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射鼠彈射而來。
李秋大驚失色,慌忙溝通巨樹,只覺體內(nèi)靈力亂成一團,根本不受控制,雖然幾枝藤蔓飄搖起來,卻也無力的垂下。
攻擊的射鼠本來嚇了一跳,又見到李秋萎靡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一個激射,僥是李秋神識過人,看出了射鼠的攻擊軌跡,然而身體卻絲毫不能動彈,雖然奮力扭了一下身子,卻仍未躲過射鼠一擊,胸前衣衫裂開一個口子,差點被開膛破肚。
此時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李秋,射鼠頭領(lǐng)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李秋就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拼命的呼吸著,掙扎著,卻是徒勞的。
所有的射鼠都攻向李秋,這使得李秋疲于奔命。有時李秋躲得過,有時躲不過,不一會兒李秋全身上下便傷痕累累,無力再戰(zhàn)。
李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汗水血水摻和在一起,頗為恐怖,他已經(jīng)一點也動彈不了,只是偶爾口中溢出幾道鮮血,那是體內(nèi)靈力四處亂竄的結(jié)果。
射鼠頭領(lǐng)一個彈射來到李秋身前,卻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敵人已毫無還手之力,而此時李秋的喉嚨就像是一枚仙果般吸引著他,讓它的口水噴涌而出,情不自禁的,他咽了一下。
“唰唰唰”,射鼠頭領(lǐng)一愣,這不是它吞口水的聲音!
剎那間,周圍一丈方圓的藤蔓無風(fēng)自動,將所有射鼠統(tǒng)統(tǒng)包圍起來。
再看李秋,也站了起來哪里還有先前那番奄奄一息的悲慘模樣,正一臉戲謔的盯著場中妖物。
酒瘦“呸呸”幾聲,吐掉口中的“鮮血”,嗤笑一聲,半躺著對著眾射鼠道:“區(qū)區(qū)緩兵之計也要在我等面前賣弄,卻不知我正好將計就計。”
失去了藤蔓作為借力的工具,沒有速度的優(yōu)勢,射鼠頭領(lǐng)自知不是李秋幾人的對手,然而就在此時,那擬人的狡詐眼珠又轉(zhuǎn)了數(shù)圈,然后吱吱兩聲就率領(lǐng)余下的射鼠掃腿就跑。
李秋輕哼一聲,催動藤蔓斬向射鼠,卻不料意念如石沉大海,藤蔓毫無反應(yīng),任憑射鼠從中鉆過,逃之夭夭。
李秋與酒瘦面面相覷,不由苦笑。
他與酒瘦用的這苦肉計也算是逼真,成功的將射鼠引誘至此,本想將其一網(wǎng)打盡,奈何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環(huán):這該死的藤蔓,只要是巨樹不受到攻擊,便不會主動攻擊,導(dǎo)致功虧一簣,真是氣煞人也。
王鎖等三人被驚醒后,被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搞的眼花繚亂:李秋吐血,眾人駭?shù)酶文懢懔眩娚涫蟊粐笥指吲d的手舞足蹈,最后妖物逃跑又讓三人失望至極,云里霧里,跌宕起伏,一切都來得太快,著實讓三人心神受創(chuàng)不輕。
“今晚妖物不會再來了,大家都放心的歇息吧。”李秋有些疲倦的說道,卻是對著王鎖三人說的,至于和尚,呼嚕聲已然響起來了。
三人本有許多不解要問,眼見李秋疲倦無比,也就不再打擾,只是三人此刻說什么也不敢再睡了。這一天之中所受得驚嚇已讓他們成了驚弓之鳥。萬一,萬一呢?
于是三人守夜直到天亮。酒瘦仍然懶懶地不想起身,對李秋道不如還在此地修整一天,因為五人全部帶傷,不宜太過勞累,而且,想來那射鼠必不敢再來。
李秋仔細(xì)想想搖了搖頭道:“不妥,此地太過兇險,我等或是后退,或是換個方向再行一日,然后休整也是不遲?!?p> 酒瘦聽了也覺得有道理,贊同的點點頭,又看看去非三人,三人昨日被折騰的欲仙欲死,早就想要逃離此地,聞聽李秋所言,忙不迭地小雞啄米般點頭。
眾人身上的糧食已經(jīng)耗盡。即便是有,也不想再在此地停留片刻,都趕忙起行。只有酒瘦找到幾只死射鼠,將其爪子斬下來,統(tǒng)統(tǒng)煅燒了放在儲物袋中。
去非卻見不得這個,竟跑去要為這些妖物念往生咒,被不耐煩的酒瘦狠狠地踹了一腳,拖著便走。
眾人又行了一日,大概有三個時辰,眼見還有半個時辰便要天黑,再加上受傷的緣故,便決定就地歇息,扎營生火。
其實,在密林之中已然有些昏暗了,待王鎖生火之后,被火光映襯,眾人便覺得直接掉入了夜晚之中,抬頭卻又見斑駁的樹枝間隙有些光亮,提醒著眾人此時還是白天,這種非晝非夜的感覺讓人通體不舒服。
王鎖這次不敢再大意了,他與子樂將防御陣法布置在了二里開外的四個方位,雖然威力不大,但至少可以起到示警的作用,射鼠給他的恐怖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夜,出奇的平靜。
這讓李秋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不僅如此,酒瘦睡覺竟然不大呼嚕了。
天亮的有些晚,第一個睜眼的竟是酒瘦,有些憔悴的臉證明他睡得并不好。
李秋過去輕輕地拍了拍酒瘦的肩膀,笑笑但并未言語。酒瘦點點頭,卻并不立刻起身,竟然破天荒的打坐誦經(jīng)起來。
和尚一本正經(jīng)的時候越來越少,只要是這種時刻,李秋便明白不能打擾。前路未知,不必急于一時,一切順其自然。于是李秋讓王鎖三人去周圍尋些瓜果果腹,他自己則要為和尚護法。
去非正一臉崇拜的看著師兄,以為師兄又要有所突破,所以也不敢打擾,于是躡手躡腳的隨著王鎖子樂走了出去尋食物去了。
李秋也借此機會打坐內(nèi)視一番。先前的爭斗,被射鼠所傷的皮外傷基本無礙了,最大的問題是被那射鼠頭領(lǐng)沖破青木干術(shù)之后,體內(nèi)靈力被打散,傷及丹田,致使現(xiàn)在全身靈力不甚通暢。再加上小還靈陣所渡引的靈力不純,也對自身靈力有所影響。因此,雖然他目前體內(nèi)靈力還算充盈,但運轉(zhuǎn)不靈,修為只有巔峰時的七成左右。
相較之下,倒是酒瘦受創(chuàng)最輕,佛門的金剛護法真是名不虛傳。
而對酒瘦來說,身外傷只是其次,最主要的問題是他的心境出現(xiàn)了裂痕,導(dǎo)致他的境界不穩(wěn)。師傅曾說過佛陀無畏,要有敵雖千萬吾亦往矣的大無畏才能見佛。而在那日的爭斗中,面對十幾只射鼠的瘋狂攻擊,他慌了,更準(zhǔn)確的說,他怕了。
怕即有畏,心境殘缺者,不能見佛。
因此,他想憑借打坐來獲得平靜,獲得平靜面對生死的心境。
奈何,任憑他誦了一遍又一遍經(jīng)文,卻只覺心浮氣躁,一股無明業(yè)火自心頭升起,無法遏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