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濟希與連長孫剛演了一出戲,坑了他老子的一個排裝備,心里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反而有些小確喜。
一個晚上都在盼著新裝備的到來,不單單是王濟希激動,孫剛更是激動,手拿大刀是被迫無奈,有槍誰不愛?。?p> 然而,好消息還沒來,壞消息倒是先來了,第二天,連長孫剛先被督察員李茹叫去配合調查了。
冰冷的辦公室里,坐著一個更冷的女人,凜冽的目光看的孫剛坐立難安,桌上擺著許多份攤開的資料,都在預示著今日非同尋常。
“坐!”李茹戲謔的看了一眼孫剛,指著桌前準備好的椅子。
孫剛一聲不吭,照著指示坐下,皺起的眉頭看向了對面的李茹,冷淡道:
“叫我來做什么?”
李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嘴角微微翹起,瞥了孫剛一眼,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抽出一份資料,不緩不慢道:
“想必孫連長,是知道我的工作是干什么的?今天,找孫連長來,是想問一些事,希望孫連長能如實回答?!?p> “你問吧!”
“孫連長參加了海城戰(zhàn)役,隸屬哪一只部隊?”
“20軍134師402旅408團一營一連?!?p> 孫剛快速的報出,李茹核對了一下,與資料一致,又問道:
“408團在這次戰(zhàn)役中傷亡超過三分之二,孫連長所在的一營更是損傷待盡?!闭f到此處,李茹抬起了頭,眼角一挑,看向了孫剛,眼神透露著銳利,問道:“孫連長是怎么活下來的呢?”
孫剛堅毅的臉龐瞬間爬滿了怒氣,迎著李茹的目光,喝道:“勞資下去了,閻王爺不要,命大傷的不重,從戰(zhàn)友身體下面爬出來了?!?p> 李茹用筆記下了,目光逼視道:“既然活下來,怎么不第一時間找部隊?”
“勞資醒來后,陣地上沒一個活人,龜子推過了陳家行,再往里頭推進,勞資去了死路一條,只好往另一頭跑?!?p> “另一頭?是哪個方向?”
“不知道!”孫剛干脆應道,怒氣沖沖的看著李茹,冷聲道:“勞資又不是海城人,怎么會知道哪里對哪里?”
“哼!”李茹輕哼,笑了笑,又頓了頓,再度看向孫剛,問道:“沿途可有遇見人?”
“有!”
“什么人?”
“第九軍的?!?p> “什么名字?”
“砰!”
孫剛一拳轟在了桌子上,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大聲呵斥道:“老子沒問,不過問這些,你TM什么意思?”
有椅子輕微的移動聲,是李茹站起了身,面對孫剛的怒火,依舊不緩不慢,淡淡警告道:
“第九軍有十幾萬人,如果孫連長不知道那幾個人名字,便作不得數?!?p> 冰冷的眼光緊緊盯著孫剛,李茹輕聲道:“孫連長最好還是仔細想想,有沒有其他人證?”
“人證?什么人證?勞資是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了嗎?”孫剛怒火中燒,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這是莫大的侮辱,隨即質問道:
“你這是在懷疑勞資?你在懷疑勞資什么東西?”
李茹緩緩坐下,從資料堆里又抽出了一張,定定的看了發(fā)怒的孫剛一眼,才說道:
“有人看到孫連長和非我方人員一起在青浦方向消失了,孫連長,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吧?”
犀利的眼神直逼孫剛,咄咄逼人道:“他們,是什么人?”
“勞資不知道!”孫剛嗆聲道:“勞資只知道,快要死的時候,是他們救了我?!?p> 李茹放下了筆,沉聲警告道:“我希望孫連長,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問題?!?p> “日尼瑪的,打龜子沒屁的本事,搞自己人一套一套的。勞資和弟兄們在前線拼死殺龜子,一個營,幾百人,死的就剩勞資一個人了,你TM還懷疑個錘子?今天,勞資還就告訴你了,就是不知道?!?p> 孫剛暴露,掀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道道瘆人的傷口,凜冽道:“勞資身上的這些傷,可以替勞資證明?!?p> “砰!”的一聲大響,孫剛一腳踹翻了椅子,面色決絕,奪門而出。
外面等著的人,看著孫連長揚長而去的背影,無不面露氣憤,特別是馬上就要進去的王濟希,心里已經罵開了。
所以,王濟希一進去就沒給李茹好臉色,看著椅子摔倒在地上,全然當做沒看見,只杵在桌前冷冷的看著,不說話。
剛剛孫連長的舉動,讓李茹大為惱火,憋著一肚子氣,眼見王濟希又是個不配合的,無異于火上澆油。
李茹刀子般的眼神,將王濟希渾身看了個通透,直接逼問道:
“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了再回答,你的同學是哪些人,我們一清二楚?!?p> 一份名單被扔到了王濟希面前,上面寫的那些名字,一個個列的很清楚。
然而王濟希,卻是看都不看,不屑一顧,將名單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正面回懟道:
“這能證明什么?最多證明我和他們認識而已,能證明我是叛徒?”
“特務?”
李茹咬著牙,薄唇有些泛紫,眥著眉眼,又問道:
“據我所知,你讀的西學,之前根本不會拳腳功夫?解釋一下吧?”
