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看似普通的紙托在自己手中,李秋仔細的端詳起來,然而過了許久,仍然一無所獲。至少從表面看起來,那紙與普通的紙根本就沒任何分別。只是李秋繼續(xù)用神念去感知的時候,卻感覺與其建立了一種極為脆弱的聯(lián)系——彷佛一觸即破!
李秋悻悻然,不敢隨便觸碰這種隨時就可能斷裂的聯(lián)系,于是便切斷了感應。然而,此符的威力還不知曉,李秋又找不到試驗的對象,于是只得罷了。
看著這枚毫不起眼的符咒,李秋只得無奈嘆氣罷了。說起來,他也是鉆了牛角尖,他花費如此多的精力煉制了一枚神識符,卻從未想過此符他是絕不敢示人的。
雖然不明就里,但是李秋從上次與師兄打聽的情形中,亦可推測出神識符煉制殊為不易,且自己身上著實有些秘密不能見光,自己還是低調為好。所以,李秋只得將此符暫時收拾起來。
只是這煉符動輒就是幾千次甚至上萬次的反復,著實讓人吃不消,故而,那煉制成功后的奇妙感覺讓李秋本能的患得患失起來,生怕一旦丟失再也找不到。無法,李秋又尋著以前的體悟制起符來,竟然意外的順利,很快,第二張神念符便在李秋手中成形。
李秋興奮不已,又接連煉制了幾張,正得心應手之際,忽覺一陣眩暈感直沖腦際,身形不由晃蕩幾下,這時他才想起這神識符頗為耗費神念,自己已然到了極限。
無奈,李秋只好擱下心中那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打坐調息起來。
就在李秋還在煉制神念符之際,“斗法大會”已經到了最后的準備階段,各門各派的掌教及核心弟子開始云集,整個青木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李秋對此毫不知曉,在斗法大會開始前一天,他依然在那里煉制符咒……
清晨,在周圍的鶯啼燕語中,李秋醒了過來。當他緩緩地睜開雙眼時,原本環(huán)繞在李秋眼周的薄霧瞬間消散。李秋只覺一陣神清氣爽,心明眼亮,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耗損終于全面恢復,不由地長出了一口氣。明日就要開始斗法,若自己神識受損,法力不濟,豈不是出師不利?
李秋到底年少,雖不是好用斗狠之輩,但在斗法之中切磋本領,稱一下自己斤兩,李秋對此還是頗為期待的。更何況李秋期望此次大會可以見到二弟,三弟,畢竟已經接近一年未見,不知他們是否過得如意,修為如何,心中頗為掛念……
李秋只知擔心別人,卻不曾想兩個兄弟也是如此擔心李秋這個大哥。
李秋立刻出了竹屋,見師傅不在,只好一個人下山。本來除了護山大陣幾里開外也不常見到人影的李秋,此時只見凡是能稱為路的地方都已人滿為患了。
原來,李秋的住處離斗法長雖然不是最近,也不是靈氣最充裕的地方,然則因為合乎這兩個條件的地方都被各派掌門所享,所以帶來的弟子只能往山下安排,故而李秋山腳下成了這些弟子們的理想聚集區(qū)域。
李秋一路走來,見到身穿各式各樣服裝的弟子來來往往,雖然忙碌,但基本上聽到的都是些交易及斗法經驗的交流。
想來也是,這些弟子之所以來,他們的師門恐怕也未曾指望依靠他們取得多好的成績,奪得多好的獎勵,只是讓他們來增長見識。特別是在斗法上——往日里只和同門切磋,下手都多少留點情面的,在這斗法場上,對手可是會拼盡全力,甚至各種陰招損招一并招呼的。
這才是真正的斗法。
所以各派除了帶來參加斗法的核心弟子,就盡可能的多帶上些資質好的新晉弟子前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且大家今后相識,日后行走于“江湖”,說不得也有個照應,當然,也有可能不少人會結仇。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即使這些人是修真者。
李秋此行的目的,一是去看自己的對手及斗法日期,另一個更想看看能否見到老二、老三。
在得知自己是被安排在斗法大會第二天,與長春宗一個叫做“趙越”的弟子斗法后,李秋便離開了。
在嘈雜的人群中尋覓了一個多時辰,始終沒有發(fā)現老二老三,又想到斗法大會之時遲早會相見,李秋便決定回去打坐調息,將狀態(tài)調至最佳,以面對即將到來的斗法。
卻說李秋回程之中又萌生了去深潭的念頭,于是調轉身形,向深潭走去。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雖不是仲夏,但日光灼灼,讓人不僅有些焉然。蟬鳴正囂。
