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人臉色變幻幾次后,他終于低頭,朝著云真卿拱手道:“云真人,方才是陳某沖動,還請看在同門情誼上,放了小徒這一次?!?p> 云真卿沒說話。
不過江鴻雁倒也知道輕重,將那宋清舒抓至云真卿身側(cè),抱拳道:
“啟稟師尊,宋清舒已經(jīng)認(rèn)罰,愿再領(lǐng)十個任務(wù),以彌補(bǔ)過錯。”
宋清舒神色羞惱,一臉悲憤,他幾時答應(yīng)再領(lǐng)十個任務(wù)了。
但形勢不如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陳真人眼神惱怒,他知道這位云真人此刻正在盛怒之中,不敢再撩撥,也知道對方這是有意在拿他們師徒立威。
他卷起宋清舒,重重冷哼一聲,便要離開。
“慢著!”
一道清冷喝聲響起。
陳真人腳步一停,怒道:“你還要怎么?”
說話的卻是江鴻雁。
只見她目光冷冽,掃過全場,一字一句的道:
“宋師弟既是待罪之身,那便不適合再領(lǐng)寶器閣副閣主之職了,卸了吧?!?p> “你??!”
宋清舒聞言大怒,正要破口大罵。
卻被陳真人冷冷一掃,他神色一僵,立馬低頭,不敢再言。
“走!”
江鴻雁冷聲道:“這是我們師徒之事,日后再摻合進(jìn)來,我便廢了這個蠢貨!”
鏘。
劍氣一掃。
那宋清舒慘叫一聲。
竟然直接被削掉了一手。
陳真人勃然大怒:“你大膽!”
然而江鴻雁絲毫不懼,只是冷冷道:“這是先前勾結(jié)外人,壞我成道的懲罰,若再有下次,我便斬了此子頭顱!”
陳真人怒極,正要趁機(jī)殺了江鴻雁,不料云真卿一閃,擋在江鴻雁身前,冷冷的看著他。
陳真人死死盯著云真卿,一字一句地道:“姓云的,你果真要不死不休?”
云真卿卻并未動怒,只是看著陳真人,沉默少許后,他忽然長嘆一聲。
“陳師兄,你我何時到了如此地步了?”
陳真人漠然,也沒有敘舊的心思,只是冷冷丟下一句:
“從你搶走她的那天開始,你我便注定了不死不休。”
那個她,正是云媚兒之母。
可惜,她死了。
從此便成了這對昔日同門師兄弟的心結(jié),從手足兄弟,變成了反目成仇。
當(dāng)年云真卿的大弟子林云間叛出師門,其中陳真人暗中挑唆與慫恿起了很大作用。
但云真卿為了大局,忍了。
前段時間,江鴻雁要從養(yǎng)神境頂峰突破至真人境,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
而整個九嶷宗戒備森嚴(yán),宗門大陣固若金湯,單憑一個圣淵真人如何能進(jìn)來,自然有人暗中放他進(jìn)來了。
觀其方向,赫然正是陳真人所在之地。
這由不得旁人浮想聯(lián)翩。
而即便如此,云真卿在宗主勸說安撫下,同樣忍了。
然而這次,夏諭剛剛走出他云真卿的主峰大殿。
在他剛剛收下夏諭為記名弟子的消息傳遍宗門時,夏諭便遭到襲擊。
這還能說是意外?
還能說不是對他云真卿的挑釁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真卿決定不再忍了。
這次他豁出去了。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不把別人打痛了,他們是不曉得教訓(xùn)的。
陳真人甩袖而去,丟下一句話:
“既然云真人不顧惜同門弟子,那陳某人也不會再顧忌。”
云真卿眼神一寒:“云某人奉陪到底!”
