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還欲再說什么,李秋只是道:“勿要再勸,退下。”
青青不敢違背,只好退到一邊。她也是剛剛才尋到公子,卻見到公子正在和一個強大氣息的“妖人”斗法,便恢復了鬼體,想要配合公子偷襲這人。
她不清楚公子的庚金針為何到了對面那“妖人”的手里,更不明白庚金針為何會展現(xiàn)出如此恐怖的威壓,聽到七寶玄蛇的解釋,她心中對公子的擔憂更甚,而公子不讓她摻和其中,她只好退到一邊,但是內(nèi)心卻在萬分期盼著翠琴小小與風奿兒快些趕過來。
徐鷲自然也看到了青青,訝然道:“鬼修?想不到李兄身邊還有這樣的人物。雖然只有筑基境中期修為,可是為何我卻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p> 李秋給徐鷲介紹道:“她叫青青,會施展萬載寒冰訣?!?p> 徐鷲這才了然,恍然大悟道:“萬載寒冰是??巳琳婊鸬?,怪不得我見到青青姑娘會感到有些恐懼……李兄,我已準備好,咱們這就打過?”說此話時,徐鷲臉色紅潤,精神飽滿,像是吃過大還魂丹一般。
李秋則神情肅然,將玄火劍橫在身前,沖著徐鷲點頭道:“請!”
庚金針此時正繞著徐鷲全身,不停地翻轉(zhuǎn)。徐鷲沖著李秋一指,喝了一聲道:“出!”
庚金針原地消失不見。
下一刻,便出現(xiàn)在了李秋的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
李秋施展虛天梭的瞬移神通,堪堪躲過,沖著庚金針便斬了下去。
庚金針應聲而斷!
不過并沒有什么清脆的斷裂聲傳來。
庚金針被斬成兩道金色的光芒,如同螢火蟲一般,迅速飛到了半空。并且在空中重新合在一起,復又化為庚金針的模樣!
以有化無,以無聚有!
真是玄妙非常!
沒有讓李秋等待多久,重新復原的庚金針這一次漲成十丈大小,破空聲“嗡嗡”作響,朝著李秋再次襲來。
李秋皺眉,這般為了增大威力犧牲速度的做法,實不可取,會被自己很輕易的躲掉,甚至都不必動用瞬移的神通。
于是身體往左,馭使虛天梭向旁邊躲去。
誰知,腳下竟然像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自己竟然被定在了原地。
想不到重新幻化的庚金針竟然有此神通。
眼看庚金針就要再次轟擊過來,李秋不得不再次施展天地人三才法陣。
只不過沒有了庚金針,這一次在他身體兩側(cè)的玄火劍與妙璞劍。
庚金針轟擊過來的瞬間,李秋便與玄火劍移形換位了。
庚金針與玄火劍再次對撞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
覆蓋了南明離火神焰的玄火劍,幾乎耗費了李秋五成的靈力,這才與庚金針堪堪戰(zhàn)平。
轟隆隆的響聲傳來,不一會,庚金針面對南明離火神焰,終于再也支撐不住,被斬碎成無數(shù)的金五行靈氣,在半空中四處飄散。
飄散的金五行靈氣彌漫了整個天空,氣勢磅礴,仿佛天與地之間,只剩下了金五行靈氣。
李秋驚奇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但如此,就連青青也震驚的目瞪口呆。
在空中飄蕩的金五行靈氣,并不似雜亂無章的,而是蘊含著某種難以言明的天地至理。
隨后,金五行靈氣開始慢慢地朝著其中的一個點匯集,讓人驚奇地是,不斷匯集到一起的金五行靈氣,雖然重新凝聚成了庚金針的模樣,但是金五行的靈氣卻感受不到了,除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什么都感受不到,就像是幻想一樣。
以有化無,以無聚有!
