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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即大宋

第十五章自今日起,進退等死!

朕即大宋 楊氏良家子 2389 2022-02-20 10:10:00

  恩威并用,賞罰分明,這是最基本的治軍之道。

  所謂無恩則威不立,無威則恩不濟!

  趙桓已經(jīng)給全軍施過恩德,真金白銀的砸到了每個士卒頭上。就算此時拿著棍棒驅趕這些禁軍,宋軍禁軍都不肯離開。忠誠已定,是時候在軍中立威了。

  聽到官家平靜的話語,劉鞈卻全身汗毛炸立,不敢置信的問道:“官家執(zhí)行軍法的對象是?”

  趙桓抬起頭,目光如水,直視劉鞈。

  劉鞈只感覺如墜冰窟,全身都不寒而栗。

  這種氛圍很快籠罩了城墻上的每個角落,正注視這里的宋朝文武,全部驚恐的張大了嘴巴,城墻上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一面面朱紅大旗在空中獵獵飛舞。這一面面鮮艷朱旗,仿佛侵染了無數(shù)猩紅的鮮血,托起一個冉冉升起的鐵血趙宋??芍^是朱旗絳天,蒞以威神,星流彗掃,蕭條萬里。

  城墻上一直籠罩著冰冷死寂,城墻下高大雄偉的朱雀門卻緩緩打開,傳出吱吱刺耳的聲音。

  劫后余生的出戰(zhàn)禁軍們歡天喜地的向城內涌去,卻愕然發(fā)現(xiàn)在城門口已經(jīng)圍站了大量身軀雄偉、玄甲耀日的皇城司親從官。

  城門甬道內的范瓊第一時間止住腳步,身軀僵硬的站在原地。與范瓊一樣,無數(shù)禁軍都感覺到了氣氛異常,身體僵硬的步步后退,直到后背頂上大量涌向前方的潰兵。

  至于向前沖撞皇城司親從官,這些欺軟怕硬的禁軍是想都不敢想。

  禁軍們從來都不知道,東京城內竟然還有這樣一支雄偉魁梧的軍隊。

  這些皇城司親從官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每個人身高都是五尺九寸一分六厘,穿著厚重精良的步人甲,帶著只露雙眸的兜鍪,每個人站在原地都像一座鐵浮屠。(《城郭依稀小畫圖,佛光猶照鐵浮屠》,浮屠是佛塔的意思。鐵浮屠,是一個形容詞,形容士兵穿著鐵甲看上去像鐵塔。金軍鐵浮屠跟宋朝步人甲是同一種東西。)

  潰兵們怎能不恐懼?這些人列陣包圍在城門前,高大的身軀甚至遮擋了光線,讓城門洞內視線一暗。

  普通禁軍士卒站在這些魁梧的皇城司親從官面前,就像一群瘦小的猴子直面嗜血的巨人。甚至讓人懷疑,不用動刀兵,對方碩大的拳頭砸下來,就能將一眾禁軍砸的頭昏眼花。

  這支仿佛克隆人的軍隊,正是吳革用一兩個時辰在皇城司中嚴格挑選出來的精銳。

  皇城司名義上八千多人,但嚴格執(zhí)行軍規(guī)法紀之后,符合標準的只剩下了眼前這四百三十二人。一支軍隊,合乎標準的軍人只有二十分之一,也是充滿了大宋的特色。

  不過即便如此,也讓趙桓頗為欣慰。至少在皇帝眼前,皇城司的腐敗還沒有十分嚴重。拋去吃空餉的份額,這支部隊有四百三十人合乎標準,合格率還算不錯。一開始,趙桓甚至悲觀的認為,只能挑出約兩百名的合格士卒。也就是四十分之一的合格率。如今規(guī)模竟然還翻了一倍??雌饋泶笏芜€沒腐爛到?jīng)]救的地步。

  事實證明,兵在精而不在多,是一句至理名言。

  這四百親從官在城門前一站,威懾力直接拉滿。比原來皇城司三千烏合之眾還更加令人畏懼。

  八百余名逃兵完全不敢反抗,被全部繳械,脫下了甲胄捆綁跪在蔡河之旁。

  上百名手持利刃的皇城司親從官,列陣成線,就站在干涸的蔡河岸邊。

  這副模樣嚇壞了城墻上下的所有禁軍,每個吊兒郎當?shù)慕姸家荒樕钒?,緊張的關注著站在岸邊的那些高大軍人。

  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講,也沒有殺氣縱橫的誓詞。

  只有寒風呼嘯,旌旗獵獵。

  一聲清脆的哨響,一百名高大的皇城司親從官從跪著的人群中,提出一百名潰兵,帶到了河邊。

  跪在岸邊的范瓊不斷驚恐搖頭,哭訴道:“官家!官家!陛下!臣……臣再不敢臨陣脫逃了!官家饒命!陛下饒命!”

