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吸氣
清心笑聲傳來,柳席更是覺得自己耳根一燙,面色趨于窘迫。
完了,這次他還沒調(diào)戲女人,反倒是被女人給調(diào)戲了,丟人丟大發(fā)了!
值得一提的是,別看柳席嘴里花花段子不斷,貌似是個花叢老手,其實(shí)他在水藍(lán)星還是個……初哥。
平時都是說最流氓的話,頂著最猥瑣的姿態(tài),做最慫、最正人君子的事!
所以說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不是?
萬一那是人家的保護(hù)色呢?
……
清心被柳席打發(fā)走了,但是晴葉還在,她在旁邊默默的看到了這一幕的整個過程,美目中一絲異色悄然劃過。
類似于她們這種女傭兵,經(jīng)年累月下來不斷的跟隊伍內(nèi)外,人數(shù)數(shù)倍于她們女性的男性傭兵打交道,自然是不同于尋常女子那般處事矜持,反倒是很放得開。
這一點(diǎn),她是這樣,已經(jīng)去到一畔的清心也是這樣。
一切都是環(huán)境使然。
處理好了第二個重傷者,柳席跟著晴葉來到了第三人那里。
然而,相較于前兩個人的順利,這第三人,柳席還沒徹底走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是眉頭死鎖。
這人的傷勢,饒是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入目之處,那名年近三十的傭兵,右邊小腿已經(jīng)不翼而飛,斷口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生生撕咬掉了一樣,此刻,大片大片的血跡透過那已經(jīng)不知換了多少次的包扎紗布,紗布被鮮血染紅之余,還滲出大量的血液將底下長有茂密雜草的土地,給泡得暗紅。
看到那斷口,柳席下意識的回過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被好幾人圍住保護(hù)的風(fēng)屬性二階魔獸鼬妖的尸體。
也不知道血戰(zhàn)傭兵團(tuán)付出這般大的代價,擊殺的這鼬妖有沒有魔核留下……
身前,晴葉見“柳下惠”皺著眉頭,遲遲不上前來,不由調(diào)頭走到柳席的跟前,低聲詢問道:
“柳兄弟你也沒有把握嗎?”
聞聲,柳席才從怔然中回過神來,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他確實(shí)也束手無策。
前面這人身上的傷勢不止斷腿一處,其的小腹位置,也是有一道長度跟深度都頗為驚人的傷口,包扎撤下之后,他都能隱隱看到此人肚子里面破爛的腸子……
當(dāng)然,若是在魔獸山脈其剛受傷時,他便在場的話,其興許還能撿回一條性命,但現(xiàn)在……
目光在其那已然漸漸出氣多、進(jìn)氣少,且毫無一絲血色的慘白面龐上頓了頓,柳席長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情況,可能只有那種至少七階以上,奪天地造化的丹藥,才能將其從死神手中救回來了。
晴葉見他點(diǎn)頭,性感的嘴唇微微一抿,問這話之前,她當(dāng)然也知道能將這人救回來的希望不大,但是這并不影響她對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抱有一絲希冀。
那抹希冀徐徐熄滅,晴葉頭腦漸漸清醒,是她著像了,見“柳下惠”仿佛不費(fèi)吹灰之力的,便將前兩位傷勢不輕的同伴妙手回春,以為……
可能便是連那真正的煉藥師,此刻站在這里,也沒有任何辦法罷?
晴葉這樣想著,正待領(lǐng)著柳席往最后一個重傷者那里行去,卻恍然見到其邁開步子,走近她那奄奄一息的同伴。
然后,晴葉看到了她打出生,這二十多年來,最“荒謬”見所未見的一幕。
注視下,柳下惠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質(zhì)的金屬物,以及一盒包裝頗為精致但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的東西。
抖出一根白塔山,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瞳孔眼神渙散的傭兵,柳席一言不發(fā)的將香煙的過濾嘴塞到了這人干涸的嘴縫間,隨即點(diǎn)火。
他俯身下去,低頭在其耳邊道了一句:
“吸氣!”
鬼使神差的,已經(jīng)動彈不得的傭兵胸膛起伏,真的吸了一口氣。
“咳!咳咳……”
咳嗽聲不出柳席所料從其口中傳了出來。
咳嗽之下,重傷傭兵本就叼得不夠穩(wěn)的香煙,沒任何意外的掉了下來,柳席撿起,又給其塞進(jìn)嘴里。
“吸氣!”
“咳!咳咳……”
咳嗽聲響起,香煙再次掉落。
見狀,柳席不厭其煩的撿起,再塞進(jìn)去!
“吸氣!”
旁邊,一些傷勢較輕,圍觀著看柳席舉動的傭兵,不解其意,終于有人紅著眼睛,怒吼出聲:
“夠了!他已經(jīng)要死了!你就別再折騰他了?。?!”
聲音傳來,柳席對此視若無睹,繼續(xù)對那重傷傭兵低聲道:
“吸氣!”
吧嗒。
這一次,咳嗽聲沒有再起。
重傷傭兵慘白的臉上,竟是不可思議的出現(xiàn)了一絲紅潤,這讓周遭漸漸多起來的人,不禁瞪大了眼睛!
“呼……”
一口二手煙緩緩從口中吐出,重傷傭兵的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了一抹舒坦,以及放松的神色。
沒有再吸氣,因?yàn)橐豢谧阋?,還因?yàn)橐呀?jīng)看見死神招手的他,想要留一絲氣力,對眼前這個陌生人,說兩個字:
“謝……謝……”
聲音沙啞且無力,但四下屏住呼吸圍觀的傭兵們,這兩個字落在他們的耳中,卻是清晰無比。
而先前那名沖著柳席怒吼發(fā)脾氣的傭兵,聽到這兩個字,臉色當(dāng)即憋得通紅,喉嚨里像是突然卡了什么異物一般,半響說不出話來。
相信如果條件允許,其說不準(zhǔn)會挖個洞,跳到里面去。
再看被他呵斥,卻面色不改的那人,正伸出一只手,不快不慢的往重傷傭兵眼睛處,向下一抹。
那重傷傭兵的眼睛,儼然緩緩閉上。
原來,在那兩個字出口,其便已咽了氣,真正的與這個世界作別了。
周遭,看到同自己并肩戰(zhàn)斗的同伴死去,此刻本該如以往一樣,有一種名叫悲愴的情緒在胸前蔓延,但是這一次,他們瞧見同伴蒼白面上的那一抹醒目的“放松”,心下滋味兒竟一時間有些復(fù)雜起來。
“那……那個兄弟,我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兄弟你別放在心上啊……”
人群中,先前紅眼兒的傭兵被身畔的人一人一手的給推拿了出來,此時,半低著頭,眼睛不知道看哪里的他,站在柳席身前不遠(yuǎn),聲音赫然不如之前大聲。
……
栗子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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