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日施主必須掏錢!”
見苦心軟硬不吃,李疏鴻笑了,“那在下請問大師,這柄天榜第一的佩劍‘紅塵’值不值五十萬兩黃金?”
苦心皺眉道:“這種神兵不是價格能衡量的?!?p> “那意思在下還說少了唄?!崩钍桫櫬柭柤纾澳谴髱熯€糾結(jié)什么?在下都不在意?!?p> 苦心沉聲道:“貧僧不占人便宜?!?p> “那巧了,在下占便宜從不喜歡隔夜?!崩钍桫欀苯觾墒忠粩傞_始擺爛,“反正現(xiàn)在沒錢。”
這年頭欠債的不是大爺。
但欠債很多,而且對方拿你沒辦法的才是大爺。
巧了,李疏鴻現(xiàn)在就欠苦心五千兩銀子巨款,而且對方還拿他沒辦法。
李觀棋不解,他努力做了個深呼吸平緩自己的情緒,爾后道:“李兄,就算那位天榜第一在這把劍中真的未曾藏有什么秘密,但這畢竟也是柄神兵。全天下神兵加起來也不到五十,李兄為何棄之如敝履?”
李疏鴻輕笑道:“‘紅塵’之所以出名,不是因為它是神兵,而是因為它是天榜第一的佩劍。
“就如同你們太平書院的‘君子’、春秋劍閣的‘若水’、太清觀的‘兩儀’以及瀝神宗的‘瀝神槍’一樣,他們之所以聞名天下,并不因為它們是神兵,而是使用它們的人。
“就好比現(xiàn)在,為什么你們師父要把這些神兵傳給你們?他們?yōu)槭裁床唤又??在下所料不差的話,這些神兵當(dāng)初應(yīng)該就是各派掌教所佩之神兵吧?!?p> 道理很簡單,因為沒必要。
李觀棋平靜道:“因為他們有更好的神兵?!?p> 李疏鴻:“......”
這回答倒也讓他沒法回答。
“嘖,那在下也直說了?!崩钍桫欀苯哟疗拼皯艏垼斑@‘紅塵’誰都知道是個麻煩,因為太多人想知道天榜第一的秘密,最起碼也想知道他的行蹤。甚至你們幾個的師門也想知道,他們派你們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
“所以你們也怕,怕自己拿到‘紅塵’之后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你們想讓我繼續(xù)拿著‘紅塵’,然后你們與我同行。
“為什么要三人一起與我同行?還是那個道理,你們怕如果獨(dú)自一人的話無法應(yīng)對到來的危機(jī),甚至無法應(yīng)對我。
“所以哪怕我故意欠錢不還,你這和尚也依舊任勞任怨幫我做事。哪怕我再怎么態(tài)度惡劣,你這書生也沒有一甩手就走。”
李疏鴻嘴角瘋狂上揚(yáng),“因為是你們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們?!?p> 他直接一波強(qiáng)勢撕破窗戶紙的行為讓苦心李觀棋以及坐在不遠(yuǎn)處篝火旁的張道綾都懵了。
很明顯,李疏鴻完美說中了他們的心事。
見三人沉默不語,李疏鴻繼續(xù)道:“所以想我?guī)湍銈円埠芎唵?,你們必須得乖乖給我做打手。還有,要幫我對付晉王?!?p> 李觀棋表情冰冷,“你要三教與朝廷翻臉?”
“首先,你們代表不了三教。”李疏鴻豎起兩根指頭,“其次,晉王也代表不了大周朝廷。”
當(dāng)然這是扯淡。
能不能代表,主要看別人怎么想。
但李疏鴻這人占便宜不能隔夜,吃虧自然也不能隔夜。
沒道理人家都派人來殺自己了,自己也只能無能狂怒或者當(dāng)個慫貨吧?
當(dāng)然,臉上生氣是沒用的,直接打上門更顯得很蠢,畢竟他還沒那個能力。
隨便派來的武神通他就不是對手,而武神通在晉王眼中只不過是一條厲害點兒的狗罷了。
那就讓三教去跟晉王斗一斗好了。
哪怕斗不起來,李疏鴻也會拉他們下水。
反正我就擺爛,要不你們就看著我被晉王搞死,要不就幫我對付他,最起碼也能警告警告他別隨便對我出手。
放之前李疏鴻肯定不敢這么干,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對三教魁首來說有多重要。
如果并不重要,那死就死了。
但看這三人來的速度這么快,并且看到自己在與武神通等人對峙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就出手了,這就能說明很多事情。
“怎么樣,想好了沒?”
