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鎮(zhèn)臨海,常有風暴驟然而至。
此刻旅店外面就有狂風在呼嘯不止,暴雨聲更疾,混著風聲噼里啪啦的猛砸著房頂和門窗,又有潮濕陰冷的寒氣從門縫里灌入,吹得人不由自主的生出點置身隆冬的錯覺來,因此分明是盛夏天氣,旅店廳堂內(nèi)的壁爐還是被點燃了,旺盛的火苗舔著松木,不時的發(fā)出噼啪輕響。
外面天氣愈惡劣,坐在壁爐前喝茶烤火的感覺就愈愜意,而且潮汐鎮(zhèn)這樣偏僻的小鎮(zhèn)旅店里,根本沒有什么玩家投宿,因此夜色很放松的捧著一大杯甘菊花茶,舒適的蜷縮在靠椅里,傾聽身旁那低沉緩慢的誦讀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處的,只知道女仆蘇婭來替我開門的時候,被我渾身是血的模樣嚇壞了,攙扶住我的雙手也在一直發(fā)抖,還焦急的詢問我,要不要請鎮(zhèn)上的藥師來幫我治傷。我不愿意說出自己的行蹤,更不愿意被人追問受傷的經(jīng)過,于是很粗暴的喝止住她,隨后就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p> 誦讀聲停頓了一下,隨之響起的是羽毛筆飛快的書寫在羊皮紙上發(fā)出的沙沙輕響,還有書頁被摩擦翻動的聲響。
夜色沒有催促,耐心的等待著艾德利安翻譯手稿。
說起來,她也挺幸運的,游戲設計師沒有替她出什么難題,讓她在鎮(zhèn)民們妥善維護的奧德蘭故居里找到了一張手稿殘頁,而且她正頭痛看不懂這手稿,打算回伊瑟丹去找艾德利安翻譯時,就在鎮(zhèn)上遇到了這名按捺不住探究心,親自趕來潮汐鎮(zhèn)查找線索的圖書管理員,倒也省下了不少來回奔波的時間。
“當我再次恢復知覺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房里點著燈,還是夜晚。我以為自己才昏迷過去片刻,后來才知道,竟然已經(jīng)兩天過去了。鎮(zhèn)上的藥師來過,替我處理了身上的傷,還留下了一些藥劑讓蘇婭按時喂給我,我一看到那些藥劑,心就沉了下去,因為藥劑都是治療魔法創(chuàng)傷的,藥師他,知道我是被魔法所傷……”
艾德利安念到這里再次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xù)下去:“身為一名還算有點資歷和聲望的魔法師,竟然被人用魔法打到重傷昏迷,這事在潮汐鎮(zhèn)這種小地方,也算一條轟動消息了,沒過幾天,街頭巷尾就流傳了開來。治安官韋爾特聽說了這事,也親自上門探望我,還送來一些他珍藏的療傷藥劑,但是我知道,他更關(guān)心打傷我的那個人是誰,因此在他還沒有開口追問時,我就大發(fā)雷霆斥責了他,罵他這個治安官玩忽職守,竟然任由那些損毀我聲譽的謠言在鎮(zhèn)上四處傳播。”
“韋爾特唯唯諾諾的向我致歉,我一看見他那雙小眼睛里閃爍的光芒,就知道他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傷成這樣了,還死要臉面不愿意承認。我就是要他這樣想,甚至需要所有人都這樣想,那就不會有人猜測我隱瞞這事的原因了,我還可以假裝受了侮辱,把膽敢在我面前提起這事的人全部趕走?!卑吕材畹竭@里,仿佛陷入了沉思中,微側(cè)著那張俊美的臉,臉上全是跳躍的火光影子,襯得他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愈顯深邃。
夜色啜了一口甘菊花茶,抬眼問他:“結(jié)束了?”
“還有一小段。”艾德利安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手稿殘頁念道:“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絕不!但我傷得太嚴重,恐怕?lián)尾贿^這個冬天就要回歸魔法精靈的懷抱了,那么如果沒人知道這件事的話,誰來阻止他?哦不!我真希望這可怕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艾德利安念完后,將手稿殘頁遞給了夜色,有些遺憾道:“這份手稿也只是其中一頁,無法讓我們拼湊出完整的事情經(jīng)過?!?p> 夜色接過手稿殘頁看了一眼,將其放入了背包,認真的想了想道:“但是我們得到了很多線索?!?p> 艾德利安微微頷首道:“奧德蘭大師,他似乎認識那個打傷他的人?!?p> “不單認識,也許還很熟吧,字里行間全是維護之意,就連那人打傷了他,他都毫不怨恨,明知道自己傷得很嚴重,就快死了,想的卻還是怎么阻止那人。”夜色理著思路道:“推斷來說,是奧德蘭發(fā)現(xiàn)自己很熟的一個人,做了一件令他感覺可怕的事,他試圖阻止,但是沒有成功,反而被那人用魔法打成重傷。”
艾德利安若有所思道:“這么說,那人駕馭魔法的能力,比奧德蘭大師還強……”
“也有可能是奧德蘭大意了,沒想到那人會出手傷他,或者打斗的時候,他不愿意拼盡全力,才反被重傷?!币股f著問道:“你知道奧德蘭同哪些魔法師的交情比較好么?”
