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勢力任務(wù)
從溫的房屋里出來,還沒走幾步,蘇恩就看到前方白茫茫飄蕩在街道上的霧霾發(fā)生了變化,一陣詭奇扭曲之后,一個和之前形制相差不大記載信息的面板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中。
【宿主觸發(fā)勢力任務(wù)。】
【當(dāng)前角色所屬勢力:希望屋】
【勢力任務(wù)描述:自六年前黑巷的首領(lǐng)帶領(lǐng)下城的人民越過界橋沖擊上城之后,那些富有的上流家庭切身感受到了底城的殘暴,開始覺得自己捐贈給孤兒院的錢沒有任何意義,只是養(yǎng)活了一群野蠻的黑幫小混混,一群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是動亂與危險的源頭。于是他們中斷了對孤兒院的經(jīng)濟資助,希望屋如今已經(jīng)陷入經(jīng)濟困境?!?p> 【本次勢力任務(wù)要求如下:
1.賺取三千枚金輪作為資金注入以保障希望屋的基礎(chǔ)運行。(該任務(wù)為勢力成員必選,已默認接?。?p> 2.整合希望屋的成員。(可選)
3.開發(fā)出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使希望屋成為自給自足能夠獨立存在的勢力。(可選)】
【當(dāng)前階段角色勢力狀態(tài)加成如下?!?p> 【忍饑挨餓(白色普通):你生長在一個物資匱乏的孤兒院里,從小吃不飽,對饑餓的抵抗力增加,體質(zhì)-1?!?p> 轉(zhuǎn)動眼瞳快速瀏覽將這面板任務(wù)看完,蘇恩臉色一黑,突然感覺自己這趟出來得有些匆忙了。
啥食物都沒撈到不說,還背上了數(shù)額龐大的經(jīng)濟壓力,并且順帶收獲了一個降低屬性點的狀態(tài)buff。
正略略后悔間,腹中始終存在的饑餓感似乎減輕了一些,身體卻突然感覺變重遲鈍了不少。
蘇恩心中明白這是【忍饑挨餓】狀態(tài)加身的效果,只好安慰自己以后體質(zhì)還是會隨著黑霧的壯大而增強的,多一個忍受饑餓的能力也挺好的。
不過蘇恩對此也沒有太過意外,反而對他之前所選定的家境為0的初始屬性分配有了更深的認識。
就是因為選擇的出身過低,所以才會接觸到出生在窮苦人家,自小生長的孤兒院也資金斷裂這種事情,若是選擇把家境點滿,可能就直接出生在上城的富有家庭了。
實踐增長認知,也沒什么好抱怨的。
就這么幾番思考間,眼前懸停的任務(wù)面板莫名潰散,然后變成了街道上漂浮不定的霧霾,似乎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半點痕跡不留。
看著這清冷的街道,蘇恩稍微思索了一下,也沒有多做停留,沿著已經(jīng)快早上十點了還充斥著白色霧霾的街道徑直朝礦坑居民區(qū)的西北角一處房子走去,目的明確。
這才是蘇恩早上穿好短靴本來要出門前往的地方,實際上若不是中途被那個黃毛青年簡科突然挑起矛盾打岔,他應(yīng)該早就去往了道吉那里,這見面雙方是提前約定好了的,在蘇恩尚未真正蘇醒之前。
按照檢索到的記憶,無非是意識降臨前的自己在孤兒院一個人呆得久了,對機械領(lǐng)域又有點興趣,于是乎就想出去尋找自己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從和別人的交流中學(xué)到些什么,順帶消遣一下時間。
只是眼下,蘇恩去那里的目的自然是發(fā)生了變化,賺錢才是首要目標。
若是仔細說起來,蘇恩和道吉倒也是有一些緣分才能得以相互認識。
扒住‘尖嘯’升降機通往皮城與祖安,是祖安的孩子們需要經(jīng)歷的眾多儀式之一。