李疏鴻優(yōu)哉游哉下著最后通牒。
而結(jié)果很符合他的預(yù)期。
“可以?!笨嘈哪嫉溃安贿^施主要先把費(fèi)用結(jié)算一下,這只是貧僧私自出手,與靈山寺無關(guān)?!?p> “這是自然。”李疏鴻知道對方只是給他自己一個理由罷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數(shù)出五十張百兩的遞給苦心。
苦心接過銀票,爾后食指大拇指在舌尖一沾開始一張一張認(rèn)真數(shù)著銀票。
他這種認(rèn)真的模樣恐怕念經(jīng)的時候都沒這么專注。
待清點完畢,他鄭重把銀票揣進(jìn)懷里,爾后道:“貧僧會當(dāng)施主的護(hù)衛(wèi),不過同樣需要兩千兩銀子?!?p> 李疏鴻現(xiàn)在還有五千多兩,他沒猶豫,直接又掏出十張百兩銀票甩給苦心,“這是訂金?!?p> 苦心糾結(jié)半晌,最終還是默默收下銀票。
李疏鴻又看向李觀棋。
李觀棋淡淡道:“李兄,小生會幫你,但僅限小生一人,書院是不會出面的,此事亦與書院無關(guān)?!?p> “倒也敞亮?!崩钍桫櫶秩ヅ乃绨?,“多謝?!?p> 李觀棋下意識后退一步躲開,“無妨?!?p> 李疏鴻挑了挑眉,不著痕跡瞥了眼他的喉結(jié)。
還是挺明顯的。
難道是跟《許仙志》一樣的某種神奇物品?
現(xiàn)在也不是在在意這個的時候。
李疏鴻又看向張道綾。
張道綾一愣,馬上又把臉埋起來當(dāng)鴕鳥。
“......”
李疏鴻帥臉一黑,走過去直接揪著她耳朵把她臉拉起來,然后給了她光潔細(xì)膩的腦門一個腦瓜崩,“小道長裝死呢?”
張道綾捂著泛紅的額頭雙眸含淚,“反正小道什么也不做!”
“也行,反正也不多一張吃飯的嘴?!?p> 李疏鴻攤開手,“不過你得給我一樣?xùn)|西。”
張道綾下意識捂住自己領(lǐng)口,滿眼警惕,“我不!”
她連自稱都變了。
主要她又想起了在鑄劍山莊之時的卜算。
在那個未來的碎片里,他就是這樣攤開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你得給我一樣?xùn)|西,否則我不會放你走?!?p> “哦哦,這個自然可以。”
“啊啊?。。。 ?p> 張道綾發(fā)出一聲慘叫,一個后跳蹦出三丈開外,爾后跪倒在地雙目無神,從她眼角還留下兩道淚痕。
李疏鴻:“......”
我特么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嗎?!
至于嗎!
他感覺自己很受傷。
李疏鴻忽然情緒低落。
李觀棋眼角微抽,看著兩個陷入低氣壓的家伙,他微微嘆氣開始轉(zhuǎn)移話題,“李兄,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殺人唄,能干嘛?!?p> 李疏鴻撇撇嘴打了個響指,“出來吧?!?p> 李觀棋跟苦心一驚,下意識看向李疏鴻視線的方向。
從樹林中走出三個人。
為首那人不好意思撓著后腦勺,一邊訕笑一邊跑過來,“公子,被你發(fā)現(xiàn)啦~”
來者正是洛河三俠。
李疏鴻沒好氣道:“來就來唄,躲起來干嘛?難道我還會殺你你們不成?”
“嘿嘿...那哪能啊。主要怕拖您后腿?!?p> 風(fēng)塵笑打著哈哈。
其實他是真的怕。
接觸這段時間他自認(rèn)為已經(jīng)摸清楚李疏鴻的性格了。
如果剛才他們就現(xiàn)身,那這個人......說不定真會趁機(jī)宰了他們,然后打個哈哈說自己失手了。
不,不是說不定!而是他肯定會這么干!
不過現(xiàn)在他現(xiàn)身,則是因為看出來李疏鴻要用他,既然他還有價值,那李疏鴻就不會殺他。
果不其然,李疏鴻開口道:“風(fēng)兄,你見多識廣,可知那晉王有什么對頭?”
風(fēng)塵笑內(nèi)心暗嘆,爾后打起精神道:“晉王與宰相李文正大人政見不合,他二人一向不對付。不過前不久李大人因觸怒圣上,所以被貶謫至開封府為中原道總督,別的能與晉王對等的對手應(yīng)是沒了?!?p> “開封府?那不是離咱們挺近的嘛?!崩钍桫櫲粲兴?,“那中原有什么晉王一系的走狗沒?就那種魚肉鄉(xiāng)里之類的家伙?!?p> 他大概明白風(fēng)塵笑背后之人來自哪里了。
八成來自朝廷,并且與晉王不是一個派系的。
莫非是皇帝?
他靜靜看著風(fēng)塵笑。
風(fēng)塵笑想了想,答道:“回公子,王屋山玉劍派背后金主便是晉王,還有開封府尹,亦是晉王一系的人。此人大肆斂財,搞的百姓怨聲載道?!?p> 李疏鴻點點頭,“那好,咱們就去開封府。”
剛才聽到前宰相李文正的名字之后便一言不發(fā)的李觀棋沉默不語。
這會兒他接道:“莫非李兄要去刺殺開封府尹?”
“不?!崩钍桫櫸⑽⒁恍?,“咱們?nèi)Ω独钗恼.?dāng)然,咱們的身份會變成玉劍派弟子?!?p> 李觀棋愣住了,“?。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