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高寧雖然被動防御卻耐性極好,不急不躁攻守有度,讓尚高權一時半刻間竟然無機可乘。
經(jīng)過一番試探后尚高權已然心中有數(shù),這位族人力氣雖大刀法兇猛,卻靈活性很差身法僵硬,這跟他是商隊護衛(wèi)的職業(yè)有關。
商隊護衛(wèi)的職責主要是保護貨物的安全,對手則大都是馬匪、山賊、強盜之流,由于尚家武者從小被灌輸了寧死也要捍衛(wèi)家族榮譽的思想,所以也造就了他們成為一群悍不畏死的家族戰(zhàn)士,這一點不光是尚家,而是大陸上所有的家族俱是如此。
一個家族的商隊若是被一群烏合之眾的山賊輕易打敗搶劫的話,傳揚出去不僅僅是這個家族的榮光一落千丈,長此以往的話還會引發(fā)更大的危機,因為一旦被認為軟弱可欺的話,這個家族真就距離覆滅不遠了。
而尚家是修仙家族,家族榮譽看的更是比性命都重要,所以商隊護衛(wèi)們在與悍匪對戰(zhàn)時,甚至能做到槍刺大腿不吭聲,刀架脖子不皺眉的地步,人人都有死戰(zhàn)不退的那一股子狠勁。
與山賊之流廝殺時,死戰(zhàn)不退這個作風自然是好的,可以極大的提升士氣令敵人膽寒,可在擂臺賽中就是不小的弱點了。
只見尚高權忽然從懷中抽出一個巴掌大的皮袋,隨手一抖,竟然從中甩出十幾個不倒釘散落在尚高寧的身前和腳下,叮叮當當好不熱鬧。
那不倒釘又稱三角釘,豎立地面后僅有兩指高,尖刺細長鋒利顏色深綠,曾被尚高權用草汁木灰等物浸染過,若置于草地山林間極難發(fā)現(xiàn),是尚高權特意打造用來對付那些速度奇快的野獸的。
這種不倒釘他共有兩種,另外一種顏色如墨,上面還涂抹了具有麻醉效果的藥汁,不過此時他并未拿出來使用,因為普通的不倒釘用來干擾對手足矣。
當看到這些不倒釘后,尚高寧不由得瞳孔猛然一縮。
因為這不倒釘他也很熟悉,無論是自家商隊還是山賊馬匪都是常備之物,在阻緩對方追擊時效果頗佳,一旦刺入馬匹的腳掌后便會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而騎乘之人不僅摔得七葷八素,運氣不好的,甚至能被不倒釘直接扎死。
只不過眼前的這些不倒釘,比商隊里的要小上一些罷了。
看到這些尚高寧還有些不解,畢竟這東西可不分敵我,很容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
結果下一刻就被尚高權打臉了。
只見尚高權將這些不倒釘灑落地面后只看了一眼,就完全記住了它們的方位,竟然隨心所欲的踏步逼近,鬼魅靈活的身法也絲毫不遜之前。
手中短刃虛晃,待他出刀回擊時尚高權早已轉身繞到身后,那尚高寧也不愧是久經(jīng)廝殺的武者,倉促之間竟也想到了破解之法。
只見他左腳緊貼地面向后一掃,轉身時竟然將三枚不倒釘掃在了一旁,如此一來便無需擔心腳掌被扎破了。
正當他為自己的急智感到高興時,卻感到腿上迎面骨突然一陣巨疼襲來,咬著牙的冷哼一聲低頭看去,竟然發(fā)現(xiàn)是一枚不倒釘正扎在腿骨上,殷紅的鮮血頓時流淌了下來。
“你好卑鄙......”氣的尚高寧喝罵一聲。
罵聲未落,那尚高權再次抬腳一踢,又一枚不倒釘破風而至,如此近的距離甚至令尚高寧沒有反應的時間,就狠狠的扎在他另外一條腿的迎面骨上。
“嗷”的一聲,此乃‘啊’的痛苦哀嚎之破音。
迎面骨沒有肌肉作為緩沖,所以是真的疼痛難忍,而槍刺大腿不吭聲的護衛(wèi)也終于瞬間破防了。
這一嗓子哀嚎,連擂臺外的人都替他感覺到疼痛難忍,同時,看向尚高權的眼神中也飽含了復雜之情。
“不倒釘竟然還能這么用,我怎么沒想到呢?”羨慕的人有之。
“這玩意兒誰都能用,但你得有他那個本事才行?!睗娎渌囊灿兄?p> “你什么意思?不倒釘誰還不會用怎么的?”不忿者頓時質(zhì)疑。
“這么跟你說吧,他尚老三布置的陷阱就連大武師都發(fā)現(xiàn)不了,而別人的陷阱他卻能一眼看穿,這是什么眼力?還有四仙山最深處的匿妖峰,層林疊嶂幽暗峰回,咱四大家族的武者進去之后就沒有不迷路的,唯獨他能安全進出,就這份記憶力你行嗎?這些不倒釘散在地上之后你見他再看一眼了嗎?換做旁人,沒傷到對手反倒是先把自己給弄殘了?!?p> 打擊者不遺余力,一看就是跟尚高權關系不錯之人。
而擂臺中,尚高寧雖然痛苦卻戰(zhàn)意凜然,此刻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揮舞著斬馬刀,對著尚高權就是一陣追殺劈砍,看其不要命的架勢,竟然是見血更瘋狂的那種武者。
不過,他最大的劣勢就是速度太慢,身法更是沒有尚高權靈活,連續(xù)追殺劈砍了幾刀不僅沒有絲毫效果,反而被尚高權在游走之際踢了兩枚不倒釘在其腳下,如此一來,他的兩只腳瞬間被不倒釘扎破腳掌摔倒在地,就在他不服輸?shù)倪€想要拄著斬馬刀站起來時,擂臺的光幕已經(jīng)打開,外面的武師也連忙宣布了比武結束,還連拉帶勸的令人將他扶了出去。
