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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不苦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重返紅石

無為不苦 無為不苦 2806 2024-09-11 09:17:42

  至于林尉當(dāng)時說出在夢境中的所謂歷練,我是有些懷疑的,縱使腦子再不聰慧,也能想明白那樣的夢境是歷練不了什么的。

  難不成是想歷練我如何度過孤獨(dú)?如何面對靜寂?怎么打敗絕望?不過話說回來,我本就還算堅韌,孤獨(dú)于我不過爾爾,肖讀盛他們大可不必用那樣的方式。

  因此自那之后我其實一直認(rèn)為應(yīng)是另有隱情,近期種種更讓我確定單一的夢境不僅僅是叫人歷練那么簡單,更不至于讓那個離我百十多公里的道人知道了此事。

  所以當(dāng)我既想起女道人時便和林尉提出在去千河之前先去一趟紅石,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病急亂投醫(yī),因為去那里的目的很簡單,也許我們會得到指引,也許一無所獲。

  只是時間緊迫,林尉算算肖讀盛離開的時長,估計他可能已經(jīng)到達(dá)千河。

  我們下山后到顧從之的別墅地庫開走我曾經(jīng)最喜歡的那輛最高大的皮卡越野車,現(xiàn)在卻完全失了興趣??斓郊t石寺時林尉才又問起我關(guān)于那位道人的事情。我也再次簡單說起曾經(jīng)的遭遇。實際上,我甚至連這位道人的面都不曾見過,所以即便我到了紅石寺也只能通過詢問才可得知究竟是哪位道人去過山城。

  上了紅石山,正值盛夏,草地里的蟲鳴聲此起彼伏,樹葉在微風(fēng)中輕擺,各種顏色的野花暢快的吸收著日光帶來的溫情,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祥和安寧。

  但那些景致還是無法叫人輕快,我和林尉皆因心情沉重而顯得無比突兀。一路無語到了那間小小的道觀,門鎖緊閉,我看看時間下午兩點(diǎn)整,不曉得女道人是不是正在午休。

  因為心情急切,我直接扣響道觀的門。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開門的動靜,我繼續(xù)敲起來,心中一種明顯不合時宜的執(zhí)著生出來。

  可即便如此,在手指關(guān)節(jié)與院門頻繁撞擊的時間里我突然變得迷茫,因為我甚至不知道究竟要問她什么。

  大概十分鐘無果后,我穿到隔壁院落尋找可能在寺里的其他人。寺廟上空的烏鴉零星飛跑著幾只,聲音不再凄涼。同樣無果后我們又返回道觀門前,我不甘心沒得到任何想望,于是干脆搬起山上零落的石頭墊在道觀墻邊,踩著石頭縱身翻上墻跳進(jìn)去,一氣呵成...

  我在墻頭時瞥到林尉微微目瞪口呆,之后嘴里好像囁喏起我的名字。我知他覺得此時我與尋常的循規(guī)蹈矩不同,但也分不出心思解釋,也就不搭理他。

  走到院門前將反扣的門栓拉開,林尉也走進(jìn)來。因為日頭正曬,我已經(jīng)大汗淋漓。林尉貼心的拿出口袋中的濕巾遞給我,我伸手接過邊擦臉頰邊走向道人的房間。

  院中很干凈,冬日里曾經(jīng)放在房間外墻的碳堆已經(jīng)不在。房間外頭窗臺下的位置放了一把有些破舊的搖椅和小小的竹制茶幾,茶幾上有盞小小的銀色茶壺,旁邊一只雙層玻璃茶杯的水還未喝盡。

  我徑直走到茶幾旁,倒一杯水仰頭喝掉。溫涼的茶水咽下喉嚨時我產(chǎn)生一種對這里極度的熟悉的感覺,我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下我自認(rèn)為無論做出何事,道人都不會怪我,并且絲毫不會在意。

  這次來紅石和第一次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同,我像是重回故地見一位很久未聯(lián)絡(luò)的朋友?;蛘哒f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是早就該不拘小節(jié)?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在乎那么多俗禮有意義嗎?

  林尉站在我身后看著我這種不請自來的隨意。

  上了臺階推開房門,那臺小小的收音機(jī)刺啦刺啦的發(fā)出小小的噪聲,不細(xì)聽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它正運(yùn)轉(zhuǎn)著。屋中的暗棕色躺柜上除了老舊的收音機(jī)還放著一只長長的撣子,撣子上褐色的毛發(fā)我并不認(rèn)識。

  火炕上一只慵懶的橘貓腹部朝上擺著大字躺在炕中央,身旁一塊薄毯隨意扔著。橘貓睜眼看我們一眼又繼續(xù)睡去,絲毫沒有見到生人的驚覺。

  屋內(nèi)再無其他,除了那口盛滿水的大缸。

  我走到火炕邊上忍不住伸手摸摸橘貓的肚皮,溫軟濕潤,像是剛洗過澡毛還未干,再捏捏它的肉臉,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進(jìn)到隔壁的這間房,也如第一間一般的擺設(shè),只是沒有大貓。

