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椏妱?wù)f的那個‘她’,就是這支簪子的主人吧?!?p> 虞姝只是尋著八卦的味道隨便問問,也沒想御連燁真的就能回答她。
不過御連燁卻異常地堅定:“是。”
虞姝突然有些佩服椏妱,等著御連燁忘掉心里的那個人,一等就是一千多年,還不知結(jié)果在何處。
這段孽緣要是被寫成小說放到五界月刊上,必然有大批讀者追著罵,呸,渣男!
御連燁慢慢地回憶:“當(dāng)初我對椏妱?wù)f,我心中只愛一人,即便是那個人不在了,我也不會再愛上其他人?!?p> 虞姝提醒道:“可椏妱到現(xiàn)在都不愿意放棄你?!?p> 御連燁唇邊泛起苦笑:“我希望她能早些放下執(zhí)念?!?p> “哪有那么容易,你不也一樣嗎?”
御連燁微微一愣,眼前的小女娃不沾惹俗世間的情愛,的確是比誰都要清醒。
“是啊,我自己都走不出來,我又如何勸別人?!?p> 這話透著自嘲和苦澀,但虞姝卻聽出了些別的:“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幽冥宮的守衛(wèi)怎么可能那么弱,你不想娶郁金枝,所以才假裝被人刺殺吧?”
似乎是沒想到小女娃能如此聰慧,御連燁也就沒打算再對虞姝隱瞞:“我父王也看穿了這件事,所以他將我的婚期提前了?!?p> 虞姝一邊嘖聲一邊搖頭:“你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本事可真是給你們幽冥太子殿長臉!”
被虞姝嘲笑了,御連燁也沒生氣,他像是走投無路的罪犯認命般地交代罪行:“不僅如此,我還傷害了朝露。當(dāng)初也是我故意將朝露傳喚進殿,故意讓金枝看見。我沒想到這卻讓金枝對朝露起了恨意,還讓朝露受了苦。是我對不起朝露。”
所以對朝白要琉璃露那般地爽快,也是出于對朝露的虧欠。
虞姝眉心微跳,聲音不自覺地變冷:“為了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同時傷害了三個女孩兒,你可真有本事啊,御連燁!我就不是你爹,我要是你爹,我非得把你吊在幽冥城的城墻上,當(dāng)著全城人的面抽死你!”
御連燁仍舊不生氣,還發(fā)出贊同的笑聲:“你罵得沒錯,我本就不想成為什么好人,做了這么多年德行匹配的太子殿下,我做累了!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做幽冥的太子殿下,我只想陪著我喜歡的人,哪怕只有百年也足夠了?!?p> 笑聲透著凄涼,不過虞姝也不想再跟御連燁說話了,她覺得御連燁簡直沒救了。以前的御連燁雖然風(fēng)流成性,但卻比現(xiàn)在的御連燁可愛多了,至少他會疼惜女人。
椏妱帶了些吃食回來,雖然以御連燁現(xiàn)在的修煉境界完全可以辟谷,但椏妱卻執(zhí)意要喂御連燁吃。
虞姝被圈在椏妱的結(jié)界中,一邊吃著自己的那份一邊看著椏妱上演霸道女匪逼迫良家婦男的把戲,倒覺得有些爽快。
椏妱不在的時候,虞姝試過讓木簪沖破困住她的結(jié)界,但她始終無法凝聚仙力,僅僅只靠靈寶根本無法與靈劍宗大師姐的力量抗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虞姝小睡一覺醒來,竟然發(fā)現(xiàn)御連燁在哭?!
御連燁慢慢地轉(zhuǎn)醒,對上虞姝不解的眼神,也意識到自己在淺睡時失了態(tài),連忙將頭偏了過去。
虞姝也不追問原因,只說:“你知不知道,椏妱劫走了你,這會挑起你們幽冥和靈劍宗的矛盾?”
“我知道?!庇B燁頓了一會兒,又說,“我說了,我本就不想成為什么好人。”
他的聲音悶悶的,甚至說得上是別扭,一雙大大的眼睛無神地望向某處,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對御連燁這愛哭的毛病,虞姝是千年來都沒轍:“行行行,你要棄你們幽冥不顧我不管,但我的確是無辜的。你不是也不想椏妱將我困在此處嗎?那你救我出去。”
御連燁眨了眨眼,并未回頭:“怕是我?guī)筒涣四?,這里被椏妱布下了結(jié)界,而綁我的繩索上也被她下了禁制,我無法掙脫。”
椏妱的靈力并不如御連燁,御連燁要是想走早就能走,除非他不想走。
虞姝本來就沒想拆穿這件事:“好好好,我知道你束手無策,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了?!?p> 說著她抬手從發(fā)間一抹而過,再攤開時,掌心多了一顆藥丸。
“這是……”御連燁怔了怔。
虞姝微微一笑:“毒藥,敢吃嗎?”
凡間云州城的酥芳齋是出了名的糕點鋪子,椏妱知道御連燁一直都喜歡吃,所以特地去了一趟。
她將裝糕點的袋子抱在懷中,臉上寫滿了小女兒家的喜悅??僧?dāng)她看見御連燁滿臉痛苦地倒在地上時,所有的喜悅都隨著糕點落地而碎成了片。
“阿燁,阿燁,你怎么了,你說話,別嚇我!”椏妱紅著眼睛瞪向虞姝,“他怎么回事?”
虞姝攤攤手一臉無辜:“與我無瓜,可能發(fā)了什么病吧?”
“什么???他不是一直以來都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得了?。 ?p> “哪里是突然,你不是有百年未見他了嗎?”
椏妱愣了一瞬,然后她將御連燁抱起,并撤掉了結(jié)界,她要立刻帶御連燁去尋醫(yī)師診??!
剛踏出一步,椏妱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頭一看,本是乖巧的女娃娃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想跑?”椏妱眉頭一皺,一把青光寶劍已然出鞘。
兩道兵刃相碰的聲音過后,虞姝小小的身影騎在變大的掃帚長的木簪之上現(xiàn)于椏妱面前。
虞姝臉上并未見慌張的神色:“你可知跟著你進入幽冥城的是什么人?”
椏妱緊鎖著眉頭沒說話,可也沒有再動手。
虞姝繼續(xù)道:“他們是褚茗兒手下的魔士,褚茗兒的目的很簡單,便是利用你想要再次挑起幽冥和靈劍宗的矛盾。若是五界法則就這樣被打破,那么五界中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因此受到災(zāi)禍?你身為靈劍宗的大師姐,難道為了一己私欲便要棄了整個靈劍宗和蒼生嗎?”
“靈劍宗的大師姐”七個字猶如鐵錘般猛砸在椏妱心上,她的臉色漸漸地泛白。
“御連燁留給你,我得回去了。”
虞姝留下好心的一句提醒,騎著木簪離開。
椏妱被懷中人的咳嗽聲驚醒,連忙召回青光寶劍也帶著御連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