李秋似有所悟,但是卻朦朦朧朧,不得其門而入。
就連操控庚金針的徐鷲,都有些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呆住了。忘記了繼續(xù)操控庚金針攻擊李秋。
就在這時,徐鷲突然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他的臉上已經(jīng)由紅潤變得血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而庚金針則開始變得明滅不定。一會是金色的光芒,一會又是原本庚金針的模樣。
李秋看著庚金針的變化,不由嘆了一口氣,有些替徐鷲可惜:這庚金針暫時展現(xiàn)出來的神通,畢竟不是如蛟龍那般,用幾百年的時間慢慢煉化的,而是通過徐鷲的精血強行激發(fā)出來的,此時怕是到了強弩之末,徐鷲駕馭的越發(fā)困難,就是不知會不會引起庚金的反噬。
眼看此時的庚金針即將失去強大的威能,徐鷲一不做二不休,再次用峨眉刺劃破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然而,此時的傷處竟然沒有多少精血溢出。
徐鷲自知自己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卻仍是不想放棄,從儲物袋中再次取出一顆黑色的腥臭丹藥,張嘴就要吞下。
“徐兄且慢,我們不如此時罷手,算作平手如何!”李秋感受到了徐鷲的境界正在跌落,生命正在流逝,有些不忍,出言勸道。
徐鷲卻根本不領李秋的情,臉色一變,變得有些猙獰:“李兄可是生出了婦人之仁的心思?若要可憐與我,豈不與辱我無異!想要讓我罷手,除非我死了!”
說完便將黑色丹藥,一口吞入腹中。
頓時徐鷲全身氣血翻涌,心跳加速,原本的傷處精血四溢。
庚金針這一次不用徐鷲召喚,像是餓鬼遇到了美味一般,飛快地撲了上來。
之間庚金針繞著徐鷲周身轉(zhuǎn)了一圈,徐鷲周身溢出的精血瞬間消失一空,原本的金色光芒再次閃耀起來,而徐鷲原本血紅的臉皮此時變得灰敗,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仿佛一具干尸一樣,臉上額顴骨都突了出來。
丹田之內(nèi)突然一陣劇痛,像是裂開了一般,徐鷲低下頭,內(nèi)視了一番——境界已經(jīng)跌落到了筑基中期。
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此時的他,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顫顫巍巍想要掙扎著爬起來,然而手腳卻根本不停使喚,只能在地上用手臂支撐著上身,不讓自己躺在地上——那個樣子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夠體面。
他望向了李秋的方向,在那里,他看到了有些擔憂、擔心甚至關心的目光。徐鷲心中有些溫暖,但更多的感受卻是一種深深的羞辱。
沖著重新煥發(fā)巨大力量的庚金針,他指向了李秋所在的方向。
金色光芒一個閃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秋連忙將玄火劍擋在自己身前,做好迎擊的準備。
下一刻,庚金針轟響了丹田的方向。
“噗”地一聲,庚金針毫無阻礙地穿過腹部,將丹田轟出老大的空洞,像是圓盤,又像是無盡的深淵。
徐鷲呆呆地坐在那里,有些驚疑,有些痛苦,也有些釋然。
他的眼神是有些茫然的,但是灰敗的臉上,洋溢著詭異的笑容。
他死了。
最后的時刻,遭到了庚金針的反噬。
青青剛要動手拘住他的魂魄,卻被李秋攔住道:“隨他去罷?!?p> 青青又看到了公子傷感的樣子。只好退下。
李秋這時對著仍然懸浮在空中的庚金針道:“你既然已經(jīng)通靈,又反噬了主人,現(xiàn)在想要怎樣?”
