要賠多少?”
“六百萬!”
“敲詐,勒索?”知了腦袋嗡的一聲。這次的麻煩可不小。
“怎么就敲詐勒索了?大姐,你要明白,這可都是很值錢的東西。這已經是友情價了?!?p> “你們這是誣陷夏蠻吧?有人證?”阿豪問。
“有啊?!蹦涸浦噶酥干砗笠换锇?。那呆頭呆腦的伙計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又說了一遍。認定就是夏蠻把這值錢的東西摔壞了。還偷了項鏈手表。
“夏蠻好幾天沒回來了。這件事暫時還沒弄清楚。等找到夏蠻。再說后面的事好吧。”
“你這小白臉,哪來那么多歪理?證據(jù)都擺在你們面前了。就是你們把人藏起來不認賬!”
“誰啊!吵死了!”余蘭推開門。時光在那一瞬間突然停滯。一直不說話的老頭看著她肩膀上的鼬寶眼神一亮。鼬寶神色巨變。跳出門外。老頭也跟著追出去。
“你干什么?”余蘭攔住他?!耙娭炫苁裁??剛才我可是在門外聽見屋里吵得可兇了?!?p> “剛才你肩頭是什么?”老頭問。
“我的肩頭?什么也沒有啊。”余蘭拍拍肩,老頭急切的樣子她當然看出來了。雖不明緣由。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人。
余蘭聽著暮云振振有詞的演講,一拍大腿?!跋男U還能干出這樣驚天動地的事來?暮云,我認識你。小富豪嘛。你弟弟死了。你這個沒有存在感的人怎么就大殺四方了?”
“你的意思我還要隨我弟去了?”暮云臉色不悅。
“開玩笑嘛。我聽說,夏蠻跟你弟玩的挺好的。跟你關系也不錯。怎么突然間就變成了仇人?!?p> “他摔壞了我家祖?zhèn)鞯臇|西。他是一個小偷。小偷怎么能做朋友?”
“他什么時候摔壞的?”
“前兩天?!?p> “我聽說,暮凌云死后,他可沒去你們家了?!?p> “你們蛇鼠一窩。你當然幫著他說話。”
“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會幫那小子說話?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恨不得打他一頓。不過嘛,早就聽說暮家的豪宅不一般。領我去見識見識?!?p> “我們家可不歡迎你這樣的人,沒門!”
老頭卻若有所思?!澳桥雌饋聿缓唵伟?。她手上有好東西。正是我想要的?!?p> “她能有什么好東西?還想去我家。一看就沒安好心?!?p> “她想來,你就讓她去,多拉拉關系沒壞處?!?p> “我們的謊言那不就……”
“無妨。本來也敲詐不出什么來。我們的目的不就是逼出夏蠻,不讓他把我們的秘密捅出去?!?p> “捅出去又怎樣?就他那樣,有人信他的。他還能捅到天上去?”
老頭不悅?!澳阍趺丛絹碓截敶髿獯?,目中無人了?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才能安了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