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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素春辭

第二十九章 昏迷

錦素春辭 止戈占月 2740 2022-02-21 12:30:00

  又過了幾日,姬商卻未自己這弱冠之禮犯了愁。

  他本著不花錢怎么證明自己有錢的道理,欲大肆操辦,最好能邀十里鄉(xiāng)親前來迎賀。

  可錦行看都沒看他,把弄著桌上的茶杯:“勞民傷財,你都辦過十數(shù)次了,就免了吧?!?p>  眾人默認不語。

  他自然不放棄,決定各個擊破。

  刁玉掌管他藥廬中的銀錢,乃是重要關卡。他低眉順眼地跑到刁玉跟前:“刁玉,這銀錢,也是我歷經(jīng)艱險賺來的,我應當、可以有用一用的權力吧?”

  “沒見老娘在忙嗎?”

  刁玉正在宰雞,看了他一眼,手起刀落,那雞頓時就沒了聲響,姬商看著與身體分離的頭,圓溜溜的小眼睛還睜著,像是死不瞑目的模樣。

  他打了個寒顫,默默轉身離開了。

  院中,杏花樹下,韓延正在練劍,那劍光凜冽,銀蛇飛舞,姬商頓住了,瞧了半晌,感到也是無望。

  他路過書房,冷宴正獨自在勤勤懇懇地學字,他想練字有益平心靜氣,可他費盡口舌說了良久,沒想到冷宴委實是根啃不動的硬骨頭,半句話沒搭。

  執(zhí)素正在喂馬,倒是耐心地聽他表達完了意見,道:“我聽公子的?!?p>  姬商硬著頭皮找到慕容沖,錦行在一旁獨自下著棋,他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聞言,他睜開了好看的桃花眼,淡淡道:“哦,那不如,讓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一下,你是什么?!?p>  錦行落下一子,伸了個懶腰:“啊,我最近,興許是水土不服,臉上總覺得有些干燥。聽說,這鮫珠有美容養(yǎng)顏的功效,先生有那么多,銀子也多的沒處使,讓幾顆給我,也是可以的吧?!?p>  姬商眉眼微顫,終于撞了南墻回了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日,清晨,他仍睡著,便有人掀開他的袖子看了看那個胎記,果然一干二凈,于是就被拉了起來,束了發(fā),戴了冠。這冠禮,也就算潦草得完結了,他迷迷糊糊、朦朦朧朧間,竟頭腦一熱,化作了一個女子。

  他看了看胸前四兩肉,四軀一震,忽然意識到自己,又成了個嬌滴滴的女兒家。

  可他還來不及錯愕,錦行嫣然一笑,湊到他面前:“姬商、姑娘,現(xiàn)在,你可以替小八解毒了吧?”

  他氣惱地跳起來:“都怪你,若不是你,我怎么會還沒睡醒,做了個女子!”

  錦行笑盈盈地看著他:“你若想變個男人,我也可以幫你。再殺你一次,你再重新長一回,就好了。可是,你得先把小八的毒解了,不然嘛……”

  “好好好!”姬商好漢不吃眼前虧,興許也是苦中作樂,嬌嬈一笑:“不過嘛,他這毒,已侵入心脈。要救他,不僅要將血中毒素清除,還得換顆人心,這著實是有些困難啊?!?p>  執(zhí)素首當其沖:“換我的?!?p>  慕容沖看不出喜色:“不可。”

  韓延不知為何,竟也自告奮勇。

  錦行想,他果然喜歡他。她剛要阻攔,慕容沖眉眼微動:“不可?!?p>  靜了半晌,錦行淡淡對姬商道:“不然,把你的心換給他,如何?反正,你也死不了?!?p>  一時半刻,眾人面面相覷,居然無人出言反對。

  姬商氣急敗壞:“不行,我不要做個無心之人。”

  刁玉從門外款款走進來,輕巧地道:“取顆心嘛,我還是可以的。”

  錦行笑道:“那就多謝,刁玉姐姐了?!?p>  姬商整了整發(fā)冠:“慢著,這心也不是什么人的都可以,最好,是你慕容家的心?!?p>  刁玉媚眼如絲:“好?!北阆Р灰娏?。

  眾人也就打算散了,姬商忽而道:“慢著……”

  錦行翻了個白眼:“先生,哦,姑娘,還想說什么?”