心中憋屈的他自然是一路的口吐芬芳心中不忿,卻引來尚高權極為不屑的一笑。
收好余下的不倒釘后,尚高權也施施然的走了出去,迎接他的,則是一干神情各異的表情和目光。
“哼,沒想到我們尚家之中竟然還有如此下作的武者,有本事跟我們護衛(wèi)隊光明正大的打一場,用些下三濫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說話之人也是尚家武者,臉膛黑紅目光炯炯,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但在外事殿中卻從未見過,而且其言中挑明也是護衛(wèi)隊的武者,看來跟剛才受傷的尚高寧關系不錯,所以此時竟為其打抱不平起來。
尚高權看了他一眼后面無表情的說道:“廢話少說,等你進了十一名才有資格跟我說這些?!闭f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氣的那人在一旁咬牙瞪眼,卻無可奈何。
擂臺賽繼續(xù)進行,此時武者的實力大都不分伯仲了,所以每場比武基本都在一炷香時才能決出勝負,畢竟對決的激烈程度使體力有著極大的消耗,不是每個武者都能堅持下來的。
比如第三場的兩名武者,實力相當防御嚴密,誰也奈何不了誰,結果打到最后都是精疲力竭氣喘吁吁,若不是必須決出一位勝者的話,兩人可算是棋逢對手當以平局論了。
結果還是尚家的武者耐力更勝一籌,將對面尚氏一族的外裔后輩踢倒在地后,對方爬起時站都站不穩(wěn),這才贏了下來。
第四場的湯泰賢,則開始之后就是一輪搶攻,而且他的蓮花鏟也確實兇猛,壓的對手幾乎喘不過氣來,只能憑借手中斬馬刀左支右絀的抵擋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沒錯,他的對手不僅是尚家武者,還是個商隊護衛(wèi),據(jù)尚高權目測,余下的武者中商隊護衛(wèi)竟然占了半數(shù)還多,看來,常年押運外出貿(mào)易的他們,在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廝殺血戰(zhàn)后,這些護衛(wèi)的實力已經(jīng)是尚家武者中最強的那一部分人了。
可即便如此,這名護衛(wèi)依然不敵湯泰賢,被他壓著足足打了一炷香的時間,直到虎口開裂鮮血飛濺,最后斬馬刀也被擊飛后這才無奈認輸。
這湯泰賢在對決的后半程突然雙眼血紅狀若瘋狂,其狠辣的打法極為兇殘,令眾人俱是大吃一驚,不由的目光閃爍暗自思量,若是在循環(huán)積分賽中與他相遇當如何與之對決才有勝算。
而遠處的尚高權則一臉淡然,由于身上底牌不少,對于勝過湯泰賢這一點還是有些自信的。
而他此時在意的,卻是湯泰賢為何在狀若瘋狂后,竟然力量大增體力充沛,恢復清醒后也沒有絲毫疲憊之感,這一點讓他很是不解。
“上場之前也沒見他吃過什么東西啊,再說如果他吃了什么藥物激發(fā)了身體的潛能,之后不可能一點異常都沒有吧?”對煉藥方面稍有了解的尚高權心中暗道。
“難道他修煉過什么詭異的功法不成?還是他身上另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尚高權微微搖頭有些不明所以。
尚高權對此只是胡亂猜測,而知道真正原因的,只有那盤坐于校臺之上似笑非笑的逢春翁了。
第八場,尚高松贏得還算輕松,與他對決的則是除了湯泰賢之外最后一名游商家族的子弟。
二人對戰(zhàn)了半炷香后,尚高松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誘使對方一劍刺在自己的右胸上,而他則趁機側身撲進對方懷中,一式‘老猿掛印’抬膝撞在其胸骨上,只聽‘喀嚓’一聲胸骨立刻塌陷下來,那武者慘叫而飛時,尚高松也佯裝受傷的捂住右胸,結果裝了獸血的魚泡立刻碎裂開來,鮮血順著指縫流淌而出。
這一幕早有預演且快若閃電,全場之中除了監(jiān)察之職的長老逢春翁之外,竟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是詐傷。
而身為修士的逢春翁才不會在意這些俗人瑣事的,反而因為自家后輩有如此心機暗中點頭不已。
只有這樣機靈的小子才能活得長久,而誰家長輩不希望自己的晚輩子孫活得更長久一些呢?
尚高松自己‘踉踉蹌蹌’的走出來,然后找了個偏僻一角去‘療傷’了。游商家族的子弟則昏迷不醒,被人抬走救治去了。
而那個臉色黑紅目光炯炯,要與尚高權正大光明打一場的商隊護衛(wèi)則是最后一個出場,他的對手雖然也是尚家武者,但只是一名城門守衛(wèi),看到他似乎要擇人而噬的目光后,氣勢上頓時萎靡了大半,結果不出所料,那黑臉護衛(wèi)頗為輕松的贏了下來。
時至午時,十一個晉級循環(huán)積分賽的名額終于全部產(chǎn)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