金色的光芒遲疑了一下,隨后向后退去。
李秋搖搖頭道:“既然想要自立,你就該知道我的神通,且不說青青的萬載寒冰術,就是我手上的法寶還有烈芒荊棘術,也足以將你牢牢地困在這里,你也同樣知曉,三昧真火,南明離火,火精還有九幽神火都在我體內(nèi),煉化你只是時間問題,你如果執(zhí)意要走,就別怪我將你再次煉化成為庚金之氣了?!?p> 李秋冷聲恐嚇道,他其實有把握將庚金針留下。但是徐鷲死后,通靈的庚金在第一時間選擇逃跑,而不是攻擊他的前主人,這是李秋能夠忍著性子跟他說這么多話的主要原因。
金色光芒仿佛陷入了掙扎。
此時,遠處兩千丈外,翠琴小小與風奿兒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李秋的神識里。
金色光芒終于放棄了逃跑的意圖,光芒一斂,重新化為小小的一根庚金針,落回到李秋手中。
李秋滿意的點點頭,將庚金針放到識海之中,讓三昧真火與南明離火暫時看押,待他回到東君島再行祭煉。
而小小與風奿兒兩張可親又可愛的臉龐,此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李秋的身前。
看著地上散落的死尸,兩個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不用猜,就知道李秋方才又經(jīng)歷了生死大戰(zhàn)。
其中一具干尸雖然感覺只有筑基中期修為,但是給兩人的感覺卻是最為危險。
而且漫天虛空中,彌漫著極為龐大的金五行靈氣,殺伐之氣凝如實質(zhì)。
幾人再次聚首,當然又是一番寒暄。
小小嘖舌道:“秋哥哥,這些人都是你擊殺的?”
李秋點點頭,隨后走到那具丹田碎了一個大洞的干尸旁,揮了一個火球,將干尸燒成了灰燼,然后用飛劍挖了一個三丈深的大洞,將這些骨灰埋了進去,然后李秋又用土將深洞埋好。
他本來想著給徐鷲做一個墳包出來,不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只是將他的尸骨埋了便罷。
至于其他人,李秋只是草草的用法術燒毀,便不再去管了。
小小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秋哥哥,但是她看出李秋此時的心緒不佳,于是只好去問青青。
青青便將方才看到的一幕,完完整整地講給兩人聽。
小小與風奿兒都是震驚無比。
風奿兒望向李秋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李秋的崇敬之色。
李秋撿起徐鷲的落在地上的那把峨眉刺法器和儲物袋,走過來對這三人說道:“咱們這就離開,此地距離鬼城太近,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等咱們?nèi)サ桨踩兀贁⒃挷贿t?!?p> 小小等人自然沒有異議。
李秋便取出虛天梭,載著幾人往東南方向,也就是神霄宗所在的方向疾速飛行起來。
青青此時感覺到了有些不對,但是卻怎么也說不上來。她本來想要對公子稟報,卻看到公子一直陰沉著臉,也只好將此事放下,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說。
就這樣,四人一直飛行了七八日,到了一片山林的上空,李秋便落了下去。
李秋找到了一處山洞,率先走了進去,等到其余三人進去之后,他甚至用石頭將洞口封了起來。
其實這里已經(jīng)進入神霄宗的勢力范圍,因此對于李秋此時表現(xiàn)出的過于謹慎,小小與風奿兒都有些不解。
卻不料李秋一改往日里的陰沉模樣,臉上浮現(xiàn)一副詭異的笑容,“嘿嘿”笑道:“可不敢再往前走了,等到了神霄宗,我就怕沒機會了。在這里剛剛好,咱們在這山洞里坐地分贓!”
說著,便取出了五個儲物袋來。
這是他被徐鷲等人圍困后,從擊殺的五人身上獲得的。
風奿兒連忙攔住李秋道:“師兄且慢。在鬼城之中,師兄已經(jīng)給我分了五百高階靈石,數(shù)不盡的中品靈石,更是毫不吝嗇的給了一顆清神一氣丹,風奿兒只是在鬼城中略有微功,這才厚顏收下。那五人皆是師兄一人斬殺,與我并無一絲關系,風奿兒寸功未立,無功不受祿啊?!?p> 小小則是毫無心理負擔,根本不聽風奿兒說什么“無功不受祿”,她走過去接過李秋手中的儲物袋,將其中所有的物事全部倒了出來。
五個儲物袋,五座小山!