  姬商被戳了痛處,有些惱怒:“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換心容易,可要醒過來,就說不好了,你可要想清楚了?!?p>  慕容沖微微一笑:“好?!?p>  錦行看著慕容沖:“啊,小八,你若醒不過來,我總是會找人給你陪葬的。”

  姬商:“……”

  刁玉是個辦事利索的,這日戌時,便將一顆還熱乎的心取來了,血淋淋地尚在跳動,她看了眼睡在榻上的慕容沖,又看著守在榻前的姬商:“這人,落了水,才剛咽氣?!?p>  姬商接過,倒沒有廢話,這便動作了起來。

  錦行蹲在屋外,一步也不敢離開。

  韓延卻也一動不動,站在錦行身旁,頗有些落寞。錦行蹲得無聊,抬頭對他道:“阿延,你不要擔心。小八會沒事的?!?p>  韓延低頭看著她,小聲囁喏:“我擔心的,是你?!?p>  四更雞鳴,天蒙蒙亮了些,一絲微弱的光線射進錦行眼中,“吱呀”,門忽然開了,姬商緩緩走出來:“答應你的事,我辦好了。可是,他什么時候醒,會不會醒,就與我無干了?!?p>  她在他的床前坐了三天三夜,果然沒有什么動靜。

  這三日,沒有他,她感到,比之前的半年還要長。

  她開始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每天繪聲繪色地給安睡的他講有趣的故事,盼望著哪一天他睜開眼,說她太吵了,把他吵醒了。

  過了些時日,故事講完了。

  姬商來為他拆線了,錦行不走,非要在一旁看著,那道蜿蜒在左胸上的傷疤,著實難看了些,錦行一動不動地盯著姬商手上的小剪子:“小八長得好看,這疤痕嘛,委實是配不上他。”

  姬商背對著她,默默翻了個白眼,那手微微停頓了片刻,還是落了下去,到底有些如履薄冰起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拆完線,便欲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錦行攔住了她:“姑娘想必,有些令傷疤愈合如新的神丹妙藥吧?!?p>  她咽了咽口水,偷偷瞟錦行一眼:“這有是有,可向來是給金貴人家的姑娘抹臉上的,這一小瓶,就要百兩、黃金,他這疤痕,藏在內(nèi)里,好似是不值得呢?!?p>  錦行笑道:“這自然是,值得的。再說了,姬商大姑娘,保全了性命,這丹藥用完了還能再做不是?”

  這藥,倒果然是個好東西。錦行一日不落地替他涂抹,不出月余,這傷痂落了下來,只余一條淡淡的紅痕。

  這時,她托韓延做的輪椅也做好了,雖然算不上精細,可好歹能正常使用,她就帶著他漫山遍野地閑逛。

  這一日,她正同他嗮著太陽,興許是微風拂過,他的睫毛竟顫了一顫,她差點以為他要醒了,可等了許久,他也沒有睜開他的眼眸,錦行輕輕嘆了口氣。

  刁玉卻來了,說:“有一個人,興許可以把他救醒?!?p>  錦行有些欣喜:“誰?”

  刁玉好似憂傷起來:“這人,是我的叔叔。他如今,應當是在建康。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可他愿不愿意救,就看你了?!?p>  未幾,錦行眉開眼笑:“好。”

  到建康的時候,已入夜。

  刁玉將她帶到建康一條巷口,讓她沿著這巷子走到盡頭,若是運氣好、便能找到他,她說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是很怕見他的模樣。

  錦行不出半刻,便走完了短短的巷子,什么也沒有。她翻了個白眼,正要離開,那墻面上竟出現(xiàn)了一頭小門,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這門,走了進去。

  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桃林,現(xiàn)下夏意正濃,桃花本是畏寒懼暖的東西,可這片桃花,卻開得異常艷麗,搖曳生姿,沒有半分凋謝的模樣。

  著實是,妖氣四伏。

  錦行躑躅須臾,終究還是走了進去,沿著小徑走完,便出現(xiàn)了一座宅院,燈火通明、觥籌交錯。

  “丫頭,你可不該來這里呢。”

  循聲望去,宅院門前的屋檐上,居然躺著一男子,他斜靠在屋脊建造的雕龍上,一雙未著絲縷的玉足垂落,手中提著的青花瓷瓶慢悠悠地傾倒,其中的綠酒落入他的咽喉間。

  錦行輕輕一笑:“別人來得,我就來不得嗎?”

  那男子精致的眉毛一挑:“那是因為,來這的,都不是人。”

  他微微側頭看向了她,她終于瞧清了他的模樣,一驚,面色卻不改:“是你?!?p>  他竟輕輕怔了一怔,半晌,向下一墜,靈巧地落在她面前:“啊呀,丫頭,沒想到,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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