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邪神錄用你了
大金毛撲通一聲跪下了,口吐人言,開始毛遂自薦,“大人,老狗我有一事……”
看著五體投地的大金毛,蘇陸沉聲說。
“站起來,不許跪。”
大金毛被嚇得一激靈,一下子站了起來。
蘇陸起身,直接一屁股坐在大狗的身上,伸了一個懶腰。
這大金毛,你也不動腦筋想想,你跪下了,我坐哪?你跪下了,我還怎么騎大狗啊。
“說吧,啥事,我聽著呢?!?p> “大人,我是神話生物地獄三頭犬——刻耳,剛才有些許小摩擦,這都是小的有眼無珠,小的知錯了。現(xiàn)在,我愿誓死追隨大人,為大人的事業(yè)效犬馬之勞。望大人恩準(zhǔn)。”
蘇陸打了一個大哈欠。
“我侍奉過巴力,西迪,該隱,派蒙四任邪神,廣受好評,有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yàn)?!?p> “哦?”蘇陸語氣一變,“那你為什么離開祂們呢?”
“汪,因?yàn)榈k們都死了。我最開始追隨巴力大人,后來巴力大人死了;后來我追隨西迪大人,然后西迪大人死了;再之后是該隱;最后死的是派蒙?!?p> “哦?!?p> “巴力大人和西迪大人的尸體應(yīng)該就在靜獄,大人您在靜獄里多逛逛,應(yīng)該就能看到?!?p> “好了,別說了?!?p> 蘇陸打了一個寒顫,從大狗身上跳了下來,草草地手搓了一個高背椅,坐了上去,換了個位置。
“大人,我明白,我之前的那些工作經(jīng)歷可能不是很光彩,但是我沒有必要為此撒謊?!笨潭\懇地解釋著。
“哦?!?p> 蘇陸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端詳著自己的高背椅,用神力雕刻,打磨,拋光,一絲不茍。
刻耳有些尷尬,“大人,神君不會允許第二位神明的出現(xiàn),我們和神君之間是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神君有大量的天使,眷者和仆從,大人您也不能孤身作戰(zhàn),您需要屬于自己的教會和勢力。
“而我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yàn),多次從零開始重建教會,招募神職,傳播教義,聚攏信徒,一定對您有所幫助。”
“哦?!?p> 蘇陸正在修理高背椅的靠背。
“我對靜獄有一定的了解,可以為您介紹一下靜獄?!?p> “哦。”
蘇陸正在修理高背椅的坐墊。
看著這位尊敬的強(qiáng)大的,正在專注地修理椅子的邪神,刻耳陷入了莫名的惶恐。
它老了,沒法再像年輕人那么拼命了;它還克死了四任雇主,簡歷已經(jīng)沒法看了,妥妥的災(zāi)星,行業(yè)冥燈,劣跡斑斑。
而對方,世界唯二的神明,世界唯一的邪神,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祂是惡棍的救世主,異端的保護(hù)神。只要自己還不想走正道,還想在邪道上混,還想為邪惡事業(yè)添磚加瓦,就只能為這位邪神閣下打工。
祂有無數(shù)的選擇,而自己只有一個選擇。
哎!
刻耳失魂落魄地說,“汪汪汪!我不要工資,不要獎金,不要休息,什么都不需要,只求邪神大人您能給我一份工作,不,是給我一個機(jī)會,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機(jī)會?!?p> 啪!啪!啪!