即便風奿兒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李秋的好意,但是這一次,無論是靈石還是法器,還是其他靈符什么的,都比在鬼城機關里分贓時要多好幾倍,因此她的眼神全是震驚之色,久久不能平息。
小小也大吃一驚,她知道筑基末期的修士珍藏的寶物肯定不少,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多。
其中一個儲物袋的高階靈石竟然多達四五千枚,讓李秋也吃了一驚。
李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些靈石是從那個會仙洞的修士的儲物袋中倒出來的,不由暗自嘆息一聲,想不到會仙洞隨便一個弟子,竟是如此的豪富。
當然,今后遇到的會仙洞弟子,他們的實力肯定也是不俗的。想到這里,李秋又不僅頭疼起來。
徐鷲將那傳音符激發(fā)了出去,不用過太久,會仙洞的人便會知道是李秋殺了他們的弟子,一定會派人過來尋仇。這也是李秋如此謹慎的原因。
他的打算很明確,在此地與小小他們分完贓后,便立刻分手告別。不然,自己可能會給兩人惹來巨大的麻煩。
再加上其他四人的儲物袋,高階靈石竟然多達九千多枚,中階靈石十數(shù)萬枚。
小小看到風奿兒雖然吃驚,但是并沒有流露出貪婪之色,便自作主張,將靈石分成三份,她與風奿兒每人三千枚高階靈石,中品靈石五萬枚。
果然,在修真界,要想富,殺人奪寶最快速。
這些靈石,就是到金丹境也是夠用了罷,風奿兒不由地想到。
小小將這些靈石一股腦的將靈石全都收入囊中,也不管風奿兒,自顧自地在滿地的法器堆中挑選起來。
這時,李秋想起了那枚峨眉刺法器好像還不錯,是極品法器,只不過被他的紅色鱗片摧毀了一柄,只剩下了一柄。于是便將這法器送到了小小的眼前。
誰知小小只是看了一眼,便挪開了眼睛,繼續(xù)在法器堆里搜索起來。
李秋只得將峨眉刺收起來。
而風奿兒看著小小毫不客氣地在法器堆里搜檢,臉上頗為尷尬。這樣子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做派,她實在是學不來?!盁o功不受祿”五個字在她的為人處世里根深蒂固。
不斷地有法器飛了出來,有上品法器,更有極品法器,然而都不入小小的法眼。
而各種法訣、符咒則被小小直接無視,看都不看一眼。
而李秋只是一臉笑意,甚至是寵溺地看著小小在其中翻動,并無任何不耐??丛陲L奿兒的眼中,心中更是涌起了那股奇妙的感覺——有些美妙,又有些痛苦。
好奇怪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傳來,仿佛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只見小小從法器堆中跑了回來,用胸前的衣襟兜著幾枚石頭,不過她只是瞥了李秋一眼,便將秋哥哥扔在一邊,隨即跑向了風奿兒。
小小打開衣襟,露出她兜著的五塊石頭。
很普通的石頭,像是燒壞的琉璃,有的天青,有的紫紅,有的湛藍,但是都非常清澈,即便有各種顏色,卻仍然如水一般。
風奿兒一手捂住了嘴巴,一手撫住胸口。她大口地喘息著,臉色潮紅,似乎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一般。
“風雷石……小小,你……我……這不可能……”
風奿兒終于說出一句,然而極為激動之下,不禁咳嗽起來。
小小頗為得意的點點頭,
李秋則一臉的茫然,他根本不曾聽說過這種石頭。在他的腦海里,他其實只關注兩種鐵石,一種就是庚金,另外一種就是盤古神鐵。
其他的,他根本就看不上,就更加不會關心了。
不過看到小小與風奿兒兩人激動的樣子,這風雷石一定是對兩人有極為重要的作用。
如果說剛才的大量靈石,風奿兒還能做到風輕云淡、堅辭不受的話。此刻的風雷石對風奿兒的吸引力不下于筑基境末期修士對于清神一氣丹的渴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她看向風雷石的熾熱眼神里,就可見一斑。
小小將五塊風雷石放在地上。這些風雷石每塊大約拳頭大小,落到地上發(fā)出嘭嘭的聲音,風奿兒聽了,只覺得驚心動魄,看向小小的目光已經(jīng)有了責怪之意。
