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奿兒一愣,想不到李秋翻越《寂滅雷霆術(shù)》這等高階法術(shù)時,是如此的漫不經(jīng)心。不過,很快就后知后覺地體會到了李秋如此做的原委。
李秋只是想讓她收下清神一氣丹,心中不要有太大的負擔。
除了父母,世間還沒有人對她如此體貼,即便是宗主師傅,也是關(guān)懷居多,這般細膩的性子卻是沒有的。
一時間,風奿兒泛起一中奇怪的情感,有些奇妙,又有些痛苦。
不過,最終還是被得到清神一氣丹的喜悅給沖散了。
這時候,除了小小,其他三人都盤腿坐下進行調(diào)息,畢竟他們或是有傷在身,或是法力匱乏,需要恢復(fù)。而小小無事,則好奇的望著來回運轉(zhuǎn)的滾輪和鐵鏈出神。
李秋一邊恢復(fù)靈力,一邊思索著接下來如何逃出這鬼城的方法。
在底下的機關(guān)中,是有邊界的,李秋曾經(jīng)與青青走了三日的時間,將整個邊界都大概走了一遍,而且還做了記號。
可是為何在上面的鬼城中,卻看不到邊界呢,這就讓李秋有些困惑了。
讓他更加困惑的奇詭之事還有很多,比如,在弱水將水池中的“靈水”吞噬一空后,八條河流斷流,那個時候,鬼城中阻擋神識的作用應(yīng)該消失了,除了李秋等人因為離著水池太近,無法感應(yīng)到鬼城的邊緣之外,那么肯定還有很多在邊界的修士,在河流斷流之時,應(yīng)該會找到進來時的洞口,他們那個時候為何不逃出去,反而朝著中心位置的水池附近聚集呢。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那個灰衣男子。這個人的修為非常普通,但是卻能夠在得到一本《烈芒荊棘術(shù)》后,全身而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秋做了一個推斷:如果上面沒有別的修士的話,四個人能不能逃出這個鬼城。
他可以利用弱水,再次將泉眼中的靈水吞噬一空,然后從底部來到水池上方,從而到達鬼城,然后讓弱水將水池中的靈水繼續(xù)吞噬掉,再將八條河流斷流,那么鬼城中的石屋不斷變換的能力就會喪失,自己再慢慢尋找出路。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自己就必然會失去弱水這個寶物。
而且那些人在方才河流斷流之時為何不逃出去,是因為找不到洞口,還是其他原因,仍然是未知。
所以,這個脫身方法并不高明。
但是反過來想,這是不是意味著,在這鬼城中,或者底下的機關(guān)里,就存在著一條路徑,可以從中安然逃出去呢!
想到此處,李秋睜開了眼睛。
鬼城之中,所有的地方都建的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水池。而事實證明那里只能通到下面的泉眼,并不是出口。
而底下的機關(guān)所在,自己除了與青青繞著四周邊緣走過一遍之外,只是探索了很少一部分,當時他急于去救風奿兒,便與青青回到了鬼城之中。
如此說來,這條路極有可能就藏在這底下的機關(guān)之中。
當時他和青青只有兩人,搜索這么大的地下機關(guān),頗為費力??墒乾F(xiàn)在他們有四人,按照走一圈需要三日計算,如果他們從泉眼處,向四周搜索,那么搜索一次,只需要六個時辰左右。
若是四面搜索不到,那就繼續(xù)從八方搜索,只要在已經(jīng)走過的路上做好標記,他們應(yīng)該會在兩三日的時間內(nèi),找到此處的那條出路,或者有所發(fā)現(xiàn)。
當然,泉眼以及周圍是搜索的重點,若是能夠在泉眼周圍找到出路,便是再好不過,可以省卻他們四人很多麻煩。
不過在此之前,四個人需要將身上的靈力恢復(fù)道巔峰才是,而在這個靈氣絕跡的鬼城,靈石又成了極為重要的東西。
十多個儲物袋,被李秋取了出來,放在了三人的面前。
這其中有他親自擊殺的六人,還有就是剛出石屋時,擊殺的那位“師兄”,以及在石屋中發(fā)現(xiàn)的四個人尸體中的四個儲物袋,一共十一個儲物袋。
當著其他三人的面,李秋將里面的東西全都取了出來,開始分贓。
