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要東西拿來了,這就別人臨摹陳宇的書法!”鄭儼小心翼翼的把字遞給太后,這幅字正是當初陳宇送給楊均那首“不破樓蘭終不還”。
胡太后文化水平頗高,她一見這字那還看不出和自己身上寫的出自一人之手,陳宇的顏體名氣極大,太后當然也見過,但之前她也只是有所懷疑,如今一對比便立即就確定了“真兇”。
“陳宇此人最近有何消息!”胡太后低聲問道。
“我調(diào)查過了,此人之前去過鄴城,等那賊首破六韓拔陵死后,陳宇便投靠了爾朱榮!”鄭儼躬身答道,雖然不知道太后何意,不過他心里依然還是忐忑不安。
“他是爾朱榮的手下!”太后聽完頓時目露殺機,這種丟人的事情要是被自己忌憚的梟雄知道了,那還不更被人家加看輕了嗎,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你說那日他跟著密多道人是準備覲見天子?”太后質(zhì)問道。
“恩,誰?”鄭儼一時還沒轉(zhuǎn)過彎來,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沒錯,那個小道童確實也是要一起覲見皇帝的!”
“莫非此人是……”鄭儼心里納悶太后怎么一會問陳宇,一會提這個小道童,轉(zhuǎn)念一想哪還能不明白太后何意。
“你還沒蠢到家!”太后冷笑道:“爾朱榮又嫁女兒又派人接觸皇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太后,如今我們該如何?”鄭儼知道太后冷靜下來之后心智極高,要不然她哪能搬倒當時風(fēng)光無限的大權(quán)臣元叉,論心機和手腕自己與太后比起來還差得太遠。
“你說爾朱榮派人見皇帝所為何事?”太后冷冷問道。
“爾朱榮一直要出兵平亂,但太后您卻一直沒有批準,莫非他想求得皇帝詔書,批準他出兵?”鄭儼疑問道。
“只為了平亂他會動這么大陣仗?他明顯是從著我來的!”太后厲聲說道。
“這……,這可如何是好!”鄭儼如今頭上已經(jīng)冒汗,如果太后地位受了威脅,他們這些依附太后的有哪會有好下場!
“偽造一份皇帝的詔書,內(nèi)容是通知爾朱榮立即回軍不得擅自妄動!”太后沉聲解釋道:“立即派人帶著詔書去監(jiān)視爾朱榮所部,如果爾朱榮沒有異動詔書當然也不用拿出來,一旦爾朱榮有風(fēng)吹草動,一面出示詔書讓他生疑,一面立即派人回報!”太后冷冷說道。
“遵命,我這就下去吩咐!”鄭儼知道今天太后肯定也沒心情了,自己與其在這讓人家厭煩,還不如早早離開辦事去表忠心。
“太后,大喜??!”太后寢宮的太監(jiān)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報喜道:“潘充華誕下一名公主,恭喜太后,您現(xiàn)在是祖母了!”
太監(jiān)一說有大喜之事,胡太后就猜到是潘充華生產(chǎn)了,她本來也激動的站了起來,不過一聽生的竟然是女兒,太后臉色又淡了下來,她隨即坐了下來,冷冷道:“沒用的東西!”
“呃……”報信的太監(jiān)一臉尷尬,心道自己為了搶這個報信的差事可是差點打破了腦袋,說好的封賞不但沒有,好像還惹了太后不高興……
鄭儼當然知道太后為何生氣,如果潘充華生的是兒子,那么皇帝也就不是北魏唯一的繼承人了,那時候皇帝若再有什么舉動,太后完全可以廢了天子立皇孫為帝,但現(xiàn)在潘充華生的是女兒,這一切計劃也就泡湯了。
“太后,雖說潘氏生的是位公主,不過您還是得去看看,不然恐怕讓人說閑話,畢竟人言可畏??!”鄭儼提醒道。
“人言可畏?”太后聽到這里突然眼前一亮,心道自己如果能控制人言的話,那還有什么可畏懼的呢?想到這里胡太后臉上終于掛上了笑意:“通知下去,潘充華產(chǎn)下龍子,晉升為妃,另外朝廷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這……”鄭儼被太后的話弄得徹底愣了。
“皇帝暗結(jié)諸侯,他恐怕是想要動手了,我們也得早作打算,這孩子才更生出來,只要封鎖好消息,她是男是女誰會知道,如果一旦事情有變依然可以先把她立為皇帝,等到她長大了天下早已穩(wěn)定,那時候再立個宗室也就罷了!”胡太后緩緩說道。
“這計策看起來不錯,不過如今知道公主身份的恐怕也不少,難保他們……”鄭儼小聲道。
“潘氏和皇帝身邊的人立即都換了,他竟然能勾結(jié)爾朱榮,如今我也顧不得他的臉面了,另外,知道公主身份的人一個不留!”胡太后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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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上次是我大意輕敵,這回你可別想再得便宜!”爾朱兆手中拿著一把步槊,他此時正威風(fēng)凜凜的站在院子中央,這氣勢倒真有幾分攔路搶劫的架勢。
