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告別不需要太多
“請放心,哪怕就是一只蒼蠅,我們也叫他飛不進(jìn)來!”竹取翁的府邸已經(jīng)被天皇所派出的軍隊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仍舊有些擔(dān)心的竹取翁還是忍不住來與這些站在墻上的武士吩咐千萬不能當(dāng)進(jìn)來任何東西。那一張張挽起的弓并不能讓竹取翁安心多少,就連許久不用的砍竹子時使用的柴刀都被他取了出來握在手中,這個陪伴著他多年的老東西總算是讓他稍覺心安。
輝夜拉開了窗戶,靜靜地注視著這些士兵們?;蛟S他們會是最優(yōu)秀的,但是跟月面使者們相比還是差了太多太多。輝夜并不看好這些士兵,并且認(rèn)為這些士兵或許在月面使者降臨時只會是待宰的羔羊。
輝夜無聲地嘆息著,目光移向了那扇緊閉的房門。那個曾經(jīng)教導(dǎo)她許多超前于這個時代思想的男人,已經(jīng)不在了。沒有人認(rèn)為他還活在世上,就只有竹取翁堅持著云飛一定還活著,而且會再次出現(xiàn)。
云飛在竹取翁眼里,就是一位擁有大智慧的賢者,哪怕是失去了陰陽師的力量他也仍然是個無所不知的賢者。(其實不是失去了是根本就沒有……)
如果他還在的話,大概是開始為自己準(zhǔn)備送別禮物并且留下一點常回來看看的希望。輝夜怎么會不知曉云飛這個人,她的眼睛從來不會有蒙蔽起來的時候,總是那么清晰。無意間閃過的光芒,是上位者的銳利。
但愿他還活著。輝夜輕輕地合上了窗,房間里又是一片寂靜。但這也好,安靜的環(huán)境更方便自己做出選擇。究竟是否回去,輝夜并沒有真正的下定決心。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逼近,輝夜的心也不免開始顯得慌亂,地上的情誼難以割舍,這才是輝夜難以舍得地面的原因。
畢竟月亮上的生活,太清冷太冷漠。或許就像是妹紅那個樣子,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上,這種悲哀的現(xiàn)狀始終都沒有任何改變,只是地面人更加虛偽卑鄙罷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在流逝著,等候人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地被磨平。很快的,原本嚴(yán)陣以待的武士們開始出現(xiàn)了松懈的現(xiàn)象。就連竹取翁都沒有以往那么勤快地詢問安全問題了。而是時不時地在云飛曾經(jīng)的房間門前轉(zhuǎn)轉(zhuǎn)幾圈,念叨著類似‘如果云飛在該多好’這樣的話,雖然他也知道云飛從來是不會插手這種事情的,但終歸是忍不住想要有個主心骨作用的人來讓他不會這么煩躁,哪怕是勸說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為輝夜送行也好。
無形間的云飛在竹取翁心里的地位已經(jīng)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其實也就是第一印象做的比較成功罷了。
最終的,竹取翁決定帶著輝夜藏到庫房里,讓成堆的下人一排排地站在外面巡視,以防止所謂天上人來搶奪輝夜。而竹取翁的行為輝夜看在眼中最終只是幽然一聲嘆。
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又能有什么用呢?該走的,最終還是不會留下來的。輝夜已經(jīng)定下了去留的答案,她終究不是地上人,即使她再怎么舍不得竹取翁與竹取婆婆。
“女兒呀,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看那外面一圈一圈的戒備森嚴(yán)的武士,就是一只蝙蝠也別想飛進(jìn)來。那些想要把你搶走的人,是萬萬不可能把你給帶走的!”