小小從來沒有經(jīng)歷這么刺激的事情,兩只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眼前如小山一般的靈石。
粗略的估計一下,單高階靈石一項,就有一千五百多枚。中品靈石有四五萬枚,下品靈石反而最少。
高階靈石大多來自于李秋擊殺的六個筑基末期的修士,再一次證明了修為越高,就越豪富的事實。
當五百枚高階靈石,兩萬枚中品靈石被李秋推到風奿兒身前的時候,她的眼睛被靈石的閃光,晃的幾乎睜不開眼睛。
要知道,在宗門之內(nèi),她其實用得到靈石的機會很少,因為一則是宗門內(nèi)靈氣充裕,二來則是她深居簡出,除了十歲那年,其他的歲月她幾乎沒有與誰斗過法,對于靈石的需求更少。
結(jié)果就是,不久之前,與人斗法的時候,法力不濟,由于沒有靈石特別是高階靈石能夠為她補充靈力,導(dǎo)致她陷入了苦戰(zhàn),差點身隕當場。
但是對她來說,她本來就性子掛單,無功不受祿的思想根深蒂固,再加上剛得了一枚清神一氣丹,所以對于這些靈石,她本能的想要拒絕。
小小則嘻嘻一笑,照單全收,毫不客氣地將所有靈石收入了儲物袋中,并且興致勃勃地看著李秋接下來的對于法器等其他物品的分配。
這些東西就顯得不入流了。
先說法器,這里面多數(shù)都是飛劍法器,李秋看了看,少數(shù)是些上品法器,多數(shù)更是中品法器甚至下品,簡直不堪入目,估計很難入得了小小與風奿兒的眼。
不過在這里面,有一件煉器用得爐鼎還不錯,是件上品法器,被李秋分配給了風奿兒。
風奿兒的眼神一亮,想不到李秋還懂得煉器與煉藥的區(qū)別。
這里就要簡單說明兩者之間的區(qū)別了。
煉藥很簡單,無論是療傷的藥,提升修為的藥,還是毒藥,配藥都是各種靈草,因此用的法器都是“鼎”。
而風奿兒祭煉的天雷子的仿品則不然,需要將各種具有燃燒、爆炸的材料或者石頭進行煅燒混合,從何祭煉出來,有的時候,這些材料甚至可能就是某些攻擊法器,因此祭煉的時候需要放在“爐”里。
所以,雖然都叫做爐鼎,但是煉藥需要用“鼎”,比如李秋身上的煉藥用的爐鼎,就叫做“化有鼎”,而不是“化有爐”。
煉制天雷以及仿品,其實就在在煉器。天雷子這種兇物,其實就是極為霸道的一次性的極品法器。不過整個煉制過程更加兇險,一不小心,祭煉用的“爐”就會被炸毀。
因此,一個好的煉器的鼎爐對于風奿兒來說,非常重要。
小小看到鼎爐給了風奿兒,也覺得很合適。不過她看了看剩下的東西,都是些普通的貨色,頓時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李秋仍然將這些法器分做三份,給了小小與風奿兒。
接下來則是幾個飛行法器。
對于這些,不但小小,就連李秋其實也興致缺缺,因為他手中的虛天梭也算是極品法器了,這些東西他也看不上。
不過風奿兒就不同了,她之前沒有出過遠門,此次也是隨著李秋的飛行法器一起出發(fā)的,她手上還沒有飛行法器,因此,在幾個飛行法器里,她挑選一個油紙傘形狀的飛行法器。
小小有蓮花臺,根本不需要這些,就沒要。
接下來的,就只有一些看著比較單薄的法訣,靈符之類的東西了。
翻動了一下,大概十幾本。
風奿兒已經(jīng)有了《寂滅雷霆術(shù)》,這是高階法術(shù),因此對這些凡品也沒什么興趣。小小則是仔細翻動而來一下,看到一本《風雷盾》,覺得還有些用處,便挑了出來,其他的都扔給了李秋。
剩下的李秋也準備扔在儲物袋中,不過,這里面卻有一本《鍛體術(shù)》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粗略的翻閱了幾頁,便知道,這《鍛體術(shù)》應(yīng)該是出自胖和尚的手中,叫做什么來著?啊,醉花。聽著就不像什么好人的名字,哪有酒瘦來得好聽。
想起當時胖和尚施展時,剛猛霸道的力士化身,李秋點點頭,看來以后可以酌情修煉一下這個法術(shù)。
此時,地上除了一點下品靈石外,就剩下一些瓶瓶罐罐了。
這些是救命用的靈藥,還是毒藥,李秋就不敢確定了。
幸虧風奿兒除了煉制爆炸法器,對于煉藥也有相當多的經(jīng)驗,特別是她能很迅速的將這些瓶瓶罐罐中的毒藥挑撿出來。
