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夤的十二萬大軍正駐扎在安定,關(guān)隴地區(qū)各路義軍都被蕭寶夤嚇得膽顫心驚,他們有點實力的都準備先觀望下再做打算,很多實力不濟卻偷偷做好了投降的準備,各路義軍最后的希望就是胡琛了,如果胡琛也像莫折念生兄弟一樣被打得很慘,關(guān)隴地區(qū)的義軍恐怕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胡琛手下大將萬俟丑奴帶著兵馬在安定西北方向駐扎,義軍多是騎兵機動性比較強,可以隨時派輕兵對官軍進行騷擾,對朝廷兵馬的偷襲他們反倒不必擔心。
無論是志大才疏的蕭寶夤還是勇猛無比的崔延伯,他們在經(jīng)歷對莫折念生的連戰(zhàn)連勝后,心氣都高了起來,各路義軍在他們眼里都如同草芥,蕭寶夤等剛剛聚集起來的大軍相互適應之后,就準備給義軍來個致命一擊。
“大人我軍如今兵威正盛,此時正是畢其功于一役的好時機,末將雖不才卻愿做大軍先鋒!”崔延伯天天被萬俟丑奴騎兵騷擾得早就煩了,這位猛將兄現(xiàn)在是迫不及待想要出戰(zhàn)。
“崔將軍不必謙虛,你的勇武天下都罕有對手,先鋒之位舍你其誰,不過我們和盧將軍的兵馬剛剛匯合,還是讓部隊彼此多熟悉下的好!”蕭寶夤對義軍也是非常瞧不起,但他如今有了想養(yǎng)賊自重的想法,當然不希望這么快就平定關(guān)隴之亂。
聽了蕭寶夤的話后,盧祖遷在一旁偷偷的撇了撇嘴,盧祖遷心想部隊是剛剛匯合不假,但什么熟悉不過都是借口而已,等再熟悉幾天,自己的隊伍就得被蕭寶夤吃個干干凈凈,盧祖遷發(fā)現(xiàn)自己向蕭寶夤救援還真是引狼入室。
不過盧祖遷也只能默默在心里腹議,人家蕭寶夤身份地位都比他高的太多,更主要是這蕭寶夤長的容貌氣度俱是不凡,天生就是會拉攏人耍手段的政客,尤其那些低層的軍官將領(lǐng),還真吃他這套,被蕭寶夤那禮賢下士的模樣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崔延伯是打仗狂人,他沒盧祖遷那么多的心思,也懶得合計這些,崔延伯一捋胡須,得意道:“不瞞大人!我暗自讓士兵打造了一種兵器,有了它必能輕易取勝,我們部隊相互之間就算沒有完全適應也不足為慮!”
“哦?是何種武器本帥倒是很感興趣!”蕭寶夤一聽有厲害的武器頓時眼前一亮,心道:如今自己兵馬地盤都唾手可得,再有利器的話,則大事可成矣!
崔延伯得意洋洋的領(lǐng)著眾人來到他的兵營,只見這里放著無數(shù)巨大的盾牌,這些盾牌每個都有一米多高,體格差些的士兵一個人拿它都很吃力,蕭寶夤看了也皺起了眉頭,“這盾牌使用如此吃力,如何破敵呢?”
“明公請看盾牌內(nèi)側(cè)!”崔延伯故作玄虛道。
蕭寶夤聞言觀察盾牌里面,發(fā)現(xiàn)竟有一個鎖柱,“這個是?”