“這是沒有用的,該來的還是會來。無論關(guān)閉得怎樣嚴(yán),無論怎樣準(zhǔn)備作戰(zhàn),但戰(zhàn)爭對那國土里的人是無用的。第一,用弓箭射他們,他們是不會被射中的。再則,即使這樣鎖閉,但那國土里的人一到,鎖自然會立刻開脫。這里的人無論怎樣勇武地準(zhǔn)備戰(zhàn)爭,但那國土里的人一到,個個都沒有勇氣了。”
竹取翁頓時就氣得火冒三丈,如此悲觀的想法讓他很是不喜歡卻又沒有辦法說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東西來反駁,畢竟他也從來沒有見過輝夜所說的那天上國土里的人究竟是什么樣子的,會有什么樣的能力。
竹取翁只能憤怒地說:“好,等那些人來了,我就用我的長指挖他們的眼球。還要抓住他們的頭發(fā),把他們的身體甩轉(zhuǎn)來。然后剝下他們的褲子,教他們在這里的許多人面前出丑!”(無法想象如果永琳聽到了會作何感想,大概也就是一笑了之吧……)
“快點,再快點!”云飛背上的妹紅不斷催促道,此時時間已經(jīng)是近了夜晚,而帶著妹紅的云飛也才剛剛能夠看到那村莊的輪廓。不說妹紅焦急,云飛同樣也是焦急,他已經(jīng)連續(xù)趕了幾天的路。此時也才剛剛回到這個曾經(jīng)的新家,就連那曾經(jīng)走過的花田此刻也再次相逢,那花田似乎有人打理過,但是云飛并沒有過多地在意這樣的事情,那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已經(jīng)將近夜半子時,忽然竹取翁家的四周發(fā)出光輝,比白晝更亮。這光輝比滿月的光亮了數(shù)倍不止,照得人們甚至有些睜不開眼睛。這時候,天上的人乘云下降,離地一定的距離后,排列在空中。竹取翁家里的人,不論在屋外或屋內(nèi)的,看到了這光景,都好像被魔鬼迷住,茫然失去知覺,全無戰(zhàn)斗的勇氣了。有幾個人略有那么一些知覺,知道這樣不行,勉強(qiáng)拿起弓箭來發(fā)射。然而手臂無力,立刻軟下去。其中有幾個意志較為堅定的人,提起精神,把箭射出去,然而方向完全錯誤。因此,誰也不能戰(zhàn)斗,但覺神志昏迷,只得相互顧視,默默無言。
“糟糕,開始了!”云飛這才趕到了外圍墻,不過也正托了這些月面人的福,沒有武士會拿箭來射他。不過這里的空氣中卻有些古怪,云飛覺得背上的妹紅好像忽然間被抽去了骨頭似的,無力地趴在自己背上,而不像趕路時那樣緊緊地拉著自己以防落下。
正劇在倉庫那里上演了,云飛趕忙把妹紅放了下來,拿了東西就向著庫房那里奔去。此時輝夜正走出了庫房,然而此時的輝夜不似一個地上人,而是仙人一樣,仿佛下一刻就會飛升天外。(這里得注明一下,這個飛仙和我們認(rèn)知里的飛仙是不太一樣的,別腦補(bǔ)天劫神馬的就好。)
“輝夜!”云飛呼喊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畢竟在場的除了他近乎沒有一個人能夠活動。只見云飛抱著一堆用白布包起的東西,匆匆地趕到了庫房。
“你怎么還能動?”那月面使者開口了,語氣倒是平淡如同尋常,好像云飛能動并不是什么太過于令人驚訝的事情。這樣有些自相矛盾的情形居然能夠如此自然的表示出來,云飛也真有點佩服這月面使者了。
云飛并沒有理會,他只是掃了眼那使者,紅色與藍(lán)色相映的道袍,其間帶有星象圖。云飛從這個使者身上感覺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卻又不明白到底是哪里熟悉。
“輝夜,要走了?”
“嗯,回天上去?!?p> “這個給你做送別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痹骑w解開了白布,露出了其中的物品。
畫中的人各不一樣,只是始終圍繞著一個人,帶著笑容的輝夜。畫中所有人都是帶著笑臉的,沒有一點兒哀傷。輝夜和妹紅,輝夜和竹取翁,輝夜和竹取婆婆,輝夜和竹取一家,輝夜和鄰家少女……輝夜和云飛。
輝夜沒有說什么,緊緊地將這些東西抱在了懷中。
“時候不早了?!边h(yuǎn)在天上的使者再次催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