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來到前廳，找到伙計，跟人講明事情的原委后，讓他去將掌柜的找來。
為了展示正氣膏的藥效，老人特意給伙計看了一下他腿上是抹了藥膏的，還在他面前走了兩圈。
伙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老人。
伙計是知道老人是有老寒腿的，之前進(jìn)藥店的時候走路還顫顫巍巍，一副隨時要倒地的樣子。
現(xiàn)在，他竟然能夠步履如常，腳步穩(wěn)??！
可見這藥膏效果是真的不錯！
驚嘆之余，伙計決定去找掌拒的。
于是，伙計拿起一把油紙傘，就沖進(jìn)雨里，去掌柜家找掌柜的！
掌柜的也有老寒腿，一到陰雨天就承受不住，躺在床上。
冬天的時候，早早的就要升起火盆。
掌柜的老寒腿，可比是比老人的老寒腿還要嚴(yán)重的。
......
伙計去請掌管的這個空檔，老人再次回到晚檸這邊。
宋古依舊沒有跟來，他在等那個伙計的去請掌柜的。
掌柜的不到，買賣就沒辦法談，索性就留在這里，等著掌柜的過來，再跟著過去。
晚檸這邊，已經(jīng)再次把灶臺清理好了，準(zhǔn)備熬制最后的一種藥膏——清熱膏。
老人以為晚檸熬的還是正氣膏，于是又坐下來幫忙燒火。
藥膏有效，老人心情很好，就開始跟晚檸聊天：“小姑娘，你多大了？平時在家都喜歡做些什么？”
他非常識趣的沒有問關(guān)于流放的事，只問一些生活索事。
晚檸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老人的話。
熬制到一半的時候，掌柜的在伙計的攙扶下過來了，一只手還拄著拐杖。
在他們的身后，還跟著宋古。
晚檸趕緊將她之前坐著的凳子搬到掌柜的身邊，讓他坐下。
簡單的交流之后，就是試藥效。
宋古沒有跟進(jìn)屋子里來，屋子里容不下這么多人。
他就站在門外的走廊上，豎起耳朵仔細(xì)聽屋里的對話，雨聲有點(diǎn)大，他聽著有些費(fèi)勁。
表面上，宋古一臉的嚴(yán)肅，心里則是非常開心的，若是那個小姑娘的藥方能夠賣出去，他就能拿到一半的銀子！
一半??！應(yīng)該不少——所以他現(xiàn)在心甘情愿的站在外面，哪怕外面有些濕冷。
掌柜的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眼前年紀(jì)不大的小姑娘，又看看守在門口的官差，心里有些拿不定這個小姑娘的身份。
從衣著上看，小姑娘非富即貴，但又有一個官兵親自守著，那她家里肯定有個大官，否則不會有一個官兵保護(hù)她。
掌柜的沒往流放犯身上想，無它，你見過流放犯人出來賣藥方子的嗎？
沒有！也根本不可能！
掌柜的認(rèn)為，眼前的小姑娘應(yīng)該是偷跑出來玩的，官兵保護(hù)她的安全，但并不能限制她的自由——自認(rèn)為判斷正確，掌柜的臉上不禁堆起了笑容。
晚檸拿起一盒正氣膏，也就是治療老寒腿的藥膏，遞給掌柜。
伙計接過藥膏，幫掌柜的上藥。
掌柜的只有一條腿是老寒腿，還是年輕時雨天出診時，被倒下的樹砸到，當(dāng)時就斷了，救治得有些晚，然后就落下了病根。
晚檸那邊，繼續(xù)熬制藥膏。
掌柜的抹好藥膏后，就開始跟老人閑聊，問他現(xiàn)在兩條腿的感覺。
老人非常開心的和掌柜的聊著。
將近一刻鐘后，晚檸的藥膏熬制到了最后關(guān)頭，掌柜抹在腿上的藥膏也發(fā)揮效用了。
掌柜的體驗(yàn)著腿傷處傳來的神奇的微熱感，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抵消腿部的寒涼，痛疼處傳來久違的舒適感！
驚喜在掌柜的臉上綻放開來：“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掌柜的看向晚檸，七歲的小姑娘：“你真的準(zhǔn)備賣這個藥方？”
他怕這個小姑娘家里的人知道后，會來找他的麻煩！
他認(rèn)為小姑娘出來玩，身上沒銀子了，所以想賣了藥方賺點(diǎn)銀子花花。
“是的，它叫正氣膏，是我從古籍殘本里看到的方子，你愿意出多少銀子？”晚檸開門見山。