剩下的都是些養(yǎng)氣療傷的靈藥,李秋仍然按照老規(guī)矩,分為三份,每人一份。
而這時候,卻見小小猛的一拍小腦袋,罵了自己一句笨蛋,然后將被她擊殺的那個道士的儲物袋取了出來,遞給了李秋。
李秋還是想將里面的東西倒出,均分一下。卻見小小連連擺手道:“看秋哥哥分東西,我頭疼的緊,什么都要分的如此仔細。這儲物袋中的東西,秋哥哥自己拿著吧,我不耐煩。再說,那人的飛劍都爆炸了,剩下的又能有什么好東西,你說呢,奿兒姐?”
風奿兒自然同意小小的話,連連點頭稱是。她此時不但有清神一氣丹,還分到了巨量的靈石,上品法器、丹藥,甚至還有一座上品鼎爐,一躍成為宗門之內(nèi)最豪富的女修,哪里還有不滿意的。
李秋看看兩人都沒意見,便將儲物袋給了青青。
隨后,李秋便將搜索這底下機關(guān)的想法告訴了幾人。
小小與風奿兒此時身上攜帶著大量的高階靈石,頓時豪氣干云,異口同聲地說好。只是小小有些擔心青青,畢竟她的腿傷還沒有痊愈,怕她行走遠路多有不妥。
李秋笑道:“無妨,咱們先到泉眼那里,一來先看看那里是不是能找到機關(guān)、陣法什么的,可以出去;二來么,趁此機會多休息一會,打坐調(diào)息,想來,那時青青的腿傷也可以痊愈了?!?p> 于是,四人再次來到了泉眼的位置。
此時,水柱只有一抱粗細的“泉水”,如同憤怒的水龍,正在瘋狂的噴吐著它的怒火。整個水龍有百多丈,雖然方向是自下而上,可是李秋幾人卻聽出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味道來。
李秋抬頭望去,透過琉璃般的禁制,上面的水池已經(jīng)被“靈水補滿”,完全看不到水池上面的情形了。
李秋低下頭,又看了看保護泉眼的禁制,發(fā)現(xiàn)另個禁制上傳來的氣息相同,甚至與地面上八個洞口的禁制也是一樣的,頓時明白,這些禁制都是一體的。
弱水再次蠢蠢欲動。
李秋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敢讓它再出來了。失去了“靈水”,八條河又會斷流,到時隔絕神識的作用一旦消失,所有的修士可能又會想著沖到下面來,說不得,接下來又是一番大戰(zhàn)。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當時,自己在地面上時,在八個洞口正中破除禁制的事情來。
他推算,當時的位置,與水池以及現(xiàn)在所處的泉眼,是在同一條直線上。當時烈芒荊棘術(shù)的劇烈爆炸,由于正好發(fā)生在水池上方,無意中震動了水池,使得八條河流出現(xiàn)了暫時的斷流,所以八個洞口的禁制失去了作用,這才讓一眾修士有了可乘之機。
四個人在泉眼附近徘徊了許久,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m然這個泉眼就特別異常。
面對保護泉眼的禁制,小小果然提出,用法術(shù)將其擊毀,反正她剛剛進階筑基中期,體內(nèi)的靈力澎湃的厲害,總想著將過于充盈的靈力宣泄一番。
小小沒提李秋的庚金針,風奿兒也沒提,兩個人此時都極為默契的將此事忘在了腦后。畢竟清神一氣丹,再加上五百枚高階靈石與兩萬枚中品靈石,讓她們足以“忘卻”此事了。
然而李秋卻趕緊阻住了小小。一來,這禁制防御極為強橫,尋常攻擊極難奏效;二來,就如同李秋堅決不放弱水出來一樣,禁制萬一被打破,就會有更大的麻煩向他們襲來。
再三確認泉眼與附近之地并無異常,李秋便讓大家休息一番。三個時辰后,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先四面,后八方,搜索整個地下機關(guān)區(qū)域。
打坐了一會,李秋并聽見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睛,只見小小正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來到了李秋身邊,“嘻嘻”笑道:“秋哥哥,我這里有個寶貝送給你,不過你要先答應(yīng)我,將來要幫我找一顆‘七色花樹’才行?!?p> 七色花樹!
