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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的幾只老鴉,自從那日受驚飛走后就再也不曾飛回來——
徹悟站在樹下,望著靜悄悄的老樹,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這寺里的,終究還是一個接著一個,都走了。
慧衍從佛堂出來,徹悟伸手把他招到身前,輕輕摸摸他的頭,“慧衍,你喜歡山下嗎?”
“喜歡!”慧衍的眼睛閃起亮晶晶的光。
“為什么喜歡呢?”
“師父,我和你說啊,山下有一條小河,河里有很多很多的魚,山下還有很多很多好看的花,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野果子——山下還有清歡姐姐......”
徹悟頓了頓,滿臉郁色的說道:“是嗎,山下果然和書里說的一樣好呢!慧衍,你長大了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愿意和師父一樣,一直在這里做和尚嗎?”
慧衍眨眨眼,懵懂地搖搖頭,“不知道——慧衍只知道師父在哪兒,慧衍就在哪!”
徹悟微微笑笑,不再說話。
他抬頭望望天空,蔚藍澄碧,一朵云自在地游著,潔白縹緲。
突然感覺到身邊似乎缺少了什么,心里有些莫名的空落。
患得患失之余,他錯愕地發(fā)覺,自己似乎已然習慣了對穆清歡的思念。
她,已在自己心口幽居,取代了拜佛,成為了一種新的尋常。
孽緣生緣,緣緣難斷——
或許,自己真的當不了和尚了!他當了十八年和尚,卻為剛見一女子亂了修行的心。
他一直參不透,自己怎就這般輕易便跌入了俗世之緣——
僅僅一個眼神,便惹得自己莫名歡喜,一下亂了長久以來的安然清心如水般的歲月。從此,再無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十幾年的刻苦修行,頃刻毀于一旦。他也曾日日夜夜在佛前懺悟,卻終究未能明白。
生而為人,便是這般奇怪。男人對女人,女人對男人,情不知其所起,莫有毫差。緣法到了,便誰也逃不過,情根深種。休說什么欲念,也莫說什么色相,不過滄海一粟。渡了,才悟了——
原來,自始至終就沒有什么命中注定——
緣來只在今生,來世如夢幻泡影,不可待,不可期——
凡事勿要多思慮,只需惜重眼前人。
遇見,便已是一場很深的緣分——
多年后,孤山寺一代高僧圓寂,留給后世的只剩下了這四皈依的故事,他將四皈依的故事寫到了袈裟上,皈依秀姑娘……
小狐貍成仙
凡事勿要多思慮,只需惜重眼前人。 遇見,便已是一場很深的緣分—— 趁著我們還年輕及時享樂,切勿在后悔中度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