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大人,在下有要緊的事匯報!”
站在門口說話的,是前田犬千代。
衣衫凌亂的濃姬立刻將信長推向一旁。
他的吻就像夏天的風雨一樣狂暴,讓濃姬的身上都染上了灼熱的男子氣息。
她也不想在這種時刻被人打擾,但是犬千代既然說是重要的事,那就必須優(yōu)先處理。
顧桓的手不老實地繞到后面,環(huán)住濃姬的腰肢。
“干嘛要走,你也一起聽不就好了嗎?你這么聰明,一定可以幫上我的忙?!?p> 這也是歸蝶欣賞信長的一點。
從來不曾有哪個大名,允許臣子隨意接近自己的內(nèi)室。
信長卻經(jīng)常把人請到自己的房間來,光明正大地謀劃。
方才大膽回應(yīng)的濃姬此刻滿面通紅,再度涌現(xiàn)出的羞恥心讓她不想再停留哪怕一分鐘的時間。
“門外的是犬千代嗎?到底發(fā)生什么事,讓你急成這樣?”
顧桓開始利用提問,為濃姬的逃走爭取時間。
犬千代壓低了聲音道:“是,是關(guān)于您的大事。請讓我進去再說?!?p> “那你就快進來吧?!?p> 前田犬千代一進門,便緊緊皺起了眉頭。
被褥褶皺得不成樣子,少主的衣服也胡亂地穿著。
最重要的是,他在信長殿下的臉和脖頸上,看到了淺淡的唇印。
【十日…信行…優(yōu)勢…放縱…】
“如果你想要說廢棄古渡城的事,那就免了吧?!?p> “織田彈正忠想要這么做,就是平手老頭子也沒辦法阻攔?!?p> 顧桓從別人口中聽到時,信秀已經(jīng)搬進了末森城。
“至于和信行的競爭,現(xiàn)在就說比賽開始什么的,還是太早了?!?p> “信秀還在世,最后由誰來當家督,還是要讓他來決定。”
犬千代知道,信長公子能夠輕易讀到他人心中所想。
故而被殿下完全猜中心思,他也并不害怕。
“的確,如您所言,最后都是要看彈正忠大人的意思。但是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正居住在末森城里,每天都會和信行公子碰面?!?p> 這個是個沒辦法回避的問題。
當濃姬提出來之后,顧桓堵上了她的嘴巴。
但是他絕不可能用同樣的方法來對待犬千代。
犬千代他們這些城主家的子弟,之所以愿意追隨聲名狼藉的大傻瓜,就是想要獲得信長的寵信之后,回去爭奪家主的寶座。
事到如今,顧桓唯有再進一步。否則的話,他的手下馬上會有人改換門庭,投靠到信行那邊去。
顧桓大手一揮,渾不在意道:“我早已有成計在胸,你不需要擔心?!?p> 看到信長如此表現(xiàn),犬千代心中稍安。
但是他還是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主公,能不能向我稍微透露一些?”
“犬千代,我要說的是絕對的機密,你得先保證不會泄露給任何人。”
“我以前田家的名譽保證!”
“你發(fā)誓永遠不會背叛我?!?p> “我永遠不會背棄主公!”
【??!】
顧桓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后的屏風有一點晃動。
想來是濃姬也好奇自己會有什么樣的計略,將身子貼到了屏風上偷聽。
“很好,你附耳過來?!?p> 顧桓嘴唇翕動,在犬千代耳邊說了一會兒。
犬千代仿佛聽到什么難以想象的事情,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少主您…竟然…您要不是在戲耍我,就是…”
顧桓哈哈大笑起來。
“去吧,去做你該干的事情?!?p> 在少主的催促中,犬千代一臉抑郁地離開了。
“您到底對犬千代說了什么呢?”
“不知道?!?p> 濃姬伏在了顧桓的身前,她的臉就貼在顧桓結(jié)實強壯的大腿上。
“您肯把它告訴一個侍衛(wèi),卻不愿意說給自己的妻子嗎?”
顧桓一手揉著濃姬可愛的耳朵,另一只手在她的玉頸間游移。
“犬千代是我的一條好狗,他的忠誠不需要保證?!?p> 濃姬微笑起來。越是和信長親近,她就越覺得信長有趣。
他平時像是一個沒有耐心的孩童,粗暴地處理所有麻煩的問題。
但是若將他視為沒有謀略的蠢貨,則會陷進他的羅網(wǎng)之中。
只有征服這樣的男人,才能讓濃姬有成就感。
……
犬千代和濃姬都在為了信長能夠繼承基業(yè)而努力,但是身為當事人的信長殿下卻似乎根本沒有把家督之位放在心上。
他的舉止和以前一樣壞,時常肆無忌憚地拿著年糕邊走邊吃,還喜歡勾肩搭背地靠在屬下身上。
沒有了連錢葦毛馬之后,他改騎一匹純黑的馬。
因為沒辦法整天驅(qū)馳,他開始將重心轉(zhuǎn)移到和其他惡少年摔跤玩耍上去。
在這個過程中,信長研究出了一種新的取樂方法。
兩人角抵,勝者可以獲得披上溫暖的裘衣,回到房間里去喝女仆捧上的熱茶。
輸了的人則要在寒冷的冬天里脫光衣服,跳進結(jié)冰的冷水里游泳。
信長是相撲高手,從無敗績。但是他經(jīng)常會像個傻瓜一樣,主動下河。
到了河岸上之后,他還會抓一把雪來摩擦身體。
這種殘忍的做法導致他的手下也紛紛離開了他。
大家都覺得,是信長自知比不過信行公子,主動放棄了對家督的競爭。
一直到正月十七日,犬山城織田信清從春日井原發(fā)兵,入侵井口。
犬山的部隊反復(fù)放火掠奪,當?shù)匕傩湛嗖豢把?,請求信秀大人出兵?p> “打!狠狠地打!把織田信清的軍隊殺光,讓他們知道招惹尾張的下場!”
信長的祖輩只是織田大和守的三個奉行之一。
織田大和守也不過統(tǒng)治著半個尾張而已。
正是因為當今的家督織田信秀奮武揚威,才以下克上,勉強統(tǒng)領(lǐng)起整個織田家族。
除卻大和守,在清洲城還有織田氏的宗家,他們也對信秀心懷不滿。
犬山城的動作,只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就算能夠擊敗織田信清,也無法阻止其他勢力趁著圣幡織田虛弱之時,對信秀發(fā)起挑戰(zhàn)。
所以,盡管再度出現(xiàn)眾人面前的信長一反常態(tài),十分積極地想要和信清開戰(zhàn),還是未能引起武士們的在意。
他們只是將之視為信長當眾發(fā)瘋而已。
家臣們還是將目光投向身披昂貴的虎皮衣,手持暖爐的織田信秀。
“咳,咳,”信秀挺直腰板,看向顧桓,他的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一定能夠打贏嗎?”
“給我足夠的兵馬和糧食,三天之內(nèi)就能取勝!”
“那你就去吧?!?p> 信秀說完,就低下頭開始瘋狂咳嗽起來。
而家臣們則是瞪大了眼珠,互相看著,每個人都是十分驚疑。
【你媽的,為什么?】
【發(fā)生什么事了?】
【主公不是更加喜歡信行公子嗎,為什么會將征討信清的機會讓給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