“啟稟大人,這些盾牌可以連在一起,是專門克制賊軍騎兵的,我部糧草輜重都可放在里面避免被敵軍偷襲,一旦沒了后顧之憂,到時候大軍徐徐而進必能所向披靡!”崔延伯自信道。
“好,有如此利器何愁不破賊軍,傳令三軍,明日出征討伐反賊!”蕭寶夤見崔延伯信心十足,覺得自己如果再有意拖延難免會有損軍心,便順勢答應出征。
“大人!我聽聞萬俟丑奴和胡琛已有矛盾,為何不離間他們呢,或許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戰(zhàn)爭消耗!”行臺郎中蘇湛建議道。
“好像萬俟丑奴因為對我們作戰(zhàn)不利剛剛被胡琛下令鞭笞了,難道他們之前還有別的矛盾?”蕭寶夤好奇問道。
“啟稟大人,那胡琛曾經(jīng)軟禁過赫連恩,這赫連恩和丑奴同為匈奴人,關(guān)系私交也相當不錯,更主要的是胡琛這手弄得他手下很多有功之人都有些心寒,所以我才勸大人用計,就算不成也沒有壞處!”蘇湛繼續(xù)勸道。
“書生之見,愚不可及!”見蕭寶夤答應出征,崔延伯剛剛激動得不行,但才這么一會就有人潑冷水,他哪能不怒,“如今大軍氣勢如虹,如果再拖延下去,士氣沒了還怎么打仗,再說對待賊兵就應該以雷霆之勢將其剿滅,如果朝廷不立威信,大軍前腳剛走他們必然再次反叛!”
“此言差矣,國家的威信并不是靠兵威決定的,得民心者得天下,靠的是……!”蘇湛剛準備給這些兵痞科普下政治課,卻被蕭寶夤出言制止住。
“蘇大人的意思我懂!所謂恩威并施,對付這些賊軍得先把他們打怕了,哈哈,我主意已定,眾位各去準備吧!”蕭寶夤笑著說道。
“哼!”崔延伯經(jīng)過蘇湛身邊的時候冷哼了一聲,才慢慢離開,盧祖遷等人也跟著都散了。
“大人您剛才為何不讓我解釋?”蘇湛并未離開,他單獨留下質(zhì)問蕭寶夤道。
“蘇大人!你指望和這些老兵油子講道理嗎?他們哪會懂這么多,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當然是上策,只是我們出征日久消耗極大,另外關(guān)隴地區(qū)民風彪悍,我們不打出朝廷的威風是很難讓叛軍服氣的!”蕭寶夤耐心解釋道。
蕭寶夤對蘇湛極其看重,他覺得自己如果有一天能重鑄蕭家輝煌,憑蘇湛的能耐,給他封個宰相都無不可。
蘇湛當然不知道蕭寶夤這些心思,他平時對出身高貴氣度不凡的蕭寶夤也極為尊重,這次他覺得蕭寶夤說的也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問。
次日蕭寶夤派崔延伯為前鋒,自己親自帶著大軍殿后,兵過十萬無邊無沿,朝廷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fā)當然也瞞不過萬俟丑奴等人,義軍也立即排開陣勢準備迎戰(zhàn)。
崔延伯命部隊把大盾連在一起組成一道城墻,并稱之為排城,讓自己的兵馬在外輜重在內(nèi),隨著排城緩緩向義軍逼近,就在兩軍相距不遠時,義軍突然有數(shù)百騎兵持信件跑了過來,他們聲稱自己是萬俟丑奴的親兵,奉他家將軍之名前來投降。
領(lǐng)頭親兵看上起也就十幾歲的樣子,只見他下馬后立即躬身而站,雙手把信件平舉在胸前,等待朝廷派人來取,崔延伯也聽說了萬俟丑奴與胡琛不和的消息,見對方臨陣倒戈竟然一點都不懷疑,哈哈大笑道:“此賊還算明智,來人把那信取過來!”
蕭寶夤打敗莫折天生后也開始輕視義軍,他和崔延伯一樣都沒有絲毫懷疑,主將和先鋒都如此心態(tài),士兵當然也立即懈怠起來。
要說沒有放松警惕的恐怕只有蘇湛了,他觀察片刻后頓時發(fā)現(xiàn)不妥,立即言道:“投降何須派這么多人,而且還都是全副武裝,刀劍也不曾離身,大人請派人通知崔將軍,不可大意?。 ?p> 經(jīng)蘇湛一提醒,蕭寶夤也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東北方向突然一聲梆子響,只見萬俟丑奴手下大將宿勤明達帶著人馬已經(jīng)掩殺了過來。
那送信的親兵少年也早已翻身上馬,立即帶著手下眾人沖殺起來,少年當然就是陳宇,至于陳宇帶著的這幾百人更都是義軍精挑細選的猛士,這幾百兵馬竟殺的朝廷大軍一陣混亂,就在此時萬俟丑奴和尉遲菩薩也帶著大軍從正面掩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