“關你屁事!”
王濟希干脆的回答,讓李茹愣住了,瞪大了眼,氣炸了,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對待,從腰間取出一把手槍,拍在了桌上,面色不善道: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王濟希絲毫不懼,本就對軍統(tǒng)的這種行為十分憤怒,再者說了,自己又沒干什么事,根本不慌,出言道:
“關你屁事。”
李茹冷著臉,拿起槍,對準了王濟希的腦袋,上膛,扣動扳機。
“嘣!”
槍響了,打在了王濟希身后的門框上,木屑紛飛,若不是王濟希腦袋及時偏了,就要當場被這娘們給斃了。
一股無名怒火,直沖腦門,王濟希臉色鐵青,一把奪下槍,欲將李茹按倒。
但李茹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遠非一般女子可比,抬起膝蓋撞向王濟希的下處,這要是撞實了,下半輩子就廢物了。
王濟希身子一扭,避開了,右臂橫著攔腰抱住,往地上猛的一摔,不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
這個女人剛想殺自己,王濟希差點就掛了,這會兒心里怒著呢,兩人開始在地上搏斗,你來我往。
最終,王濟希的力氣大些,用身子壓住了李茹,將其死死的按倒在地,制服了。
“你這臭娘們,勞資是干了什么,你TM要斃了我?”
“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來,勞資繞不了你?!?p> “別以為你是女人,勞資就不敢揍你?”
王濟希被惹急了眼,那還顧得了什么男女授受不親,身下的女人在王濟希看來,根本就不是個女人,是個殺人機器,一言不合就拿槍嘣人。
李茹紅著臉,何曾被一個男的這樣對待過,咬著牙在拼命掙扎。
“放開我,你放開!”
“王濟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現在懷疑你通共?!?p> “通尼瑪個錘子,你TM少給勞資戴高帽子?!蓖鯘H耘f死死的壓著李茹,不讓其動彈,狠狠的回道: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肆意槍殺,濫殺無辜,勞資要去師部告你。”
......
地上的兩人以一個曖昧的姿勢,在互相對噴,絲毫沒有察覺到,窗戶被一個個八卦的腦袋給占滿了。
一個男的身下壓著一個女的,盡管兩人戰(zhàn)斗的臉紅脖子粗,但這一幕,不免讓人想入非非,簡直辣眼睛。
而王濟希和李茹在地上,依然糾纏在一起,誰也不先認慫,但軍營里全部都是男的,這樣的超級大八卦,很快傳遍了,門口窗戶都被擠滿了。
劉茹畢竟是一個女的,哪能受得住這樣看,臉很快就紅了,心里則是恨王濟希,恨的咬牙切齒,一次次的掙脫失敗,讓其精疲力盡。
反觀王濟希則是精神亢奮,愈戰(zhàn)愈勇,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本沒發(fā)現外面圍著人,嘴里罵罵咧咧,把對這個女人的不滿,全都宣泄出來。
“就你這樣的女人,蛇蝎心腸,誰要是娶了你,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p> “要胸沒胸,要女人味沒女人味,身上全是骨頭,沒有四兩肉,還是個女人嘛?”
“我TM跟你講,你剛朝勞資開槍的事,沒完,勞資一定要告你?!?p> “牛逼,你動啊,你在開槍試試?”
......
突然的,王濟希發(fā)現身子這個女人沒有掙扎了,伸過頭一看,才發(fā)現不知什么時候,李茹眼睛紅了,流出了淚。
“王排長,干的漂亮!”
“王排長啥時候會的這一手?”
“日尼瑪的,真藏不露撒!”
.......
直到一幫看熱鬧不嫌棄事兒的人,在瘋狂起哄,王濟希這注意到了,“蹭”的起身,放開了李茹,指著這幫人,道:
“你們都給勞資做個證,是這娘們先動手的,是他朝勞資開槍的,勞資不過是自衛(wèi)?!?p> “哈哈哈......”
“王排長教訓自家娘們,還做個錘子的證?”
王濟希想也不想,脫口道:“這樣的女人,倒貼勞資都不要?!?p> 殊不知,剛被王濟希制服的死死的,又被人身侮辱的李茹已經恢復了力氣,一聲不吭從地上爬起來了。
看著王濟希,目眥欲裂,眼水奪眶而出,從桌子里又取出一把手槍,今天勢必要殺了對她極盡侮辱的王濟希。
渾然不覺危險降臨的王濟希,不經意見得回頭,頓時嚇得汗毛豎起,想再去奪槍已經來不及了,一個飛撲向門口,壓倒了一片看熱鬧的人。
麻利的起身,顧不得回頭查看情況,撒腿就跑,一腳踹在墻上,借著反彈力,來了個漂移過彎,身影剛消失在拐角處,身后就傳來了一顆子彈,把墻打了個洞。
這回,看熱鬧的人,人人為之色變,再也不敢起哄了,這娘們是真的起了殺心。
但現在這種情況,誰也不敢上前,生怕自己挨了槍子,有人從另一側翻身下了樓,趕忙去報告。
偌大的軍營里,王濟希在前頭使勁的跑,后頭的李茹流著淚,拿著槍在追,好幾槍打在了王濟希跑路的路線前方,險之又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