小小將五塊風雷石放好,她分給風奿兒三塊,自己就只有兩塊,覺得有些吃虧,又從風奿兒那堆里拿回一塊。這樣子她自己就有三塊了??墒秋L奿兒只有兩塊了,這樣分的話,又顯得自己沒有義氣。
無論怎么分,都會不均。小小有些犯難,不知怎么辦了。
李秋走了過去,從多的一堆里,拿出一塊風雷石,放到了自己的儲物袋。
這下子,小小與風奿兒,每人都能分到兩塊風雷石。
分配問題圓滿的解決了,小小高興的蹦起來,挽著李秋的手臂親熱的稱贊道:“秋哥哥就是聰明,太好了,這樣子我跟奿兒姐姐一樣多了。”
風奿兒跟前放著一堆靈石,還有兩塊風雷石,她可以做到不看靈石,但是無法做到面對風雷石的時候,仍然心靜如水。
她此時,心臟“嘭嘭”跳的厲害。
李秋突然出聲說道:“此事過后,我會回宗門清修,修身養(yǎng)性,等到幾年后,境界穩(wěn)固,心境平穩(wěn),我欲往風暴天雷海一行。不知兩位師妹可有意與我隨行。畢竟那里天雷不絕,想必有兩位師妹隨行,能夠安全抵達那里的機會大些?!?p> 風暴天雷海在南海,離神霄宗有兩萬里之遙,離清風閣也有一萬五千里。
其中天雷如雨,萬物不生,不知李秋為何會去那里。
風奿兒想著,在腦中幻化出了南海的大致樣貌。
濁龍墟!
只要穿過風暴天雷海,便可以到達極南的濁龍墟。
濁龍墟離風暴天雷海大約五萬里。
據(jù)傳那里是神龍的墳墓,法寶、法訣、靈藥層出不窮,甚至有絕品法寶出世。
不過上次絕品法器出世的消息已經(jīng)是三千年之前了。
據(jù)此時太過久遠,由于沒有新的法寶出世,濁龍墟已經(jīng)沉寂下來,少有人問津了。
幾年之后,想必那時候自己已經(jīng)將風雷石煉化,去風暴天雷海一趟,也不過反掌觀紋。
于是風奿兒再也沒有此前的矜持,袖子一掃,將風雷石與靈石統(tǒng)統(tǒng)收回儲物袋中。
“師兄到時一定先到宗門里尋我,風奿兒愿意與師兄往南海一行?!憋L奿兒沖李秋行了一禮道。之所以說愿意到南海一行,而不說去風暴天雷海,就是她此時已經(jīng)洞悉了李秋的想法,那就是濁龍墟。
無論是風暴天雷海,還是濁龍墟,都是傳說之地,極為危險。自己的修為提高,肯定能為李秋南海一行有所助益,所以此事也算是互幫互助,因此風奿兒不再將“無功不受祿”掛在嘴邊。
小小看到風奿兒將靈石、風雷石都收下了,小嘴呵呵呵不停地笑著,她此時異常開心興奮。
李秋看到小小的樣子,知道她已經(jīng)非常滿足,不再將腳下的其他物事放在眼里,便提議風奿兒也去搜檢一番。
風奿兒此時收了靈石、風雷石,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因此拒絕道:
“師兄,此行風奿兒收獲頗多,用機緣造化都無法盡表其意,再要其他,貪心勢必沾染道心,因小失大矣?!?p> 李秋點點頭,知道讓她收下靈石和風雷石,已經(jīng)是風奿兒最大的努力了。便也不再強求,只是將很多上品中品法器,攏了一堆,仍推到風奿兒面前。
風奿兒拒絕之意甚堅,又要推辭。李秋說道:
“師妹心意我已盡知,但是師妹正在煉制天雷子的仿品,想來定然會耗損大量的法器,這些法器都是些中品上品的殘品,我拿了也是無用,倒不如給師妹權作煉器時的材料,豈不兩全其美?!?p> 風奿兒看了一眼腳下的法器,發(fā)現(xiàn)果然都是些中品法器,一些上品的法器也都殘缺,知道李秋所言不假,便不再推辭,全都收到儲物袋中。
剩下的法器、法訣、靈石,李秋也不再分揀,一股腦都收到儲物袋中。
李秋本來想送到這里就返回東君島,怕給小小與風奿兒惹來麻煩,可是此時他才想起,斗法大會的時間快到了,神霄宗與清微閣的宗主很可能已然帶著眾弟子去到了靈寶宗,參加斗法大會去了。
于是他還是打算將兩人送到神霄宗再走。到了神霄宗,自然會有神霄宗弟子護送小小回到清微閣。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李秋便載著兩人繼續(xù)往神霄宗飛去。
不到三日的時間,便來到了神霄宗護山大陣這里。而到了此刻,就連李秋也感覺到了不對。
他算了算時間,從鬼城飛回的時間只有不到十日??墒撬髅饔浀?,當初去到俱蘭沙漠的時候用了十四日。
自己的修為并沒有顯著增長,為何會出現(xiàn)如此大的不同?