“好好好!哈哈哈,好,那咱們就走著瞧。”
周遭所有人齊齊低下頭,暗吸口冷氣。
完了完了完了。
宗門兩大真人徹底翻臉鬧掰,這下他們九嶷宗怕是不得安寧了。
尤其最重要的是,老宗主壽元枯竭,下任宗主繼承人選究竟花落誰家,還是個未知數(shù)。
這讓他們九嶷宗未來變得撲朔迷離了。
有人暗嘆一聲,真是屋漏偏風(fēng)連夜雨啊。
還有人惱怒,這兩個真人也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何必鬧得這么僵。
但此時云真卿無暇考慮這些,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某個方向后,便卷著重傷昏迷的夏諭朝著主峰飛去,眨眼便消失不見。
剩下的弟子也大松口氣,如蒙大赦的四散離去。
唯有江鴻雁轉(zhuǎn)身,目光前所未有的沉凝與肅殺,她牙齒如銀鉤,迸出的詞匯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霜: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要給我將幕后主使找出來!”
“但凡涉嫌之人,全部逮捕!”
“有關(guān)人等,一律緝押!”
“還有那個叛門之人,懸賞十萬靈石!”
“提供線索者,賞;窩藏嫌犯者,殺!”
“一天,一天時間,就是把九嶷宗翻個底朝天,也必須要抓到那個罪魁禍?zhǔn)?!?p> 她將剛才云真卿給的消息發(fā)給所有人,厲聲道:“這些人,必須全部抓獲,一個都不能漏掉!”
所有執(zhí)法堂弟子齊齊心神一凜:“是!”
他們明白,這一次,這位主兒怕是動了真怒了。
看著執(zhí)法堂弟子四散而去,整個九嶷宗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凝重氣氛。
半日后,有人匆匆來報(bào):“啟稟堂主,玄兵峰藏有叛徒蹤跡!”
江鴻雁冷聲道:“封鎖全峰!”
那人似有遲疑,硬著頭皮道:“玄兵峰峰主閉關(guān),坐鎮(zhèn)此峰的內(nèi)門弟子不讓進(jìn)?!?p> 江鴻雁霍然起身,直接駕起飛劍疾馳而去。
少頃,來到一座陡峭的俊峰之前。
前面正有數(shù)位弟子氣勢洶洶,阻擋著執(zhí)法堂弟子搜山。
江鴻雁眼神一寒,抬手就是一劍,徑直斬下。
那些人早已注意到這位執(zhí)法堂新堂主,他們早已后悔,奈何事已至此,已然騎虎難下,不容他們后退半步。
但怎料江鴻雁一上來,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就是一劍。
他們紛紛神色大變:“不好!”
“快閃開!”
噗嗤。
有人直接斬了一臂掉落。
有人胸腹被劃開。
還有人甚至直接一分為二。
只聽江鴻雁一字一句道:“阻撓執(zhí)法堂辦案,視同叛門,可就地格殺!全部帶走!”
后方很快跟來氣勢洶洶的執(zhí)法堂弟子,將這些倒地哀嚎的玄兵峰弟子捆綁帶走。
剩下的人便尾隨著江鴻雁登峰上門。
那位首先報(bào)信的弟子在前迎路,很快來到一處洞府。
只見青山依舊,綠水潺潺,竹林簌簌,好一處修行洞府。
然而這一切,都隨著江鴻雁的到來,變得極為肅殺。
她看了一眼緊閉如死的洞府,偏頭問道:“確定在里面嗎?”
那人沉聲道:“根據(jù)堂主給的指示,那人確實(shí)在這里停留過?!?p> 江鴻雁揮手道:“轟開!”
身后之人大喝一聲:“轟開!”
所有人齊齊沉喝一聲。
一道霞光轟然撞在洞府大門上。
轟隆一聲。
“放肆!”
“誰敢在我玄兵峰撒野!”
一道沉喝聲響起。
江鴻雁頭也不回,揮了揮手:
“搜!”
執(zhí)法堂一擁而入:“出來!”
“出來!”
“堂主,你快來!”
江鴻雁進(jìn)了洞府,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