李秋愣了一下,怔了一會后,這次啊想起來,當時在那個詭異空間時,小小在“五行通靈大陣”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顆開著七色花朵的小樹,只不過禁制當時只允許帶走三種被封印的寶物,多拿一件就會激發(fā)禁制,讓眾人都出不了大陣,所以小小最后無奈的放棄了。
說起來,小小當時之所以愿意放棄七色花樹,李秋也是勸過幾句的。
只是沒成想過了這么多年,小小依然惦記著此樹,并且一門心思想要弄到手。
李秋想了想,當初自己勸過小小放棄此樹,無形之中便與此事有了承負(因果),因此自己去了結(jié)一下也是應(yīng)當。將來如果真有機會或者造化,自己就給她弄一顆五色或七色的花樹就是了。
于是李秋便點頭答應(yīng)下來。
誰知小小并不信他,非要與他拉過鉤,這才多數(shù)。
拉過鉤,兩人算是正式訂立盟約。
小小這才放聲大笑,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明黃的符紙,放到李秋面前,讓他沖著明黃符紙吹氣。
李秋此時還不明所以,只覺得小小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些好笑,便在符紙上面吹了口氣。
小小將符紙重新取回,雙手合十,將符紙夾在掌中,隨即念起法訣來。隨后就見小小手中“噼里啪啦”響了起來,似乎有雷電在其中閃動跳躍,而原本明黃色的符紙則迅速變?yōu)榱零y色。
李秋頓時察覺原本平平無奇的符紙,木、火、水三種五行靈氣一閃而過,瞬間便生出一股浩蕩的雷電之力來,這讓李秋好奇心大起。
小小將亮銀色的符紙拿起,另一只手的食指末端閃耀不停,仿佛有雷電跳躍,隨后便用這枚食指在符紙上刻畫起來。
李秋有些好奇的看去,只見上面寫好了甲、乙、丙三字。
寫完,小小將亮銀符紙按照甲、乙、丙撕成三份,她自己、風奿兒還有青青人各一份,而李秋則是沒有的。
李秋有些似懂非懂,小小則故作深奧地解釋道:“此為‘同心符’,因為上面有你的氣息,遇到緊急情況時,持符之人只要將其激發(fā),便可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你這里,你便可知究竟是誰遇到危險,趕去搭救即可?!?p> 風奿兒此時已經(jīng)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指著小小說道:“明明一枚傳音符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你偏要耗費這么多的時間制作這‘同心符’,還在這里故弄玄虛。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一張符,為何不多做幾張?到時其他人也能知道是誰遇到了危險,所有人都趕過去施救豈不更好!”
李秋這才知道小小費了半天力氣,只是做了三枚傳音符而已。口口聲聲說是“寶貝”,然后騙自己答應(yīng)了為她弄一顆七色花樹,想起這些,不由莞爾。
誰知小小鼻子皺了皺,一臉不服氣地說道:“哼,這傳音符不僅傳送的距離遠,而且因為擁有雷電之力,飛行速度更快。豈不聞‘救人如救火’的道理,關(guān)鍵時刻,哪怕快上幾息時間,也能救命……至于多做幾張么,太麻煩了。再說,若是真遇到了危險,秋哥哥一人足以救我們?nèi)肆?,聽閣主說,當時秋哥哥在長春宗一人獨斗……”
聽到小小又要胡吹亂侃,李秋連忙打斷道:“小小,當時從那個詭異空間中逃出,我與酒瘦早早地離開了,你卻沒有離開,那你告訴我,五宗門最后到底是如何瓜分三件寶物的?”