其他儀式還包括四肢健全地爬上‘老饑餓’鐘塔塔頂,找一個男爵的手下割錢包,戲弄一個蹬著高蹺的地溝拾荒人等等。
這些儀式無窮無盡,兇險異常,但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你是一個惹不起的街頭小子。
蘇恩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儀式,孱弱的軀體也不允許他這樣做,因此理所當(dāng)然的,他的朋友并不多,而道吉算是其中的一個。
道吉是個孤兒,他的母親在一場地溝拳賽中死掉了,只是給他留下了一枚金輪和十幾枚銀輪的貨幣財富,家境不好。
當(dāng)然,家境不好這一點顯而易見,畢竟能和孤兒院的孩童住在同一片區(qū)域的也沒有誰能擁有顯赫的家世。
關(guān)鍵的是,將蘇恩從浸滿金屬劇毒的綠色地溝里撈起來的地溝拾荒人與道吉那過世的母親關(guān)系很好,兩者住的也不遠,以前的時候她拾撿到什么珍貴的東西還會讓道吉給送到孤兒院來,如此一來二去兩人也就逐漸熟了。
循著記憶中的路徑抵達至一扇生銹的鐵門前,蘇恩從兜里伸出手只是敲了一聲,里面的人就把門給打開了一條縫,就好像對方一直守在門后一樣。
道吉是一個比蘇恩還要略微矮上半個頭的男孩,他此時見到蘇恩只是驚喜地喊道:“你果然來了,快進來!外面風(fēng)大,你身子骨弱?!?p> 說著他就把門口的蘇恩給拉進了自己的屋子,同時絮叨道:“我原本還擔(dān)心你現(xiàn)在體質(zhì)差出不來,準備下午按慣例主動去你那研究一些圖紙改進的。”
“首先,我現(xiàn)在的體質(zhì)不差,謝謝?!?p> 蘇恩首先是糾正了自己朋友的錯誤表達,然后略微使勁如泥鰍般掙脫了道吉拉著他去往里側(cè)臥室的手,直接走到了大廳的一張老舊木桌旁,拉了張椅子坐下:“而且,我這次也不是來找你看一些機械圖紙的設(shè)計?!?p> “那你這是為了什么?”
道吉聽到對方的話顯然是有些疑惑,因為過去兩人私下的交流都局限于對一些機械裝置的構(gòu)思設(shè)計和工藝研發(fā)上。
兩個體質(zhì)孱弱的人在這一領(lǐng)域有著同等的天賦,這大概也是他們能夠更進一步成為朋友的原因。道吉甚至還曾在閑暇時幻想過,他們在將來的某一刻或許能夠申請到同一個上城家族的學(xué)工資格。
“你缺錢嗎?”
蘇恩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是將身體前傾壓在木桌上,拿眼瞅著道吉反問道。
這問題問得道吉是一臉的不明所以,想了想,他干脆也一屁股坐到了蘇恩對桌的位置上,然后微微猶豫了一番,像心里作出什么決定般后才滿是躊躇地說道:“蘇恩哥……你要是缺錢了,我這里還有幾枚銀輪可以借……”
沒等對方說完,蘇恩就知道對方誤會了,連連擺手拒絕了對方的提議,然后直接表明自己的來意:“我不是要問你借錢,我是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賺錢?”
賺錢?
出乎意料的話題,道吉一聽到這,額頭與眉毛都糾結(jié)地擰成了一團:“蘇恩哥,你也知道我們倆現(xiàn)在的技藝水平,這要是直接出去接機械修理的活,會被機器主人給追著打的……”
“我看你更怕的是接了黑幫混混的活,然后被他們抓起來當(dāng)作私人財產(chǎn),關(guān)在小黑屋沒日沒夜地替他們修東西才對?!?p> 蘇恩冷笑一聲,毫不掩飾地揭露了對方真正顧慮的點。在祖安這種黑幫聚集秩序混亂的地方,沒人罩著的話會存活得很是艱難,也沒有絲毫安全保障可言。
這話語說得犀利,道吉嘿然一笑,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
然后蘇恩也不廢話,盯著對方淺灰色的眼睛就徑直說道:“今晚跟我出去一趟,我們一起去賺大錢!”
