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莊閑事
太陽在天上數(shù)著時辰等下班,武莊里有兩小人躺在竹椅上數(shù)著云打發(fā)日子。
“幾朵云?”
“你幾朵?”
“三十二朵白云。”
“明明是三十三朵!你是不是以為那是一塊,我告訴你,那兩塊只不過是挨得近?!?p> “哼!我說是三十二朵就是二十三多!那一大塊明明是連著的,嚴(yán)絲合縫的?!?p> “屁!那分明是分開的,那么明顯的一條縫你沒看到嗎?喏,不信我指給你看?!?p> “有個屁的縫,王不盲,你分明是不想洗碗了!”
這兩個為了天上到底飄過了幾片云而爭執(zhí)不休的人正是王不盲和王翠兒。為了天上到底飄過幾片云,這兩人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互相指著鼻子吵了起來。他們倆來到武莊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這里吃的好住的好,落得清閑,最關(guān)鍵的是王不盲和王翠兒沒有分開,兩人住在一個院子。此處這個院子原本處境清幽,鮮有人擾,不過自從他二人住了進(jìn)來,這地方便變得與以往不一樣了。
吵了半天,兩人都覺得口干舌燥,紛紛鉆回了竹椅里躺著了。兩人住的院子后面有一大片竹林,王不盲覺得那竹子長在那里也是浪費(fèi),便每天砍了一些竹子做東西,這竹椅便是用那片竹林的竹子做的。
躺在竹椅里,吃著王不盲做的小零食,王翠兒覺得閑得發(fā)慌。她感覺這幾天吵的架比得上去年一年了,這破地方還沒原來的地方好,她是真心這么覺得的。她埋怨道:“我那個便宜師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呢?就這么不管我們呢?閑啊!”
王不盲呆呆的望著天空,說:“你覺得閑我就給你找點(diǎn)事做,來,把今天的竹子砍了去。”
“碗都還沒洗了,”已經(jīng)下午了,早上和中午的碗筷還在盆里堆著,“不想動。”
“那就先睡覺吧。”
他們自從來到武莊后就變得越來越懶惰了,躺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柔和的陽光穿過竹葉的間隙打在眼皮上,微風(fēng)拂過竹林發(fā)出簌簌聲,配合著偶爾一兩聲蟲鳴打破寂靜奏響午間的安眠曲,慵懶的兩人就這樣漸漸走向夢鄉(xiāng),臉上露出安逸的笑容。
武莊的議事廳不大,里面也沒什么東西,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便這間決定武莊內(nèi)外所有大小事屋子的全部。
“那孩子很有潛力,絕對會成為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這個我打包票!若是武莊全力培養(yǎng),她必定能擠入天下十絕!”大長老劉氓現(xiàn)在是非常生氣,他怒目圓睜地瞪著眼前的這群短視小人,想和他們據(jù)理力爭,讓他們明白王翠兒的價值。
但對于劉氓的話,有人嗤之以鼻:“一個野孩子,就像撿來的狼崽子,養(yǎng)不熟的,指不定哪天就跑了?!?p> 有人不置可否:“再觀察觀察,觀察觀察。”
有人顧左右而言他:“他哥是怎么回事?一個武道廢物?”
身為武莊大長老,在外他風(fēng)光無限,在內(nèi)他處處受摯,一股無力感在他心頭深深泛起。劉氓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那我們養(yǎng)著總沒什么問題吧?一個小女孩才多少錢?!?p> 聽到這話,立馬就有人站出來說:“欸!話不能這么說,武莊雖大,但沒有一分錢是多的,武莊不養(yǎng)閑人。”
“烏木金!”劉氓聞言瞬間勃然大怒,他怒吼道。
“怎么,我說錯了什么嗎?我這可是為武莊著想,聲音大了不起?”烏木金也拍桌子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瞪著劉氓??粗鴦Π五髲埖膬扇?,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了,也沒人制止,只是自顧自把玩著手中的古物,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好!我養(yǎng),我自己養(yǎng)!用我自己的月俸!”臉上的肌肉被氣得發(fā)抖,劉氓甩下這句話后便摔門而出了。
等到劉氓走后,所有人都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走出門的劉氓臉上瞬間恢復(fù)到了冷如冰霜,他內(nèi)心的怒火可以將那間房間的一切,包括里面坐著的那群道貌岸然燒的一干二凈,但他不能!他是武莊大長老,現(xiàn)在莊主年幼,自己勢單力薄,武莊還需要這些人。
枝頭的殘陽已經(jīng)血紅,一根根粗壯的翠竹倒在王不盲的身旁,黃泥隨著青草拔地而起,被白皙的雙手隨意的扔在了一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已經(jīng)做的盡量輕微,但還是吵醒了王不盲。
“你怎么又來呢?”看著這個吵醒自己的人,王不盲嫌棄的說道,顯然對其十分不歡迎。
“大哥,你醒了?”少年郎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此時里面閃著光芒,顯然十分喜愛這個大哥。身上繡著黑蟒的錦服已經(jīng)變臟了,不過手里的活還是沒怎么停下。
“誰是你大哥,給我滾蛋!”
“你是我大哥,一輩子都是?!?p> 一覺醒來就看到這個家伙,王不盲的心情頓時跌入了谷底?,F(xiàn)在眼前這個小子就像一塊牛皮糖,甩都甩不掉?!澳阈∽邮琴囋诹诉@里嗎?這里有什么好的?”
“有好吃的好玩的?。 ?p> 聞言,王不盲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說道:“你小小年紀(jì)怎么能成天就想著吃想著玩?你應(yīng)該有更崇高的理想,你應(yīng)該有更偉大的志向,你應(yīng)該有更堅(jiān)定的目標(biāo)?!?p> 男孩不理解,遲疑的說出自己的理解:“那更多好吃的好玩的?”
王不盲聽了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竹椅上,不禁扶額笑哭不得。
“那你告訴我嘛?!蓖醪幻u了搖頭,沒有說話,男孩不肯放棄,他不解,“可是別人都告訴我應(yīng)該怎么做?!?p> 在男孩的死纏爛打下,王不盲憋出了一句話:“鳥兒是靠嘴飛翔的嗎?”
“你們兩個在吵什么呢?”王翠兒醒了,“陽開,你這人是不是又要討打?來來來,這次我讓你只手。”
少年郎的名字叫陽開,與王翠兒年齡相仿。王不盲和王翠兒兩人剛來的時候,陽開拒絕讓他們?nèi)胱〈说兀髞肀煌醮鋬捍蛄艘活D后便不再說什么了,再后來,不知什么原因開始崇拜起王不盲,對他糾纏不休,還擅自主張的認(rèn)他當(dāng)大哥,天天來煩他。
“你不過就是天生神力罷了,現(xiàn)在我年紀(jì)還小,筋骨還沒有養(yǎng)護(hù)好,等我開始修煉,分分鐘搞定你?!?p> “我現(xiàn)在能揍你,以后也一定能?!蓖醮鋬簩﹃栭_的話不屑一顧。
寂靜被三人的吵鬧打破,嘰嘰喳喳的煩擾了此地的原住民,原本享受清凈的動物們現(xiàn)在都紛紛在考慮要不要搬離此地,離這幾人遠(yuǎn)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