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馬槍
夜幕深沉。
烏坦城在這深夜凌晨早已沒有了白天的喧囂,到了這個時間段,即便是城內(nèi)道路兩旁的房屋內(nèi),那才入夜時,隱隱傳出的令人面紅耳赤的呻吟、喘息聲,也是完全的消停了下來。
然而。
就是在這樣凌晨的夜色下。
加列家族外。
隔了一條街道對面的一處樓閣頂端。
身穿金色裙袍的少女,亭亭玉立在那上方,光潔的小腿沐浴在月光中,顯得是那樣誘人。
此刻,少女那雙秋水眸子中,卻是泛起與平素頗為迥異的淡淡金焱的光澤。
看上去,仿佛像是有兩簇細(xì)小金焰在眼中燃燒,搖曳。
“你到底是誰?”
少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慵懶的響起,打破沉寂,宛若那破曉的黎明。
在少女的視線對面,那里是一處低矮的房屋,房屋的頂端,此時同樣站著一個人,一個身披漆黑斗篷,身穿黑袍的人。
他們二人,其實(shí)已經(jīng)在這片區(qū)域,待了好半響了。
只不過開始雙方都沒人開口,都在“對峙”著,而此刻少女主動出聲詢問,顯然是率先打破了他們之間的詭異氛圍。
黑袍之下,蕭炎很是無奈,如今看來,當(dāng)時在柳席那房間中時,便是可能已經(jīng)被這妮子給發(fā)現(xiàn)了蹤跡,不過還好的是,這妮子應(yīng)該并不知道,隱藏在黑袍下面的人是他。
但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有不知道的壞處,現(xiàn)在蕭炎也是對此煩悶得緊,瞥見對方秋水眸子中那對他若有若無的一絲敵意,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我想你應(yīng)該在蕭家見過我罷?”身體暫時被藥老接管,蒼老的聲音,從黑袍里面?zhèn)鞒觥?p> 聽到這聲音,閣樓頂上的蕭薰兒眉黛一蹙,語氣微微有些不善,道:“所以,這并不是你今夜同樣出現(xiàn)在加列家族的理由!你平時待在蕭炎哥哥的身邊,而今夜深人靜的時候卻出現(xiàn)在加列家族,這很難不讓人誤會,誰知道你是不是加列家族或者其他人安插在蕭炎哥哥身邊的?今晚,你若是不能解釋清楚,我想明日蕭炎哥哥,將不會再在身邊見到你了!”
“好家伙,這小妮子屬實(shí)是霸道??!”蕭炎腦海中,藥老嘖嘖笑道。
而對此,蕭炎心下也是無語,但誰讓他現(xiàn)在有太多的秘密對這妮子藏著掖著了?
看來今晚被薰兒不友好的對待,自己是要捏著鼻子咽下去了!
“老師,就將我們此行的目的告訴她罷,必要的話,適當(dāng)告訴她一點(diǎn)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是可以的,薰兒……值得信任!”
“行罷!這需要老頭子我的時候,便將老夫叫出來,不需要的時候,就像先前在柳席那房間中時,讓我封閉對外的感知,唉!老夫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黑袍底下,蕭炎額頭上緩緩出現(xiàn)幾道無形的黑線,嘴角一抽。
“好了老師,我知道方才在里面時,我那舉動確實(shí)對老師你有些不妥,但是您看我們是不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到時候小子我任打任罵!”
“嘿嘿!你這小家伙,老夫不過跟你開個玩笑罷了,這都沉不住氣?這人生在世,是個人便都有秘密乃至隱私,先說好,你小子是年輕人,血?dú)夥絼?,若是平時有那方面的需求要解決,記得提前知會老夫一聲,免得啊,我這老東西看到、聽到一些不該看不該聽的東西?!?p> 聞言,蕭炎這下是真的麻了!
不過他也知道,藥老說這些是為了消除先前在柳席哪兒時,讓其自閉的負(fù)罪感。
意識到這一點(diǎn),蕭炎心底莫名的一股暖流涌過。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師,你為我做的這些,我都會記在心里……
外界。
師徒倆的意識在腦海之中“打情罵俏”,但在外界的蕭薰兒看來,這是對方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而在刻意的保持沉默。
那么,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既然老先生連只言片語都不愿意說出口,那……就請老先生跟這個世界說再見罷!”
話落。
蕭薰兒素手一揚(yáng),右手五指攤開,指尖之上,那先前在加列家族里面,將柳席“擊殺”的金色火焰尖刺,再一次緩緩浮現(xiàn),而這一次,是五根火焰尖刺。
“嘶!”