話語中,滿腔的雄心壯志,好像走到外面就能隨處撿到錢財。
聽著這怎么聽都像是詐騙的話語,道吉在心里發(fā)誓,若非對桌現(xiàn)在坐的是他認識多年的熟悉玩伴,而不是什么上來就熱情地跟著你說了一路亂七八糟的三無產(chǎn)品推銷員,他絕對會提起門邊的掃帚就把對方趕出家門。
這時,道吉的猶豫與懷疑讓蘇恩臉上的神色變得不耐煩起來,若是今晚確定要行動的話,這白天是得抓緊時間來做一些準備的,他可沒時間在這里大費口舌去說服對方。
所以他也不管朋友如何,只是擺手這樣催促道:“你去拿一枚骰子過來,用盒子蓋住?!?p> 小個子男孩道吉聞言卻是一動不動,只是茫然地眨巴兩下眼,然后攤開雙手一臉無奈:“哥,我這里哪會有什么骰子哦?!?p> “那就拿張紙,隨便在上面寫點什么,然后再拿回來,記得用盒子蓋住字跡。”
蘇恩的語氣越發(fā)不耐煩起來,揮手作趕人狀。
這樣稍顯惡劣的態(tài)度讓道吉抿了抿嘴,不過他到底是道吉,因此只是看了對桌的蘇恩一眼,也不說話,站起來就默默往自己的臥室方向跑去了。
他的臥室里是有紙張的,都是二人以前淘到的老舊機械設(shè)計圖。
一些是機械的零件圖,一些是裝配圖,其中大部分是已經(jīng)被市場所淘汰的機器結(jié)構(gòu),年代久遠,所以才會落入底城的回收站。
這里面有很多紙張圖紙都是他們從滿是廢棄垃圾整日里冒著濃煙的大熔爐里找到的,一趟就帶回了一大騾。
不一會兒道吉就拿著一張泛黃的圖紙過來了,上面用手托住一個不大的破舊塑料盒子,正巧將寫在紙背的字跡全部覆蓋住。
“拿過來了?!?p> 道吉這樣說著,將薄薄的紙張連同上面的黑色盒子一同放到二人中間的桌面上,不透明的塑料盒將紙上的內(nèi)容全部遮蔽住,其周圍邊角處還有氧化腐蝕的痕跡,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樣子。
男孩氣鼓鼓地瞪大眼睛去看對桌的蘇恩,眼里征詢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問接下來需要做什么。
蘇恩沒有管對方如何,他只是用眼睛死死盯住被黑色塑料盒蓋住的紙張。在他有意的意識操控下,一絲極淡極薄的黑色霧氣悄無聲息地滲入到盒子的里面。
感知在擴散,他透過盒子,‘看’到了泛黃紙張上的工整字跡,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墨水未干的液態(tài)感,然后一字一頓地把它念了出來。
“蘇恩是個大……”
只是說到一半就止住了話語,蘇恩沒有繼續(xù)把它念下去,并且還頗為幽怨地掃了道吉一眼,因為紙條上剩下的赫然就是‘笨蛋’兩個字。
然而道吉臉色已經(jīng)從原先的暗自生著小悶氣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驚愕,此時的激動情緒已經(jīng)讓他完全無視了蘇恩幽怨的眼神。
在對方真的能透過盒子遮擋把字條念出來的時候,他就用震驚地目光看向了自己五六年來的玩伴,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然后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能看見?這是怎么做到的?”
“一些小技巧罷了?!?p> 猶豫了一下,蘇恩沒有吐露實情,只是模糊地搪塞了一句,接著就用一種炯炯有神地目光看向?qū)Ψ?,說出了從出門時就想好的打算:“怎么樣,跟著我去賭場走一走?”
道吉明白蘇恩的意思,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眼里那份滾燙的熾熱,他臉上有些躊躇,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這是出老千吧?”
這話語只換來一聲嗤笑:
“瞧你說的,不出老千,誰還去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