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郵差,今天來得有點晚。”
“嘿嘿,今天吉米病了,我連著他那份也送了,所以來晚了。”
伊恩站在530室門口,對著那個紅棕色頭發(fā)的男人解釋著,
“不過東西可沒有少你的。你檢查一下,沒問題的話記得給我五星好評?!?p> 第一次通過洞察之眼時,李維并沒有注意到伊恩在說這話時候的表情。
但現(xiàn)在他就站在伊恩旁邊,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不斷摩挲著自己的背包帶子,視線更是緊緊盯著面前男人的表情。
直到男人點了點頭,他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至于后面沖著530室大門啐那么一口,也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弄壞包裹后的心虛。
李維跟在伊恩身后,向著樓道口走去。
臨行前,不由回望了530室那緊閉的房門一眼。
那個包裹里裝的是迷藥。
而當(dāng)時他拿到之后就一直沒有拆開,甚至在后來和歌子一行人來訪的時候,他在逃跑時依舊不忘把包裹帶上。
這證明包裹里的迷藥很重要。
而這個人是愛葛莎的狂熱粉絲,甚至還給她發(fā)送過恐嚇信,顯然具備一定的傷人傾向。
這么看起來,他難道是想把迷藥用在愛葛莎身上?
李維隨即想到了愛葛莎失蹤的事情。
該不會就是這個家伙搞的鬼吧?
但這只是一種猜測,并不能作為證據(jù)。
……
從城寨出來,李維一直跟在伊恩身后。
按照時間推算,在超夢的時間線里,今天是新歷2397年5月28日。
而小郵差伊恩真正發(fā)生變異,成為污染者的時間點是在兩天之后,也就是5月30日。
這也就是說,在這兩天的時間內(nèi),伊恩的身上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李維看著伊恩繼續(xù)將剩下的三個包裹送到對應(yīng)的地址,這才趕回物流公司結(jié)錢。
今天的工錢一共5枚聯(lián)邦幣。
伊恩感到十分滿意,因為老板并沒有扣錢。
回家之前,他還特意再次囑咐了那個五六歲的男孩,讓他一定要把錢親自給到吉米手里。
看得出來,他對這些跟他一起干活的小郵差們都十分照顧。
從物流公司出來,伊恩從賺來的錢里拿出一枚,加上之前從那個倒霉醉漢身上搜到了兩枚硬幣,都悄悄塞進了鞋底,這才神色如常地繼續(xù)往家里趕。
等他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擦黑。
他敲了敲門,這次等待開門的時間格外漫長。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才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
打開門,立即聽到了母親溫和中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
“伊恩回來啦,把包給我,快坐下吃飯吧?!?p> 母親伸手想要接過兒子肩上的背包。
這時,李維注意到女人的左臉?biāo)坪跤悬c腫,眼睛也有點泛紅。
但在昏黃的燈光下,這一切顯得不太真切。
伊恩并沒有任何表示,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女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房間里,李維見過的那個男人正靠在椅背上,桌前擺著一瓶喝了一半的劣質(zhì)啤酒。
“今天的工錢呢?”男人看也沒看進門的兒子,只是自顧自喝著啤酒,臉上有些酒醉后的酡紅。
“在這里?!币炼髯叩侥腥嗣媲?,緩緩從口袋里摸出四枚硬幣,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男人的視線瞥過桌上的硬幣,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就抬手將錢一把收起,塞進了口袋。
正端著菜走來的女人看到這一幕,有心想要說點什么,但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女人試探性地提起了關(guān)于兒子14歲生日的事情。
正在吃飯的男人頓時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但隔了許久,還是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p> 女人聞言,眼里不由一亮,笑著抓住了兒子的衣袖。
伊恩看了眼母親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那雙手粗糙、干裂,長滿老繭,不像是這個年紀(jì)的女人該有的手。
他點了點頭,看著母親,緩緩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
……
男人果然說到做到。
第二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就給伊恩帶了一份生日禮物。
伊恩說到底也只是個13歲的孩子,收到來自父親的生日禮物,一時間難掩興奮。
李維看著他把禮物表面簡陋的包裝盒打開,露出了一副黑色耳機。
明顯是別人用過的東西。
但伊恩絲毫沒有嫌棄,在看到耳機的一瞬間就激動地跳了起來:
“是耳機!是耳機!謝謝爸爸!”
見到兒子一臉高興的樣子,男人只是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復(fù)雜地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煙點燃,去到門口坐著。
房間里的伊恩則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將耳機戴了起來。
而就在他戴上那副耳機的瞬間,李維觀察到有一縷若有似無的黑色霧氣從耳機中飄了出來,順著耳道,爬進了伊恩的體內(nèi)。
他的眼睛不由一瞇。
原因找到了。
……
次日清晨6點。
李維從超夢中醒來。
這下他終于明白伊恩好端端的,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生變異。
問題就在于他父親送給他的那副耳機。
聯(lián)想到當(dāng)時男人那有些復(fù)雜的神情,李維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且不說一個父親究竟是基于什么目的才會用這種方式陷害自己的兒子,就算他真的覺得兒子是個累贅,但伊恩每天依舊能給他帶來4聯(lián)邦幣的家庭收入,這也是毫無疑問的。
如果背后沒有足夠的利益驅(qū)動,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做這種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那么,指使伊恩父親的人究竟會是誰?
就在李維一邊沉思,一邊下床準(zhǔn)備洗漱的時候,剛剛鍛煉完畢的馬克一臉沉穩(wěn)地走了進來,眼底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見到李維,他第一時間舉了舉手里的信:
“菜鳥,快來幫我讀信。”
李維點了點頭,示意他等自己洗漱完,就進了盥洗室。
十分鐘后,兩人頗有默契地坐在了桌子前。
“黛西那丫頭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連寫信都沒以前勤快了。”
今天才5月31日,沒記錯的話上次的信是5月28日收到的。
一共滿打滿算也才過去兩天,所以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李維忍住吐槽的欲望,伸手接過信,熟練地掂了掂。
看來這次單純只是寄信。
他將信封打開,入目依舊是黛西那娟秀的字跡。
但李維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一次黛西寫的信,某一些單詞表面的墨跡似乎有被水洇開的痕跡。
他下意識看了眼正襟危坐,準(zhǔn)備聆聽妹妹來信的馬克,重新低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信的內(nèi)容上。
居不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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