對面的屋頂上,操縱著蕭炎身體的藥老,此刻見狀夸張的倒吸一口涼氣,心下對蕭炎道:
“這小妮子平時看上去倒也溫婉動人,怎么這冷下臉來,殺人的時候,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行事一點(diǎn)兒也不拖泥帶水!嘿嘿,不得不說,小家伙,你小子啊,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算是撿到寶了!”
蕭炎沉默不語:“……”
當(dāng)然了,藥老雖說一邊與著寶貝徒弟交流,另外一邊還是不忘跟蕭薰兒言語交涉的,當(dāng)即一心二用,沖著對面高處那閣樓頂端的少女?dāng)[手說道:
“停停停!姑娘還是先別忙著出手,老夫這里還有話說!”
見此,蕭薰兒眉黛緊蹙,金色裙袍下的嬌軀卻是絲毫不顯放松,右手指尖上,五根金色火焰尖刺呈螺旋轉(zhuǎn)動,一刻不見停歇。
但好在,許是她真的討厭殺人,還是再次給了那黑袍“老人”解釋清楚事情的機(jī)會:
“給你半盞茶的時間,你若是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不得,今晚我即便再不想,也要見第二次血了!”
屋頂,雖然已經(jīng)決定開門見山了,但黑袍內(nèi)兩人見到蕭薰兒這般強(qiáng)硬的姿態(tài),還是微微有些頭疼,藥老嘆了口氣,索性直接道:
“好叫你這姑娘知道,老夫來此的目的與你一樣,受人所托,也是為了將那白天不開眼調(diào)戲了姑娘的家伙,送其去見閻王!”
認(rèn)真的聽完藥老這番話,蕭薰兒秋水眸子中的敵意緩緩消散,俏臉上的神色也是恢復(fù)了以往的溫婉,素手指尖那令人提心吊膽的火焰尖刺,已然是在聽見“閻王”這樣新奇詞匯的時候,消失不見。
末。
蕭薰兒展顏一笑,道:
“老先生果然與蕭炎哥哥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薰兒若是知道老先生也會去加列家族做掉那骯臟的垃圾,也不用跑這一趟了,只是搶在老先生的前面,將那家伙給結(jié)果了,害得老先生白來一次,薰兒在這里,給老先生賠個不是!”
說著,少女福了福身子。
而身穿高貴金色裙袍的她,這福身一禮,卻是凸顯出來一股與平素并不相同的高貴、優(yōu)雅氣質(zhì),這落在黑袍下某人的眼中,其也是認(rèn)識到,以往那個跟在他屁股后面,嚷嚷叫著蕭炎哥哥陪她玩兒的小女孩兒,而今是真的長大了,亭亭玉立。
“嘿嘿!女娃子話可不要說得太滿,你確定那柳席真的死在你的手中?而且,其實(shí)那個家伙也并沒有姑娘你看到的那般不堪!”黑袍下,藥老淡淡笑了笑,隨即長話短說,將她走了之后,柳席是怎樣“死而復(fù)生”的經(jīng)過敘述了一遍。
待話音落下。
對面,蕭薰兒精致的容顏上出現(xiàn)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羞惱。
顯然,她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那樣一個家伙給成功的“欺騙”了去!
在說方才那句話時,她是真的認(rèn)為,那人已經(jīng)死在了她的手中。
可誰曾想……
花了幾息,調(diào)節(jié)了下心底其實(shí)并不太平靜的心境,蕭薰兒又將眸光投向黑袍人,眉黛微蹙,審視對方道:
“所以老先生既然已經(jīng)在跟薰兒說這些的話,那想必那個家伙,已經(jīng)在老先生的補(bǔ)刀之下,真正的死去了罷?”
“咳咳……”
當(dāng)蕭薰兒言語一出口,黑袍底下,藥老卻是繃不住臉皮輕咳一聲,道:
“額……,本來確實(shí)要如姑娘所言的,但是,在最后要將那家伙解決的時候,發(fā)生了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事發(fā)突然,這才饒了那個家伙一條小命?!?p> 聞聲,蕭薰兒眉黛輕挑,紅潤的嘴唇微抿,詢問道:
“什么事情?”
事情就是你那位蕭炎哥哥要求老夫自閉……,藥老心下暗暗吐槽了一句,面上好不耽擱,說道:
“具體是什么事情,老夫在這里就不方便說與姑娘聽了!”
“可我若是非要知道呢?”蕭薰兒小嘴微勾,蓮步輕輕往前踏出一步,右手往前一探,先前褪去的金色火焰利刺卻是又一次在五指指尖浮現(xiàn)。
見狀,藥老嘴角一抽,隨即靈機(jī)一動,語氣狡黠道:
“嘿嘿,女孩子還是少些好奇的好,老夫最后只說一句,那件事涉及到你蕭炎哥哥頗為重視的一件秘密,姑娘你若是再這般事事要求盡知的話,到頭來要是被你那蕭炎哥哥知曉,你曾經(jīng)間接攪黃他的好事,難免會對姑娘如此蠻橫行徑有些不喜,最后……嘿嘿,恐怕會影響你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吶!”