小小的注意力果然被李秋這句話吸引了過來,只是她的眼神在回憶過后,迅速地暗淡下來。
“哎,五宗門出了個主意,說是按照斗法大會的辦法,最后勝利的前三名的宗門,便可以自由選擇三件寶物,于是便開始大打出手?!?p> 說著,小小的語氣便開始沉重起來。
“最后,吹哥哥,正一宗的燕背塵,天心宗的寒策勝出,不過他們都受了重傷,而其他宗門的弟子也受傷者眾。秋哥哥,我們在空間之內(nèi)時,雖有阻礙困擾,但是大多都能齊心協(xié)力,安然度過。可是為何出了牢籠,卻要打生打死呢。就為了三件寶物,幾乎所有人都受了重傷??墒切⌒《贾婪艞壠呱洌麄?yōu)楹尉筒欢媚??!?p> 這是人性!李秋在心底里哀嘆一聲。
“誰能想到,吹哥哥、燕背塵、寒策去取三件寶物時……那寶物……”小小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遇到了什么驚世駭俗之事。
這時,不但李秋聽得入神,就連青青與風奿兒都圍了過來,靜待小小繼續(xù)說下去。
“……那寶物竟然在眾人面前化作了灰燼,就那樣消失了……”
???!
李秋頓時目瞪口呆。
五宗門為了三件寶物大打出手,幾乎人人帶傷,想不到最后落得個人寶兩失之局!
那人的心思,當真是歹毒。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最后在眾人以為得了寶物之時,卻發(fā)現(xiàn)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知五宗門會不會被氣死。
三個聽眾齊齊發(fā)出一聲哀嘆,皆為五宗門遭遇慨嘆。
小小吸了吸鼻子,有些難過地搖了搖李秋的胳膊,輕輕地說道:“秋哥哥,那個七色花樹的事情,你可是答應(yīng)了我的,一定要給我?guī)Щ貋硌??!?p> 青青與風奿兒頓時絕倒,小小的心思轉(zhuǎn)念太快,她們都有些跟不上。
李秋點點頭,笑著說道:“想讓我為你帶一顆七色花樹,那咱們至少也要出了這鬼城才行。大家既然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這就出發(fā)吧。萬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險,還是發(fā)現(xiàn)有異常情況,都可以激發(fā)同心符喚我過去。”
三人稱是。
從泉眼處走到邊緣位置,大約需要五六個時辰,這是之前李秋就估算好的。于是李秋便將這一點告訴了幾人,四人先搜索四面,若是他們走到邊緣處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和意外,就先原地休息一會,然后再原路返回。等到四人齊聚之后,再往八方探查。這樣做的好處是,既不會迷路,又可以將整個區(qū)域沒有遺漏的搜索到。
小小歪著腦袋說道:“秋哥哥,為何我們在返回時不直接按八方往回搜索,這樣豈不更快?”