左思右想,不知其所以然。
此時,看守陣法的弟子已然發(fā)現(xiàn)了風奿兒與小小,頓時又是一陣喧鬧。
從這些煉氣弟子口中,李秋得知宗主樓西月果然去了靈寶宗,而且?guī)е蹈枰黄鹑サ?。他留下話來,如果風奿兒回到宗門,可以自行決定是去靈寶宗還是待在神霄宗里,當然小小也可以選擇去靈寶宗還是回到清微閣,如果她覺得喜歡住在神霄宗,也可以住著,反正不用太長時間,宗主就會回來,到時自有元吹歌親自護送她回閣。
既然樓西月已有安排,李秋便放下心來,跟小小與風奿兒告辭。
兩人當然不讓他走,風奿兒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住到宗主回來,她也好盡盡地主之誼,畢竟她跟著李秋這一行,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李秋笑著拒絕道:“沒有不散的筵席,我自出宗后,已有幾個月之久,現(xiàn)下我急需回到宗門的洞府里,療傷養(yǎng)神,待過得幾年后,我準備妥當,自會來神霄宗與清微閣尋你們兩人,風暴天雷海一行,我勢在必得?!?p> 風奿兒神情一肅,起手施禮道:“修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師兄道心堅定,實為我道門之福。既然師兄已有計較,奿兒便不強留。惟愿師兄道路通達,早證正果?!?p> 小小卻死活不讓秋哥哥走,李秋被她纏得實在無奈,只好將她拉到一邊,偷偷地將那快風雷石給了她,這才讓小小放了手。
兩人嘀嘀咕咕的樣子實在可笑,李秋偷偷遞給小小風雷石的動作當然也瞞不了風奿兒,而風奿兒只是覺得好笑,并沒有其他的想法。
看著李秋馭使飛行法器,飛離了神霄宗,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宗中。此時已經(jīng)有與翠琴小小相好的姊妹,看到了翠琴小小出去游歷一番,就突破了初期,到達筑基中期修為,都驚為天人,于是宗內(nèi)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與此同時,李秋與青青正在回東君島的路上疾速飛馳。
青青趁此機會說出了一開始感覺到的不對。經(jīng)過兩人反復的飛、停,最后終于得出結(jié)論:李秋此時可以一日行八百里。
得到這個結(jié)果,李秋是有些驚訝的。他反復內(nèi)視,確認自己的靈氣、修為并沒有太明顯的增加和提高。
看來此事也只能回到東君島再行探查了。
這一次,由于是從神霄宗出發(fā),而且沒有了獨角龍羚的幫忙,李秋只能先向北飛行五千里,到達熱海,再從熱海向東,飛過狼馬山,就可以到達弓月城附近,然后經(jīng)過播仙鎮(zhèn),回到東君島。
這一行至少也是兩萬里的路途。
路途遙遠尚在其次。李秋經(jīng)過鬼城一行,整體實力其實有減無增。
首先,庚金針不敢輕易動用了,因為此物依然通靈,到底服不服從李秋的命令,李秋其實是懷疑的。
其次,他體內(nèi)的玄龜甲被徐鷲用三昧真火燒毀,無法召喚出來了。除非他重新祭煉。
再次,玄火劍與庚金針的沖撞中,也受了不少的暗傷,同樣需要李秋好好溫養(yǎng)一番才成。
還有,他跟徐鷲斗法的過程中,左肩被身外身抓住了好大一塊皮肉,雖然此時已經(jīng)長好,但是想要完全長出新肉看不出疤痕,沒有一段時間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當時庚金針被奪,失去神識聯(lián)系之際,他心神受創(chuàng),這才是最嚴重的暗傷,沒有一年半載的修養(yǎng),根本不可能痊愈。
于是李秋在馭使虛天梭飛行的途中,毫不吝嗇靈石,將其激發(fā)到最快速度,并且他手持妙璞劍,將神識放到最遠的兩千五百丈,頻繁的搜索周圍,以防遇到埋伏或其他麻煩。