蘇陸立刻轉(zhuǎn)身,面帶微笑,鼓起了掌。
“本邪神錄用你了,恭喜?!?p> 刻耳覺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緊接著,蘇陸打了一個響指,只了花了一秒鐘,就給刻耳手搓了一個同款高背椅,倆個座椅一摸一樣,毫無差別,
“請坐?!?p> 刻耳看了看自己的椅子,又看了看蘇陸的椅子,沉默良久,嘆了口氣。不用好像,就是被坑了。自己算是上了這賊船了。
狗生艱難。
它拘謹(jǐn)?shù)靥松先?,雙腿并攏,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
蘇陸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感覺無比地暢快。
現(xiàn)在,騙到了員工,手搓出了辦公用品。自己這個新生邪神,就要開始創(chuàng)業(yè)了。就讓我,蘇陸,從這里起航,一步一步,做大做強(qiáng),再創(chuàng)輝煌。
想到這,蘇陸露出了些許笑容。
“現(xiàn)在就正式開始工作了。第一件事,你剛剛提到過,你對靜獄很熟悉?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又是為什么來到靜獄的?介紹一下吧?!?p> 蘇陸身體向后仰,盡量使自己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盡量詳細(xì)些,畢竟,這里以后就是我們的地盤了?!?p> 他打了個響指。
腳下的地面開始隆起,海拔瞬間抬升,一瞬間,平地變成了山丘,山丘變成了山峰,蘇陸和刻耳,一人一狗,面對面,坐在峰頂。
蘇陸探出頭,愜意地向下俯瞰,欣賞著靜獄的景色,看著遠(yuǎn)處的彩色區(qū)域,以及更遠(yuǎn)處的黑白之地。
刻耳把身子縮了縮,說道。
“汪!回稟大人,這里是靜獄,所有神明的埋骨地。
“一千年前,邪惡的神君突然蘇醒,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屠殺同祂一樣身份的神魔,把神魔的尸首扔進(jìn)靜獄,屠殺神魔的眷族,牛頭人,娜迦,人類等智慧生物血流漂櫓,伏尸百萬。
“神君殺了巴力大人,我只好投奔西迪大人,神君又殺了西迪大人,我只好投奔該隱大人……最后其他神明都死絕了,只剩下神君那個瘋神。
“在制造了驚世駭俗的智慧生物大滅絕后,神君成為了幸存者的庇護(hù)者,暗星唯一的神明。
“但是!
“祂殺死我們信仰的神明,毀滅我們的文化,卻磨滅不了我們的信仰,磨滅不了我們獨(dú)特的靈魂。
“我們那些殘存的反抗者,一部分留在主位面招兵買馬,另一部分以身犯險,來到靜獄,尋找神明的尸首,希望復(fù)活神明,重燃神火。
“但,直到我們來到靜獄,才知道這里是怎樣的死地。
“靜獄的‘靜’不僅僅有‘安靜’的意思,還有‘靜止’的意思。
“這里沒有時間,萬事萬物都是靜止的,具體表現(xiàn)是失去所有的色彩,只剩下黑白兩色。
“這里僅有的時間,就是開門的時候,從主位面涌進(jìn)來的,那可憐的一點(diǎn)。
“我們很快就耗盡了所有的時間,色彩全部消失,只剩下黑白兩色,然后被靜獄凝固成了雕像。
“這就是我的故事,大人?!?p> 蘇陸的背部繃緊,伸著脖子,觀察著靜獄這片死地。遠(yuǎn)處,就是彩色和黑白的交界線,一邊是流淌的時間,一邊是永恒的死寂。
那交界線,每分每秒都在逼近。彩色后退,黑白逼近,黑白的怪獸不斷地蠶食著七彩的時間。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彩色一片一片地剝落,死亡正逐漸逼近。
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蘇陸抿了抿嘴唇。
我在靜獄醒來的時候,周圍都是黑白的,是隨著時間不斷推移,逐漸地慢慢地暈染上了色彩!
我們現(xiàn)在之所以能夠自由活動,是因?yàn)椋痪弥?,教會打通了位面通道,把我扔了進(jìn)來,大量的時間通過那個門涌入靜獄,為靜獄帶來了時間,為黑白的世界涂抹了色彩。
一旦時間消耗完畢,自己也會像其他死去的邪神那樣,被凝固成歲月的痕跡,靜靜地等待下一個倒霉邪神的到來。
剩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所以,有什么方法能弄到時間嗎?”蘇陸問道。
那金毛眨了眨眼睛,搖了搖尾巴,汪得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