李秋搖頭道:“這里的機關(guān)區(qū)域過于廣大,而且錯綜復(fù)雜,毫無規(guī)律可言。若是不按原路返回,直接按八方往回走,極容易在回程途中迷失方向。你們在往邊緣行走的過程中,一定不要忘記了在腳下的路上做好記號,這樣子,無論如何都可以回到泉眼位置?!?p> 小小這才知道自己有些太想當然,便“哦”了一聲,當先跑了出去。
風奿兒也沖著李秋含笑點頭,朝著與小小相反的方向探查過去。
青青朝著公子福了一禮,剛要離去,卻被李秋叫住,然后遞給她一枚靈寶符咒,上面畫著齒輪一般的東西,不過上面的尖齒極為鋒利,從上面?zhèn)鱽砹藰O為霸道的威壓。
“符寶!公子哪里得來的?”青青又驚又喜道。
“小小給我的那個儲物袋里。在來泉眼的路上,我便發(fā)現(xiàn)了它。這毒道士的儲物袋里其實空空如也,卻不想竟有這么一個好東西。我看了下,威力極大,與薄恨當時用的符寶威力相差不多。幸虧他只顧著逃離,沒料到被小小一擊得手,要不然將這寶物拿出,孰生孰死還未可知。我看過了,雖然已經(jīng)動用過,但是還能使用兩三次。記住,萬一遇到險情,可將此符寶激發(fā)退敵,但是萬萬不可戀戰(zhàn),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才是唯一要務(wù)。逃跑時可將同心符激發(fā),我便立刻趕來救你?!?p> 一番話說得情意殷殷,青青目中含淚。
偏偏傳來了小小的聒噪聲音,“秋哥哥,秋哥哥”,小小有些氣喘吁吁,去而復(fù)返,“萬一我與奿兒姐姐同時遇到了險情,又同時激發(fā)了同心符,都向你求救,你說怎么辦?”
李秋笑著說道:“當然是先去救小小啦?!?p> 小小果然大喜,蹦跳著再次離開。
………………………………………………
五個時辰后,李秋終于到達了邊緣的石壁。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當時在石壁上作的記號。
只是這一路搜索過來,任何異常都沒有發(fā)現(xiàn),倒是亂七八糟的法器、法訣等物事在石屋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很多,被他順手牽羊取了出來。
于是他開始往回走,不過他并不是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偏理了來時的路大約千丈的距離,這樣子,可以搜索到更多的區(qū)域,而且又能看到來時路上做的記號。
就在他返程路上走了大約三個時辰后,突然神識中發(fā)現(xiàn)了一處巨大的洞穴。
李秋趕緊跑了過去。
一座方圓大概千丈的洞穴出現(xiàn)在李秋的眼前,深不見底,如同深淵一般凝視著李秋。
在洞穴旁邊,則是一座高達四五十丈的陣法,呈八角排列。每一個角都有一個凹槽,看來是放入啟動陣法所需要靈石的地方。
這座陣法角與角相連的地方,不是玉石,也不是金鐵,倒像是某種木頭,而且木頭上雕刻著一些圖畫。這些圖畫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男人女人都是赤裸著身子,穿著簡單,手里拿著棍棒,正在狩獵什么動物。也有的跪在地上,對著天上的一根棍棒樣的東西,正在祭拜。還有一副畫,則是眾人正在圍著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正在跳舞,看得出他們臉上的表情非常高興,甚至有些癲狂。
一共八副畫面。剩下的五副,有一副是竟然是一眾人們跪在地上,在天上正有一人飛在空中!
至于這木頭原本是出自何種材質(zhì)的樹木,由于時間久遠,已經(jīng)烏黑生霉,看不出來了。
李秋將七寶玄蛇喚了出來,讓它看看此木到底是何種樹的材質(zhì),年歲究竟幾何。
七寶玄蛇飄了出來,聽到李秋的吩咐,便上前仔細端詳起來。
然而,直看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時間,七寶玄蛇終于搖了搖頭,表示它也不認識此木的來歷。不過,它可以肯定,這個巨大的八邊的陣法,定是一個傳送法陣無疑。至于傳送到何地,它又無法得知了。
李秋皺了皺眉,七寶玄蛇可是活了幾千年的精怪,若是連他都不認識眼前的木頭,那就只能證明,這些用來做陣法連接的木頭,年歲都已經(jīng)在幾千年以上了。
既然七寶玄蛇說它是傳送陣法無疑,李秋便覺得找對了地方,便從儲物袋中掏出八枚高階靈石,一一放在巨陣的八個角的凹槽里。
然而,整個陣法并無一點反應(yīng)。