還別說,還真的讓其發(fā)現(xiàn)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危機,結(jié)果這些危機要么被李秋躲了過去,要么因為飛行法器不如李秋,只能望李秋而興嘆,根本追擊不上,任由李秋越逃越遠。
五千里的路途說近不近,說遠卻又轉(zhuǎn)眼飛過。
這一日,李秋終于飛到了熱海上空。
果然夠熱。
距離熱海上方大概不到百丈,李秋便感覺到了熱浪滾滾,一團團的白云就在距離海面三五十丈的空中懸浮著。遠遠看去,像到了幻境一般。
然而只是看了一眼,李秋便將虛天梭激發(fā)到千丈高的虛空中,繼續(xù)悶頭趕路。
就在李秋剛離開不久,一團巨大無比的云朵突然消失,露出下面一個巨大的蛇頭象身的妖族來。它看了看李秋遠去的身影,鼻中噴出兩團白色的霧氣,如同燈籠一樣的巨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重新回到了水底。
狼馬山,狼首馬身的精怪,遠遠地看到李秋飛馳的身影,被驚地四散而逃,直到李秋如驚鴻般一掠而過,這才驚疑不定的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望著天上。
………………………………………
風馳電掣。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李秋便回到了東君島上。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剛進入護島陣法之中,李秋便見到了五具尸體。
一末三中一初。
看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尸體大部分都成了枯骨。攻擊法器全部損壞,但是儲物袋中的東西都在,看來都是死在了陣法之中。
李秋粗略的看了一下,憑借衣服上的標識,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八大宗門中的人,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儲物袋中也粗略掃了一眼,并沒有讓他眼神一亮的寶物,也就暫時扔給了青青。
此時他最需要的并不是這些,而是清修。
無論是肉體,還是心神,都疲累無比。
回到了自己的修煉石屋中,李秋取出清神一氣丹,服食了一顆,開始打坐調(diào)息。
自他進入中期之后,他服食清神一氣丹后,靈氣便無法增長半分。這倒不是說清神一氣丹失去了作用,而是因為那株奇木又開始搗亂了。
只要自己服用清神一氣丹,丹藥中蘊含的巨大靈力便會被奇木一絲不剩的全部吸走,不給李秋留下一絲一毫,讓李秋又惱又沒有辦法。
李秋這次服用此丹,也是為了修復心神之用,提升靈氣他已不作此想了。
果然,丹藥入腹,靈氣全被奇木吸走。
李秋并不惱怒,平心靜氣修復自己受創(chuàng)的心神。
……………………………
一年后,李秋從打坐中站起身來。
伸了伸腰肢,李秋覺得精神飽滿,頗為舒爽。
原本以為只要半年就可以復原自己的心神,沒想到竟然用了一年才恢復。當初被切斷與庚金針聯(lián)系所受的重創(chuàng)有多嚴重,有此可見一斑。
而在打坐恢復之前,他已經(jīng)讓九幽催熟了幾株幽蘭草,用來煉制清神一氣丹。不過在重新煉制丹藥之前,李秋還是想要試試如何用雪寒梨喂食自己爐鼎,看看到底怎樣才能夠提升爐鼎出丹的成功率。
……若喂食爐鼎,以三昧真火、南明離火、九幽神火烹之,可使筑基丹成丹率增加五成,金丹成丹率增加三成,結(jié)嬰丹成單率增加一成,離神丹及以上無效。
李秋有些犯愁。這上面只說了“若喂食爐鼎”幾個字,可是每次喂食幾個、什么時間喂食、喂食多長時間等具體事情,一個字都沒有提及。
他此時身上只有十余枚雪寒梨,若是全部喂給了爐鼎,卻沒有什么效果,豈不是冤枉?