直至潭邊,由于水氣與樹木的關系,李秋才覺得不似方才那般炎熱。
此處,自己與眾“猴兄”捉魚,殺金鯉,又被金鯉報復的往事,竟如昨日歷歷在目。這里是除了竹屋與酒泉洞以外,自己呆過時間最多的地方,李秋不由有些感慨。
說來亦怪哉,李秋來青木宗已快一載,認識的同門師兄弟竟是了了。除了李灼與王鎖,也只有一個子樂而已,剩下的盡然是猴兄與猴祖宗,還有一條母鯉,李秋的熟人真是少之又少。
此時譚中魚兒已然恢復了初時的活潑模樣,雖然天氣燥熱無比,卻不妨礙它們暢游嬉戲,李秋玩心大起,早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靈石握在手中,然后將手潛入水中,行那釣魚的老戲法。
果不其然,彷佛一瓢水揚入油鍋,潭水表面很快便沸騰起來,各色魚兒競相前來。最后被李秋捉了一條三尺有余的大魚。
李秋興奮道:“終于可以嘗嘗這譚中的魚鮮了”,正要下手收拾,只聽后面的樹林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李秋心道:這小猴兒又聞著魚腥味了,待我作弄它一番。
卻見李秋偷摸拿出那幾張神識符來,找了張自己覺得威力最小的,用神識鎖定了聲音的方位,一手捏符,一手掐訣,口中喝道“咄”,神識符應聲而化,瞬發(fā)而至,卻只聽一聲“哎呀”,李秋心道:不好,怎的傷著人了?
原來,在這宗門之中,倘若無理由而傷同門,那是不小的罪過,雖然李秋是無心之失,卻也難辭其咎。所以李秋全力施展輕云步,幾息時間便到了那處地方。
卻見地上正躺著一個女子,渾身穿著碧綠的衣裙,此刻正牙關緊咬,眉頭微皺,我見猶憐的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李秋大驚,不知如何是好。他亦不知這女子是何人之徒。須知青木宗如此之大,門徒眾多,李秋卻未認識多少同門。
更何況此時正值斗法大會之際,外宗弟子眾多,這女子若是其他宗的弟子,被自己所傷,日后被怪罪下來,恐怕自己會背不小的罪名。
此時李秋真的是頭大腦疼。待他試了女子鼻息,又探查了女子內府,發(fā)現其可能只是暫時昏迷,于是便將丹田青氣輸入其體內,望其醒轉。
不料事與愿違,青木靈氣猶如石沉大海,而綠衣女子眉頭皺的更緊,雙手竟緊緊的握了起來,仿佛十分痛苦的模樣。
李秋見此,只能趕緊收手,心想也許是神識受損才造成這般模樣,然而對于如何修復神念,李秋只知自己可以打坐調理,對于如何恢復別人神識,他卻是一竅不通了。
眼見天色不早,李秋仍然束手無策。
無奈,李秋只好對那女子說聲:“這位師妹,在下李子秋,方才失手傷了你。我欲將你帶回竹屋,讓我的師傅給你治傷,絕無輕薄之意,還請勿怪。失禮了?!?p> 雙手抱起綠衣女子,往竹屋走去。
半路上,竟無一人對此盤問。李秋也跟多人問詢是否認得這綠衣女子,奈何所有人都搖頭說是不識。李秋心想許是斗法大會迫在眉睫,各位弟子已是自顧不暇,還如何顧得了別人?倒是便宜了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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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將綠衣女子放置在自己竹床之上,觀其氣息,搭其脈搏,卻見其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李秋心中開始慌亂起來。心說莫不是那神識符威力太過霸道,將這師妹神識傷得太厲害了?不該啊,按說這枚符是自己制的最后一枚,當時神念耗盡,此符威力肯定有限的緊,最多可使人暈眩片刻,怎的這師妹昏迷了一個時辰有余,仍未有蘇醒的跡象?
李秋也是關心則亂,此時雖然毫無頭緒,到底安靜下來,心中豁然開朗:明日又不是我上場,我可去同門師兄弟那里詢問這女子的來歷。若是師傅在此就好了,讓他幫我便是。罷了,就讓師妹暫時在這里休息一晚,明日若是有問著下落,我自甘愿受罰便是。只是這神識符的來歷,還需自己尋一個妥當的理由才是。
想通此處,李秋遂放下心來。給女子蓋好被子,又怕女子突然醒來會覺得尷尬,于是自己又回了潭邊打坐調息去了。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李秋早早起身,采了些鮮果回竹屋看望女子,路上卻不見一人。
斗法大會已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