  出了門往這兩間平齊的另一排房間走去,還是沒找到道人。我有些泄氣的坐在地上,墻下的陰涼很大,我卻無比失望。

  林尉坐在我身旁,輕輕喘著。他還是有些虛弱的,畢竟受了那么重的傷我卻絲毫沒顧及他的體力能不能跟上我。聽著他長吁,我生出一絲愧疚。

  已是下午三點(diǎn)鐘,我決定離開這里。叫林尉聯(lián)系肖黎聲,可惜山上的信號實在差的離譜,手機(jī)撥不出去。擺弄手機(jī)期間天空終于飄來一大塊烏云,空氣更是悶熱,只一會兒就下起大雨。

  我和林尉躲進(jìn)屋中,大貓還在昏睡,我閑著沒事趴在炕上抓起大貓其中的一根胡須玩起來,輕輕拽一拽,看著橘貓因為被我牽拉胡須時露出的白色牙齒,很可愛。再揪一下,一下,又一下...橘貓終于不耐煩地醒過來,站起身伸個巨大的懶腰,我以為它要走,沒想到它只是換個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的位置又躺下。

  我不死心,挪過身去繼續(xù)玩弄它的胡須和耳朵。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越下越大,林尉明顯著急起來,見他急切我心中也煩躁起來,手上的力度沒控制好,橘貓的胡須被我揪下來...睡著的橘貓瞬間清醒,我和它尷尬的對峙著,它是生氣的,我訕訕笑起來...

  尷尬到極致時我別過頭不看它...但明顯一道炙熱的目光仍然射在我身上。林尉終于笑出聲來,很久沒看到他開懷的笑,我走到他身邊摸摸他的頭,他倒是嫌棄的躲開。

  原來以為他大我近百歲的時候,覺得確實該尊重他一下,不過在聽完關(guān)于我的故事后,此時我眼中的他也不過是個小屁孩。

  就在嬉戲中間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邊推進(jìn)來打開,透過窗戶玻璃我看到一個清瘦的女人走進(jìn)來,說她清瘦實則是有些夸張,因為她幾近皮包骨,約四十多歲,發(fā)黃的臉上沒一條皺紋,穿著一身寬大的土黃色道袍,戴著一頂灰白色的棉布帽子。雨已經(jīng)停止,這樣的盛夏竟不能從她臉上看到任何焦躁。

  見我和林尉在屋中坐著,她進(jìn)屋后率先開口,“兩位不請自來,為了何事?”一股虛軟的男聲從她發(fā)白的嘴唇上掠出。

  眼前站著的分明是女人,怎么會發(fā)出男聲?見到她的第一眼我以為自己找錯了人,當(dāng)迅速回憶起上次誤入道觀時與我說話的那個聲音正是面前的男聲,我確信是她沒錯了。

  “謝謝你幫我?!蔽抑杆缴匠钦倚ぷx盛救我出夢境的事。

  “不必?!彼叩降袅舜蟀爰t漆的躺柜前關(guān)掉上邊的收音機(jī),轉(zhuǎn)身抱起早就等在炕沿邊的橘貓,親昵的撫摸一番,沒有理會我們的意思。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開始怪自己莽撞。林尉更是與她沒有相交,此次來紅石也完全是因我的執(zhí)著,見我不說話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疑問。

  女道人的裝扮和男聲確實讓我產(chǎn)生一種怪異的感覺,不過這樣的事任誰都會覺得奇怪??此聛碜灶檽钙痖儇埖难凼何矣悬c(diǎn)艱難的張開嘴,“你知道我是誰?”

  “并不知道?!彼裾J(rèn)的很快。

  “那為何幫我?”

  “聽了旁人交代?!?p>  “誰?”

  “旁人未交待能否告知,目前我不能說?!彼雌饋硐袷且谎跃哦Σ⒄崩淠?。

  看她不會告訴我,我試圖挑起其他話題。水珠從她的發(fā)尖落下,道袍也濕噠噠的粘在身上,可她并不在意。好在是夏天,否則她必然會感冒。不過或許是因為長期居住在山上的原因,風(fēng)吹日曬的自然要比城市里的人耐寒又耐熱。

  可能由于我不知如何入手做一點(diǎn)可以幫助黑域的事,心中覺得急切快要瘋掉,腦子一抽走到她身前彎下腰直接從地上抓起她的道袍攥在手中使勁擰起水來...被擰出的雨水稀稀拉拉的落在屋中的土磚上,很快就滲到地里不見,然后再換一塊衣衫繼續(xù)擰起水來...

  當(dāng)然,沒人會理解我此時的舉動...林尉和女道人同時微微張開嘴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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