然而,事到臨頭須放膽。
李秋取出了化有鼎,將一枚雪寒梨放了進去。
雪寒梨入鼎即化,變成一團霧氣狀的靈氣,慢慢的浸入到了鼎中。
只見化有鼎表面有一層流光閃過,隨后消失不見。
李秋感受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除了剛才那層流光,化有鼎并無任何變化。
于是他又向其中緩緩地放入了一枚雪寒梨,隨后化有鼎仍然跟前次一樣,只是一層流光閃過,隨后消失。
李秋不信邪,繼續(xù)放入了五枚,然而每次都像第一次一樣,根本沒有絲毫實質(zhì)上的改變。
此時李秋還剩下八枚雪寒梨,但是他已經(jīng)不舍得再向其中投放雪寒梨,再沒有完全了解如何喂食雪寒梨之前,李秋決定不再喂食化有鼎了。
誰知,他剛要煉制清神一氣丹,神識之中便傳來了一段信息:三枚雪寒梨。
李秋一怔,知道這是化有鼎的器靈在跟自己說話,便又將三枚雪寒梨放入鼎中。
同樣的流光再次閃過。
李秋靜待化有鼎產(chǎn)生變化,卻再一次失望的發(fā)現(xiàn),沒有絲毫變化。
他知道器靈不可能對他無的放矢,既然十枚雪寒梨已經(jīng)喂食給了化有鼎,那么就先煉制丹藥,看看效果如何。
于是他將精力放在煉制清神一氣丹上來。
七七四十九日后,煉制完成。
李秋打開了爐鼎。
二十五枚極品清神一氣丹。
比上次煉制的丹藥多了七顆。
李秋點點頭,雖然不知道要想達到煉制筑基丹增加五成機會,需要喂食多少雪寒梨給化有鼎,但是能夠增加這么多的清神一氣丹,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將丹藥收起,他將從單黃身上得到的七八枚紅色鱗片拿了出來。
沒有立刻對通靈的庚金針進行煉化,是他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
此時他的手中,除了玄火劍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住庚金針的攻擊。而玄龜甲已經(jīng)被徐鷲摧毀,需要重新祭煉。
再斗法之時,他使用了一枚紅色鱗片,抵住了極品法器峨眉刺一百多次的連番攻擊,甚至最后竟將峨眉刺撞得碎裂了,足以證明這鱗片驚人的防御并不遜于玄龜甲。
不過煉化鱗片時,會動用三大神火,這樣的話就沒有能夠克制庚金針的法子了。
青青聽說了公子的難題,不由掩嘴笑道:“公子每次斗法幾乎都能獲勝,奪得的寶物實在太多,竟然連上次得到的‘玄陰水’都忘記了??磥?,還是交給青青保管為好,呵呵?!?p> 玄陰水!
李秋撓了撓頭,往儲物袋里搜檢了好久,這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此物。
將黑色的污水取出,這才記起來,當初他與單黃斗法時,被單黃用此物污了玄火劍,不但讓玄火劍五行靈氣受損,還斷了神識聯(lián)系。這才記起,這玄陰水是世間少有的污穢之水,有克制神識之效,又能夠污染五行法力,使靈力不純,是一種邪物。
當然,三大神火中,有兩種神火專門克制此物。
李秋這時才覺得青青所言不假,實在是大大地有道理。
不說別的,單說手中的紅色鱗片他早就得到了,卻遲遲沒有將其煉化。
還有從單黃那里得到的那枚銅鏡,當時被其定在原地,吃了不少苦頭。
看來,自己真的有必要趁著這次清修,對自己的儲物袋好好的盤算一下,免得自己擁寶物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