李秋還想著再試試其他辦法,突然遠處一枚同心符如箭一般射來,被李秋一把抄在手里。
亮銀色的同心符,上面寫著一個“丙”字。
這是青青的同心符。
李秋心中一驚,顧不得眼前的巨陣,收回七寶玄蛇,便逆著來時的路,向青青那邊急掠。
六個時辰之后,李秋與小小、風奿兒齊齊到達了青青所在的位置。
當時李秋受到消息后,便朝著青青的方向狂奔,到達泉眼時,正好遇到小小與風奿兒,于是三人結(jié)伴來到青青這里。
一個巨大的洞穴展現(xiàn)在四人面前。千丈方圓的深洞,里面閃爍著灼人的光芒,讓人根本無法直視。
而在這洞穴一旁,一個大約十丈左右的三角陣法也搭建在此地,上面連接三個尖角凹槽的橫梁,其木質(zhì)如李秋在反方向發(fā)現(xiàn)的八角陣法上的木頭,是完全一樣的。上面也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圖騰與人物。
李秋正要好好看看上面刻畫的人物,在演繹什么樣的故事,卻不想小小已經(jīng)將三枚高階靈石取出,放在了陣法的凹槽之中。
這一次卻出乎了李秋的預(yù)料,三角陣法除了三個角亮起之外,陣法之內(nèi)的三角區(qū)域,竟然是黑洞洞的一片。
確實是傳送陣法,而且傳送的距離不會很遠,但是李秋估計,離開鬼城甚至俱蘭沙漠,肯定是毫無問題的。
小小當先就要鉆進去,被李秋一把扯住。
“雖然這是傳送陣法,但是究竟會傳送到哪里,我們暫時無法得知。這樣,我先來,如果陣法后面也有一個陣法,我便等著你們,如果后面沒有陣法,那么我們就會被隨意傳送到任何地方,到時候,小小與風奿兒有同心符,便朝著我的方向趕,如果遇到危險就激發(fā)同心符,我自然會去救你們。至于青青,就用傳音符吧?!?p> 青青點點頭,她一向以公子馬首是瞻。
李秋回頭望了望,有些不舍,但是此時逃離的陣法已經(jīng)出現(xiàn),他畢竟要護著小小與風奿兒的安全,因此也就當先走入了傳送陣法之中。
一陣短暫的眩暈過后,李秋睜開了眼睛。
遍地的青草一望無際,五顏六色的花朵姹紫嫣紅。
清風吹過,草海波浪翻滾;鳥兒飛過,驚起遍地的蚱蜢。
這是天西草原。
李秋御劍飛上高空,在四周迅速搜尋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傳送法陣的痕跡。
糟糕,是隨意傳送的法陣。
此時,青青他們幾個,恐怕已經(jīng)被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好在她們身上有同心符,此時正在朝自己這邊趕來。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以趕到。
他正盤算著找個地方隱下身子,躲避一下,靜靜地等待三人的到來,卻不料神識之中,五道強大的氣息呈一個巨大的圓形,將他包抄了起來。
其中一道氣息,赫然就是李秋剛到天西草原時,引起李秋警覺的那一道。
“道友可是讓我們等的好苦啊?!闭f話間,一道驚鴻劃過,片刻間便來到李秋身前五十丈遠。
只見此人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身穿米黃色的衣袍,面目還算中看,只是脖子非常粗大,說起話來有些氣喘。
手上、腳下各有一柄峨眉刺狀的法器。
李秋看到這里,眼神不由地一凝。
兩柄法器完全一樣,都是峨眉刺一樣的極品法器,對于這一點,李秋能感覺地出來。此人腳下的那柄峨眉刺是被用來做飛行法器的。
不過與李秋曾經(jīng)祭煉的隕天槍相比,此人手上拿的那柄峨眉刺法器,并不是幻化出來的,應(yīng)該與他腳下的法器是一對。
子母劍以及隕天槍那樣可以幻化的法器,李秋都了解甚深??墒鞘褂贸蓪Ψㄆ鞯男奘?,李秋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他感覺這對峨眉刺幾乎一模一樣,完全沒有必要分成兩柄。祭煉成為一柄,威力不是更大一些么。
李秋一邊想著,一邊警惕的注視著他,同時也關(guān)注著其他四人的一舉一動。
“道友緣何對我等敵意甚深?……其實大可不必,我們五人其實只想跟道友……咳咳咳,問清楚一些事情。”這人說一會兒,就喘一會兒,仿佛是一個病癆鬼托生的。
李秋哈哈一笑道:“諸位道友手持攻擊法器,殺意盈天,在下想不出除了敵意,還能用別的詞語來形容諸位了。”
那人這時竟然能收了手中的峨眉刺,拱手一禮道:“失禮失禮,在下徐鷲,禿鷲的鷲字,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李秋冷哼一聲道:“李東君!”