“知道了,你都說好幾遍了!”陳宇沒好氣的說道,此時陳宇手里也拿著一把普通的短槍,其實陳宇非常好奇,中國人決斗也好、打架也罷,為什么上來必須的一番廢話再開戰(zhàn)呢,好像不說幾句打贏了也開心不起來似的。
爾朱兆大話一連放了三遍,這才心滿意足的拿起武器向陳宇沖了過去,爾朱兆已經(jīng)知道陳宇槍法多么牛掰,他這次可是全神貫注再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陳宇這次是為了讓那爾朱兆無法帶兵,他當然更不敢絲毫大意,提起大槍便迎了上去,這二人武藝差別不大,爾朱兆勝在力氣占優(yōu),陳宇強在槍法精妙變化無窮,這二人戰(zhàn)起來場面異常精彩,讓錢二狗和婁昭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每一個動作都不敢錯過。
爾朱兆大開大闔的打法攻擊面很廣,殺傷力也是極強,陳宇這次沒有強攻,反是爾朱兆先出的手,所以上次交手的場面反了過來,如今乃是爾朱兆在壓著陳宇打。
如果以前陳宇可能還真會有些吃力,不過在學(xué)會費律那不知名的心法后,陳宇的輕功已經(jīng)有了一些成效,身體也更加靈活柔韌,面對爾朱兆的猛攻他現(xiàn)在應(yīng)對的游刃有余,根本沒有半點狼狽。
爾朱兆打的很猛很痛快,但是時間一久他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陳宇神態(tài)自若明顯還留有余地,自己的攻擊雖然看似兇悍但卻毫無效果,爾朱兆強攻之下費得體力可比陳宇多得多,不過此時他卻也不敢放棄攻擊,因為陳宇槍法的精妙他是知道的,一旦讓陳宇占據(jù)主動,那他就更無勝算了。
就在爾朱兆愁眉不展心里發(fā)苦的時候,陳宇卻突然發(fā)力,只見陳宇一改用精妙槍法取勝的套路,他竟然選擇了爾朱兆硬碰硬的對決,好在陳宇這把短槍質(zhì)地也是上佳,不然哪是槊的對手。
爾朱兆剛才只是心里發(fā)苦,這時候他才真正的震驚起來,他沒想到陳宇的力氣竟然不在自己之下,硬碰硬自己全然也無半點優(yōu)勢,更讓爾朱兆接受不了是陳宇竟然越打越強,力氣越來越大,自己明顯都要受不了了!
其實并不是陳宇力氣超過了爾朱兆,縱使費律功法牛掰也不至于讓人這么短的時間力氣變大,借著身體各部位高度的協(xié)調(diào),力氣增長還是有的但卻沒這么夸張。
實際上變強的是陳宇的耐力,費律的功夫在吐息之間就能讓人起到恢復(fù)的作用,這樣以來陳宇力氣的消耗少了很多,爾朱兆一頓猛打猛攻之后卻耗費極大,此消彼長之間他們這時候才能拼個平手。
不過平手也是暫時的,陳宇耐力悠長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占優(yōu)勢,爾朱兆感覺對方力氣越來越大,其實只是他自己力氣耗費得多,沒了力氣而已。
正在陳宇還猶豫到底打傷爾朱兆哪里合適的時候,卻見爾朱兆直接把武器向著陳宇丟了過來,陳宇閃身躲開,再看爾朱兆只見他負手而立,已經(jīng)放棄了。
“老子服了,這么短時間你又有如此進步,我還和你打個屁!”爾朱兆雖然是在認輸,但這語氣和氣勢這么看卻都像是一個勝者。
“我這還沒……”陳宇剛想說我還沒傷了你呢,不過話到嘴邊他卻立即收住,陳宇心道這可麻煩了,自己總不能這時候上去一槍把他捅翻在地,然后一臉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槍走火了!
“哎,我也不回去了,這陣子我準備好好練武,不然就被你越拉越遠了!不說了我這就回去閉關(guān)!”爾朱兆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陳宇也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自己的陽謀沒有成功,但是結(jié)果還算令人滿意,這時候的爾朱兆看起來也沒那么欠揍了,只是自己為洛陽百姓做了這么多,卻沒人會記得自己的好啊。
洛陽百姓雖然沒有記住陳宇是誰,但是有一位對他卻印象很深刻,這位被陳宇評價為媚到骨子里關(guān)夫人此時正躲在院子的角落里,陳宇剛才的武技已經(jīng)讓她看得有些癡了,這位關(guān)夫人出身高貴,身份更是了不得,而且她也并不是什么寡|婦,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
武藝高強的她也不是沒見過,不過如陳宇這般年輕俊俏武藝有如此厲害的還真沒幾個,更主要是陳宇的槍法本就說不出的瀟灑,再加上他那靈動的步伐身法,配合起來更是飄逸無比,絕世嬌媚的美人如今想起陳宇那天下無敵的詩情和書法,她那顆塵封已久的心便又撲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