“這個——”艾德利安搖頭道:“那時代的魔法師都共同經(jīng)歷了種族混戰(zhàn),沒有墮落的那些,彼此交情都不錯,不過名氣聲望同奧德蘭大師差不多的,也就那么十來位,我可以回圖書館去再查查?!?p> 十來位還不多?又是那么久遠的事了,鬼知道能查出什么來。
夜色沒有把心思花在這里,只說道:“先別管那人是誰了,前一份手稿上提到了潮汐鎮(zhèn)的神秘失蹤事件,奧德蘭又說要親自去那廢棄的燈塔里查看,那么這些事之間,一定有緊密的關(guān)聯(lián),明天我就去燈塔里看看好了,也許能找到點線索?!?p> “那就拜托你繼續(xù)追查下去了?!卑吕矞睾鸵恍Γ脦еc自嘲的口吻說道:“對我這種喜歡同故紙堆打交道的人來說,挖掘那些被時光掩埋的陳年舊事,往往會帶給我極大的樂趣。當然,這些事情對你來說也許沒有什么樂趣,我也不會讓你白白幫忙……你,似乎是位煉金師?”
他說著就取出一卷羊皮紙來,雙手遞給夜色道:“剛好,我身上帶著這種較為少見的藥劑配方,是在一本古老的煉金書籍里抄錄到的,你收下吧,就當是我請求你調(diào)查這件事的報酬?!?p> 夜色伸手接過了那卷羊皮紙,展開一看,發(fā)現(xiàn)還真是份特別的藥劑配方。
無盡的智慧藥劑:教你學會配制這種藥劑,飲用后可提高50點智力,持續(xù)時間1小時,冷卻時間1小時,這種藥劑飲之不盡,需要中級煉金術(shù)。
飲之不盡……
這不就是說,她可以一直飲用這種藥劑,等于變相的永久性提高了50點智力么?對法師來說,智力影響法術(shù)的傷害值,智力越高,當然法術(shù)傷害越高。
夜色很想立刻就把這藥劑配方學掉,但是可惜,她的煉金術(shù)還沒有升到中級,學不了,因此也只能看看,然后擱回背包里。
“我回房去休息了?!币股肋^謝后,就站起了身。
“祝你好夢?!卑吕埠苤艿降奶嫠岩巫永h了些,隨后就目送著她上了樓。
夜色回到房間里,沒有著急休息,而是把趕來這里的路上采集到的那些草藥全都煉成了藥水,可惜還是差50點熟練度,她的煉金術(shù)才可以達到中級,不過這種事著急不來,她也沒有太在意,整理了一下背包里的物品,就枕著外面的風聲和雨聲入睡了。
次日清早起來,旅店的老板娘瑪莎給她端上早餐時,順帶遞給她一封信。
夜色拆開一看,發(fā)現(xiàn)信是艾德利安留給她的,說是先回伊瑟丹去等她的追查結(jié)果了,祝她好運。
她看完信就順手銷毀了,心里松了口氣。
很好,自從做過護送多拉的任務后,她就很不愿意同NPC一起行動,不然路上多多少少會生出點枝節(jié)的意外來,危險又不自由,甚至還不能乘騎小黑,要不疾速一跑后,就把NPC給弄丟了。
夜色安靜的吃完她的早餐,很喜歡瑪莎做的藍莓松餅,便花了5枚金幣,向她學了這種食物的烹飪方式,隨后才走出旅店。
外面,暴雨已經(jīng)停了,但天色仍然陰沉沉的,刮著有些寒冷的風。
夜色沒有立刻趕往燈塔,而是騎著小黑在鎮(zhèn)上逛了逛,順便向一些鎮(zhèn)民打聽了魔法師奧德蘭和海邊那座廢棄燈塔的事。
對于那座廢棄的燈塔,似乎所有人的說辭都一樣,說那燈塔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而且燈塔所處的位置偏遠,鎮(zhèn)上的人都很少去,只有那些孩子,屢禁不止的喜歡游去那里玩耍,不過也沒聽說發(fā)生過什么不好的事。
至于奧德蘭,除了公認他是位杰出的魔法師外,鎮(zhèn)民們私底下的說法就有些不一樣了,因為奧德蘭身受重傷并且因傷而逝世后,當時鬧得人心惶惶的神秘失蹤事件就沒有再發(fā)生了,于是大多數(shù)人都將此事歸功于奧德蘭,認為是他驅(qū)走了邪惡,維護了潮汐鎮(zhèn)的安寧,但也有個別的陰謀論者,認為奧德蘭就是神秘失蹤事件的制造者,要不然為什么他受傷逝世后,這事便沒有再次發(fā)生呢?
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導致這么多年過去了,潮汐鎮(zhèn)的鎮(zhèn)民們還在為奧德蘭的事爭論不休,不過支持前種說法的人,總會提出一條讓人無法反駁的事實——
如果奧德蘭身上那致命的重傷,不是在同邪惡斗爭時受的,那么請問他是怎么受傷的?當時的鎮(zhèn)子上,絕對不存在能夠傷害到他的人!
夜色心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看法,因此沒被NPC們的爭論迷惑,不過她也因此知道了那個在手稿上自稱風燭殘年的老魔法師,其實很強大的事實。
那么,當時索蘭大陸上能夠用魔法重傷他的人,大概還真數(shù)不出幾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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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好意思,調(diào)整了一下時差,加上這個任務設計有點費事,今天更得比較晚啦,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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