徐鷲點點頭,再問道:“敢問閣下在鬼城之中可曾遇到我三個兄弟?”
這種小花招可騙不到李秋,于是李秋裝傻充愣道:“什么鬼城,沒去過。更沒見過你的三個兄弟。”
此話一處,對面的半空中的一個中年婦人大聲喝罵道:“我呸,你這賊人信口雌黃。我的三個兄弟至少有兩個死于你手。醉花死在你的天雷子爆炸之下,昊舍則死在你的庚金針的轟擊之下。還有四個修士,也是死與你的天雷子,你還有話可說?!?p> 說罷,便將一只長約一尺左右,通體雪白的貂鼠放了出來。
那貂鼠沖著李秋的方向嗅了嗅,似乎非常畏懼李秋,片刻之后便回到了中年婦人的肩頭,沖著李秋齜牙咧嘴起來。
婦人冷哼一聲,對著徐鷲拱手說道:“大哥,你也看到了,嗅天鼠能在千里之內(nèi)嗅到修士、法器的氣息,兩個兄弟分明就是這人殺害的,大哥再不動手,我就跟其他人合力圍攻了?!?p> 李秋想不到這個婦人手中竟然有嗅天鼠這種靈獸,即便自己離開了鬼城,仍能嗅到自己的氣息并能跟蹤過來。當真了得。
當下取出了玄火劍,就欲跟這五人一戰(zhàn)。
卻不料徐鷲看到李秋的玄火劍后眼前一亮,頓時喝止了婦人那邊四人的行動,他還是看得出李秋出身大宗的身份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惹上太大的麻煩。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道理。兩條路,一條路,將庚金、玄火劍還有腳下飛劍留下,我就不為難你,此事一筆勾銷……”
李秋冷哼一聲,道:“另外一條路呢?”
徐鷲從李秋的語氣中聽出了桀驁不馴,雙眼一瞇,狠狠地說道:“找死!”
話音未落,李秋只覺后背一陣發(fā)涼,躲避不及,被一柄極堅硬法器戳中后心,發(fā)出了“嘭”地一聲。雖然有玄龜甲護體,李秋還是感覺氣血翻涌,丹田內(nèi)一陣巨晃。
這時李秋才看清,原來是一枚峨眉刺。
剛才他分明看到徐鷲將其收了起來,不知為何,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后背,而且暴起發(fā)難,偷襲得手。
李秋大恨,施展烈芒荊棘術(shù),瞬間就將峨眉刺纏繞起來,同時瘋狂朝荊棘藤輸送法力,想要金果子將這法器炸碎。
然而令李秋目瞪口呆的是,幾乎是一瞬間,徐鷲的身形便從百丈之外來到了被金藤纏繞的峨眉刺上,只見他只是踩了兩下腳下的峨眉刺,便見峨眉刺法器飛快旋轉(zhuǎn)起來,將所有的金藤斬的粉碎。
而此時遠處的峨眉刺好像也會瞬移一樣,瞬間來到李秋身前,對著李秋的丹田直刺了下去。
李秋不信烈芒荊棘這么輕易便被斬斷,于是再次施展,將眼前的峨眉刺纏繞起來,可是這一次還沒等他向其中輸送法力,便見徐鷲的身形再次從原本的峨眉刺上,瞬間傳送到了李秋身前的峨眉刺,并且張口噴出一股灼熱的氣息來。
李秋沒想到,徐鷲的身形可以在兩柄峨眉刺法器上隨意穿梭,與李秋自己悟出來的三才陣法極為雷同。猝不及防之下,一股如濃酒的氣息侵入到了他的五臟六腑,頓時李秋便覺得熏熏然,從半空中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