聽她這樣說，掌柜的明白了這么好用的藥膏為什么沒有名聲流傳出來了，原來是小姑娘從古籍殘本里看來的，那這樣他就不用擔(dān)心買了方子之后被小姑娘的家人找麻煩了。
聽見屋子里談到銀子了，宋古不再站在門口，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里，就靠在門邊，從這個角度，可以從側(cè)面清晰地看見晚檸和掌柜的。
掌柜的思考了一會，問：“這個正氣膏的藥方，以前出售過嗎？”
晚檸非常肯定的搖頭：“沒有，這是第一次?！?p> “那你是準(zhǔn)備將藥方徹底賣了，還是多賣幾家？或者是只賣一段時間的藥方所有權(quán)？”
老寒腿只是通俗的叫法，形成原因不同，但只要在陰雨天就疼的，都被人統(tǒng)稱為老寒腿了。
在大晾國有老寒腿的人不在少數(shù)，基本上十個人里就有一個人有老寒腿。
尤其是在種水稻的地方，以及冬天被冰雪覆蓋的北方，那幾乎是人人都有老寒腿。
在這種情況下，正氣膏的銷量是可以預(yù)見的火爆！
展柜的深知這個藥方的珍貴之處，也怕小姑娘背后的家人找麻煩，所以他想了一個比較折中的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不直接買斷藥方的所有權(quán)，只買一段時間的藥方所有權(quán)，這樣，他既能賺了銀子，打響藥店的名聲，還不得罪小姑娘背后的大官。
等正氣膏聲名遠(yuǎn)播之后，不勉會引起有權(quán)勢之人的垂涎，屆時，他還能借著這個退路跟小姑娘背后的官員攀上關(guān)系，從而尋求庇護(hù)。
這可真是一舉多得??！
掌柜的在心里為自己的機(jī)智洋洋得意。
晚檸有些沒聽懂，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交易形式，問：“有什么區(qū)別嗎？”
掌柜的耐心解釋：“打個比方，去當(dāng)鋪里當(dāng)東西，一種是活契，一種是死契?！?p> “死契的意思就是你把東西當(dāng)了之后，這個東西就跟你無關(guān)了?！?p> “活契呢，就只是把物品抵押在當(dāng)鋪里，拿了銀子，但這個物品還是你的，這個懂嗎？”
至于到了約定期限不能拿銀子來贖，這個物品就歸當(dāng)鋪了的這事，跟現(xiàn)在要談的買賣沒有關(guān)系，掌柜的就沒說。
晚檸點(diǎn)頭：“懂?！?p> 掌柜的繼續(xù)：“這個藥方呢，也有兩種售賣方式，一種就類似于當(dāng)鋪里的死契，一旦售賣，這個藥方就再跟你無關(guān)?！?p> “你以后不能再做這個正氣膏，就算是你自己使用，也得去藥鋪里購買?！?p> “另外一種售賣方式呢，就相當(dāng)于活契，一段時間后，這個藥方我還能用，不同的是，你也可以制作正氣膏出來售賣，藥方也可以繼續(xù)出售?！?p> “售賣的方式不同，價錢自然也就不同?！?p> 晚檸懂了，雙眼晶亮，還有這樣的售賣方式？
“意思就是死契的價錢高，活契的價錢低一些？”
掌柜的點(diǎn)頭：“是的?！?p> 宋古聞言也有些激動，他突然就CHA話了：“賣死契！”
無論售賣多少，他都能拿到一半的銀子，多拿一點(diǎn)，總比少拿的強(qiáng)！
他這一開口，掌柜的神情就有些不對，有些奇怪的看向宋古，拿不定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晚檸沒有被宋古的話影響，問掌柜的：“若是活契，你給多少銀子？我又多久后可以再賣正氣膏呢？”
掌柜的想了一下：“如果是一年，二百兩銀子，如果是兩年，就五百兩銀子，三年，則是一千兩銀子?！?p> 他給了晚檸三個選擇，且價錢都不低。
晚檸想了一下，“那就三年！三年內(nèi)，這個正氣膏的藥方屬于你，三年后，我再售賣藥方?！?p> 掌柜：“好?！?p> 這個結(jié)果，宋古也能接受，一千兩銀子，他能拿到五百兩，能不開心嗎？
一開心，宋古就覺得之后可以多照顧一下小姑娘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