  又一聲刺耳的哨響過后,上百名親從官高舉手中利刃,后知后覺的禁軍潰兵們終于反應過來,官家這次是真的要大開殺戒!

  無數(shù)人放聲痛哭,無數(shù)人驚恐失色。

  “官家,官家,饒了我這一次。今后我一定為官家死戰(zhàn),為官家多殺金人?!?p>  “官家,我不想死,我家中還有三個孩子,小女兒還在襁褓之中。”

  “官家,饒命啊。我一定痛改前非,為官家奮勇殺敵。”

  “官家,官家!饒命?。∥移呤畾q老母親癱瘓在床,我死了,母親就再無人照顧,腐臭家中亦無人收尸?!?p>  “官家……”

  “……”

  趙桓手扶冰冷的城垛,靜靜的望著城下這些痛哭流淚,哀嚎不已的士卒。

  原來自己心中痛恨鄙夷的這些軍中敗類,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人,身后牽系著一個家庭的悲歡幸福。

  朕即國家,四個字切實影響著家國天下的興衰榮辱,無數(shù)人的喜怒哀樂。

  仿佛無數(shù)個家庭,幸福團聚的畫面在趙桓眼前閃過,一幕幕精彩故事,一張張悲喜容顏,最終收攏匯聚在趙桓平靜如水的眼瞳當中。

  一聲凄厲的哨聲響起!

  上百把鋼刀落下,鮮血染紅了污穢的泥土。一具具尸骸重重倒地,整整一百名潰兵在趙桓的注視下,全部被處死。尸首都被扔進了黑暗、深邃的蔡河河道。

  又一聲凄厲的哨聲響起,接下來百名潰兵被提到了蔡河河畔。

  凄厲的哨聲在空中回蕩,每次哨聲響起,連城墻上圍觀的文武官員都會全身一顫。

  甚至有圍觀的禁軍也受不了這恐怖的氛圍,怯懦的抱著長矛縮在城垛旁瑟瑟發(fā)抖。凄厲的哨聲刺耳響起,驚恐的士卒拼命的捂住雙耳,牙齒哆哆作響,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這一刻,無數(shù)禁軍士卒終于相信,原來面對恐懼,人真的會忍不住哭泣。

  這凄厲的哨聲,更是成為成千上萬東京城軍民,揮之不去的夢魘。

  趙桓藏在袖子里的雙拳死死握緊,不論胃中如何翻江倒海,心中如何激烈掙扎,自始至終都眼神平靜的注視著城下。聽著一聲聲凄厲的哨響,平靜注視著一批批的潰兵被明正典刑。

  又一聲刺耳凄厲的哨聲響起,無數(shù)人條件反射的全身一顫,后背發(fā)寒。

  而城下,最后一批潰兵也被處死在蔡河之旁,鮮血染紅了蔡河河道,遠遠望去,仿佛在黑色土地上綻放了一朵最妖艷的紅花。

  寂靜中,城墻上下都有士卒驚恐的啜泣聲。

  一道鏗鏘堅硬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吳革昂頭闊步的走到趙桓面前,說道:“稟官家,潰兵八百七十二人,已全部處決?!?p>  趙桓呼了口氣,沒有任何多余話語,只淡淡的掃視了一眼一眾噤若寒蟬的文武將校。

  國難之時,軍人守土有責!

  如果每個人都有茍且偷生的借口,那誰來守衛(wèi)國家?難道要像歷史上一樣,神州陸沉?將數(shù)十百萬計的中原女子送給異族胡虜玩弄,換來大宋男人的怯懦茍活?

  自今日起,大宋軍隊,進退等死,不可不從死中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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