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信件 歸罪
云曉丹跟隨著慕迅雷上了樓,一直走到三層。
“二樓是我爸媽的空間。三樓,是我的?!蹦窖咐椎亟忉專骸八麄冏吆?,我一直沒有更改房間里的擺設,我想讓他們都維持原樣。云曉丹點點頭,沒有說什么,她的心里卻是酸楚的。
一拐上三樓,就可以看到一個小的會客廳,它完全不同于樓下,而是簡約的現(xiàn)代風格。會客廳實際上也是一個大的閱覽室,工作室。足有一百平米的空間里陳列著幾大組純黑色落地書柜、灰色布藝沙發(fā)、金屬色茶幾、金屬色的書桌,還有高科技太空金的座椅。白色的墻上還掛著幾幅抽象畫,屋頂上也是金屬質地的造型燈。就連每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都充滿了現(xiàn)代的、男性的、簡約的風格和氣息。
“坐吧?!蹦窖咐字钢嘲l(fā)。然后自己走到吧臺給云曉丹倒了一杯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云曉丹輕輕坐下,看著四周,打量著房間,等著慕迅雷開始話題。慕迅雷把水遞到她手中,坐在了她對面,他們彼此沉默了一陣。好像慕迅雷也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說起。
“我……”
“你……”
兩個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你應該先處理一下傷口?!痹茣缘屜日f了。
“沒事,也就是皮外傷。”慕迅雷說,“處理不處理的也沒什么用?!?p> 正說著,藍叔走了上來。他端著一個盤子,里面有一些水果,同時還拿來了酒精、棉簽。
云曉丹趕緊站了起來,沖藍叔點點頭,然后伸出手,欲接過托盤:“我來吧?!彼f。
藍叔看了看慕迅雷,后者沖他點點頭,然后他微笑著對云曉丹說:“恩,好吧?!北惆淹斜P遞了過去。
等藍叔走下樓梯,云曉丹打開酒精,用棉簽沾了沾:“你先坐下,我給你消毒。”她走到了他面前,待他坐下,她輕輕地在他的嘴角抹了抹。本以為他至少會“嘶”一聲,但是他一聲不吭。
他的鼻血已經(jīng)止住,云曉丹接著又幫助他去除一下鼻部的污血。然后,她換了一根棉簽,捧著他的臉頰,左看看右看看,試圖找到新的需要處理的部位。他也看向她,目不轉睛,眼神直勾勾地,看得她不好意思起來。
云曉丹慌忙逃開了他,坐到了沙發(fā)上,把棉簽包到紙巾里:“好了,血跡已經(jīng)擦掉了。只是不知道幾天能消腫,幾天能祛青?!?p> “藍叔,是我媽媽的遠房親戚,他愛人郝阿姨曾經(jīng)在我家做過保姆?!蹦窖咐讻]有理會她說的關于傷口的事情,開始說起了藍叔?!昂乱虖奈野霘q開始就一直幫助我媽媽看我,到我上小學。郝姨不只是一個保姆,對我而言,小的時候都能夠取代我的媽媽了。后來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生活。但是,一直都與我們家有來往。
一直到,我爸爸去世,我媽的精神一下子垮了一半。我就又與郝姨聯(lián)系了,問她能不能來幫幫家里,順便陪陪我媽。郝姨很爽快的答應了,正好也因為孩子大了出去上大學了,所以家里沒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沒多久,我媽媽也去世了,郝姨特別傷心,也病了。那段時間,我們家里簡直是一團亂。郝姨就把藍叔給叫來了,照顧她也照顧家,還照顧我。
這樣,藍叔也來到了我們家,等我們都好了,他就留下當起了管家。我在BJ上學的時候,一直用的都是我媽媽的姓,所以也姓藍?!?p> “那郝姨呢?”云曉丹問。她真是害怕了,仿佛被他提過的她沒見過的人都不在了,難道郝姨也……
“浩浩,也就是她兒子出了點事,孩子們暑假騎車去XZ,路上摔了,倒是沒什么特別嚴重的,頭碰破了,但是住了幾天院,錢也不夠用了。所以,郝姨過去處理一下。過幾天就回來了?!?p> 云曉丹點點頭:“那就好,至少,還有人照顧你?!?p> “如果再沒有了他們,我的生活就真將無法繼續(xù)了?!彼麌@了口氣說到。
“藍賀,”云曉丹突然說:“怎么了?你的生活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她習慣性地叫出了他們之間的稱呼,而忘記了他原本是慕迅雷。
“我的生活不應該這樣嗎?父母死了,卻還未查出真正的原因,我的仇人每一天都還亢奮地活在英雄的角色里。我已經(jīng)很好了,我沒有自暴自棄,沒有醉生夢死。你難道要求我,沒心沒肺地興高采烈,去和心上人到大草原旅游嗎?”這話一出,云曉丹恍然大悟,她算明白今天事發(fā)的由頭了:他知道他們兩個一起去草原的事,才......
“你父母突然走了,確實是件很難過的事情,可是,人的命是天注定。人已經(jīng)不在了,你光是悲傷也沒有任何用處?!痹茣缘ひ膊恢雷约菏莿裾f,還是安慰,或者是一種指責,更或者逃避開了他的話題。
“我們長大了,要獨立,要離開父母,只是遲早的事。我覺得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出在悲傷上,也不是出在什么別的上,只是出在你的假想敵人金凱旋身上?!蹦窖咐妆砬橥蛔?,看著她,即想辯解,又想看看到底要說什么。
“可能突然失去雙親這樣的事情太殘酷了,所以,你找不到一個發(fā)泄的途徑,找不到一個替罪羊,所以你就把罪過都歸到金凱旋身上。我覺得,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進去,但是我還是想說,”她堅定了一下自己,事實上即使他不想讓她說,她也要說:“你要接受這個事實,就是他們真的離開你了。而且,沒有誰是兇手,這里也沒有什么陰謀,更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像金凱旋說的,你的父親是自殺,你的母親……”
“行了,你別替他說話了!”慕迅雷終于聽不下去了,氣憤地要命,他幾乎是跳了起來,打斷了她:“就算我父親是自殺,但是,他為什么自殺?自殺也總得有個理由吧。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是自殺,查不出原因,就都歸為自殺嗎?我怎么知道不是金凱旋殺了他呢?還說是保護我父親的尊嚴和利益,利益估計都到了他兜里去了吧!
你才認識他幾天,就替他說話。你了解情況嗎?”
云曉丹著實被他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他會這么激動,她本也想站起來跟他喊話。但是,此時的冷靜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我憑理智和情感分析,覺得金凱旋的話很有道理,也都符合邏輯啊!”她繼續(xù)坐在沙發(fā)里,沒有挪動地方。
“好,符合邏輯,好!”他說著,走到書桌前,找到一把鑰匙,打開抽屜,從里面找到一封信。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扔給她?!澳憧纯窗?,看看是不是符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