待藥老說完這話,蕭薰兒秋水眸子中的眸光卻是微微一凝,眼前這老人,說話倒真是一針見血,直接掐住了她的“命門”!
少頃。
指尖上跳躍的火焰利刺終是褪去,素手緩緩收回,然后垂下,蕭薰兒面色趨于柔和,道:
“薰兒這便離去,還望老先生回去后,對今晚所見,不要對蕭炎哥哥提及!”
“這個自然。”藥老頷首笑道。
隨即蕭薰兒便見對方黑袍下手一揮,卻是拋出一物。
“你這秘法想必對身體的負(fù)荷不小罷?這養(yǎng)氣散,你且拿去,早日恢復(fù),不然,某人若是見了你虛弱的模樣,還指不定多心疼呢!”
聞言,蕭薰兒俏臉微紅,接過玉瓶,用力的點(diǎn)了下螓首,隨后腳尖在樓閣頂上微微一點(diǎn),倩影便從閣頂躍出。
眨眼功夫,其的身影便是消失在遠(yuǎn)處的夜色下。
只不過。
原地,藥老盯著蕭薰兒消失的方向,半響之后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抹古怪。
良久,他似是想通了什么,不禁啞然失笑道:
“這小妮子,倒是有趣!”
隨后,他將猜到的東西,告知蕭炎。
“什么?老師,你……你說她又往加列家族方向去了?”蕭炎目瞪口呆。
“呵呵,那邊,可不就是方才我們出來的地方嗎?而且,你猜,她這調(diào)頭回去,是想干嘛?”藥老淡淡笑道。
蕭炎怔了怔,然后面色猛地一變,大喝一聲:
“不好!”
——
此刻,加列家族。
后院。
一處屋舍內(nèi)。
里面煙霧繚繞得緊。
此時的柳席正抽著那所謂的“神秘”香煙,吞云吐霧,好不快哉。
床榻上,柳席感受著自己那每吸食一口“白塔山”香煙,便隱隱增加了一絲強(qiáng)度的靈魂力量以及身體素質(zhì),心下暗喜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處了!
再次吧嗒一口!
這一次愈發(fā)仔細(xì)的感受著那“尼古丁”進(jìn)入肺腑,進(jìn)入神經(jīng),最后上頭,完成一個循環(huán)。
他想知道,到底為什么他每吸一口香煙,靈魂力量和身體內(nèi)臟強(qiáng)度便會增強(qiáng)一絲!
他想搞明白,究竟是為什么!
然而,不出所料,待這第二根香煙抽完,他還是不知所以然。
“媽的!不去研究那么多了,左右是件好事,既然這吸煙不但對身體無害,反而還有好處,那管那么多作什么?有那時間,還不如想想怎么能夠忽悠到幾個斗者給他們傳道、授業(yè)、解惑,完成主線任務(wù),好延長壽元!”
“呼……”
柳席緩緩將二手煙吐出,眼看這屋內(nèi)那煙霧,隨著吐出的二手煙加入愈發(fā)濃郁了幾分,心里不禁犯嘀咕。
話說,那在他體內(nèi)完成一個循環(huán)的,真的是尼古丁嗎?
他有些狐疑。
連續(xù)抽了兩根煙,他已經(jīng)感覺到,他那原本在煉藥師群體中,并不如何強(qiáng)橫的靈魂力量,已然是增長了好大一截。
“這強(qiáng)度,怕是快接近二品煉藥師的水平了罷?”
將煙頭杵滅,他將那包已經(jīng)開封的香煙以及那銀質(zhì)打火機(jī),攤在手心,看了又看。
“問題莫非是出在這銀質(zhì)打火機(jī)上?或者說,這香煙本身其實(shí)也并不簡單?”
沒來由的,他想起了系統(tǒng)對這兩個事物的描述。
【神秘香煙一條——描述:飯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銀質(zhì)打火機(jī)*1——描述:經(jīng)過他點(diǎn)燃的事物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正沉浸在思索間。
柳席突然猛地一抬頭,狹長的丹鳳眼看向窗格位置。
那里,好像有些動靜。
而這時,房間內(nèi)四個角落上的四塊玉石,驟然一齊出現(xiàn)了細(xì)密的裂痕。
柳席感應(yīng)到,那道隔絕這間屋子內(nèi)外的能量罩子,已經(jīng)……破了。
緊接著,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
栗子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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