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爺孫
與此同時在漠北王庭處,經(jīng)過幾日后青獅軍隊仍是毫無動靜,探不清虛實的其格牙終是忍無可忍決定出手試探。他連夜調(diào)集了八千輕騎兵,決定著手夜襲青獅防備較弱的東線大營。
但可汗巴魯日則對其格牙的意見表示不認(rèn)同,因為青獅在來的當(dāng)天青獅軍除了布置漠北王庭十余里外正面的大營外,還在一條斜穿過王庭名叫泊勒河的東西岸各布置了河西河?xùn)|大營。對蘇赫巴魯這樣的布置,其格牙一直有些想不明白。
“東線營地不過駐兵一萬,看似憑借泊勒河水勢阻礙行軍,但泊勒河水位不過齊腰,雖然困難但也并不是不能供騎兵行進,蘇赫巴魯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巴魯日一把拉住正在整備的其格牙,試圖想要勸他停止這次襲擊,但其格牙沒有理會這個新人可汗,仍然在做著自己的事。
“西線那三萬軍隊就像是一根刺插在我們南邊,我覺得西線反而是給東線青獅軍提供保障,只是為掌控泊勒河讓他們東線沒有后顧之憂。的確蘇赫巴魯肯定知道水深不足以抵擋騎兵,他是在誘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p> 其格牙說完又轉(zhuǎn)過頭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巴魯日緩緩?fù)鲁鲎约旱南敕ǎ骸澳敲捶催^來想,他會不會是詐我們?”
巴魯日有些著急了,他們本就兵力不足,萬一失敗了那就等于給了青獅軍機會。可現(xiàn)下其格牙一意孤行,而自己雖然是可汗,但與其格牙更像是合作關(guān)系。
“可我們不能賭,我們只需要撐到冬天就好了?!?p> “撐到冬天又能怎樣?我們沒有兵了!”其格牙瞪大雙眼環(huán)顧四周,見四周無人對巴魯日輕聲吼道。
“就算是冬天來了,他們也不過是退兵。那我們呢?我們明年還能抵抗他們嗎?我們明年能有多少兵源夠我們征?雅扎錯已經(jīng)掏空了漠北,北邊的更是效忠于他的將軍,我們難道指望他們來幫我們?”
聽著其格牙的質(zhì)問,巴魯日也沉默了下來,其格牙說的對,他們雖然掌控草原最強大的部落,但這個部落如今卻是個空殼。
“行吧!”巴魯日也不再勸誡,“我會派人盯著西線青獅軍,同時也來接應(yīng)你?!?p> “嗯?!逼涓裱缹χ汪斎拯c點頭,然后恭敬地朝巴魯日行了個禮。
“一定會成的!”
在離開其格牙的營地后,巴魯日悄悄地來到了關(guān)押雅扎錯和扉叻的大牢中。守衛(wèi)的士兵趕忙給他打開大門迎接他進去。
“你們先出去吧。”巴魯日對身邊的士兵吩咐道。
“可汗,我們還是守在你身邊吧,畢竟。?!?p> “聽可汗的,我們?nèi)ラT口等著,可汗有事就叫我們?!?p> 一名守衛(wèi)欲言又止,但馬上被另一名守衛(wèi)打斷了,于是侍衛(wèi)們都回到了大牢的大門口處筆直的站著。而巴魯日徑直往里走去,還回過頭看了看站在不遠(yuǎn)處的守衛(wèi)也不再說什么。
因為身份特殊,這座大牢里就只關(guān)押著兩人,雅扎錯被鎖鏈捆綁著四肢綁在最中間,而扉叻則相對自由許多,不過他卻藏在陰暗的角落里默默的閉眼打坐。
“怎么這么安靜啊,外公和孫子見面就沒有話題聊嗎?”
寂靜的大牢里巴魯日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雅扎錯首先睜開眼睛一臉惡狠狠地看著巴魯日,角落中的扉叻也發(fā)出一聲冷哼。
“怎么?心情好像不太不美麗???又吵架了?”巴魯日沒在意兩人的反應(yīng),反而嘲笑著二人。
“跟這兔崽子關(guān)一起,怎么可能高興?還不如讓老夫死了算了?!?p> 扉叻也順著巴魯日的話,聲音中充滿了嫌棄。他話音剛落,雅扎錯就朝扉叻的方向吐出一口唾沫。
“老東西,你以為我想見到你?老不死的!”
“小東西,越來越放肆了啊!”
扉叻不在靜坐,站起身就是吹胡子瞪眼地朝雅扎錯走去,靠近后舉手就朝著雅扎錯一耳光打去,頓時雅扎錯的嘴角就流出一抹血液。
“嗯?看著挺輕怎么都打出血了?您老身體不錯啊!”巴魯日看著這一幕忍不住驚嘆,門口的士兵都忍不住朝這看了一眼。
“好好站你們的崗!”巴魯日瞪了一眼看熱鬧的士兵嚇的士兵連連說是。
“其實我一直挺好奇你倆為什么關(guān)系那么僵,按理說不應(yīng)該吧,不都是隔輩親?”
“有什么好知道?這老頭我看他不爽他看我不爽!就這么簡單!”即使關(guān)了這么久雅扎錯依舊兇狠有力,一臉像要吃人的表情。
“呵!這話說的對!打小我就覺得這小子涼薄對什么都不上心,果然如此!連親爹親兄弟都?xì)ⅲ∧奶煺媾吕项^我也落得那下場!”
“我真后悔當(dāng)初沒動你!我要是出去了,我第一個殺你!”
“我真是害怕??!你出得去嗎?”
“你出得去嗎?”
“行了!兩個階下囚還這么能吵!”
巴魯日聽著兩人斗嘴忍不住將其打斷??赏蝗话汪斎障氲搅耸裁此频?,緩步朝雅扎錯走去,這一原先吵架的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全都一臉謹(jǐn)慎的看著巴魯日。
“雅扎錯,這老不死的說的對!”巴魯日靠近雅扎錯,確定好鎖鏈綁的結(jié)實后伸手捏住了雅扎錯的臉。
“你出不去了!不管穆勒沁接下來怎樣,要是沒有攻破王庭還好,你還能茍延殘喘,要是他攻進來了,你必死無疑?!卑汪斎漳笾旁e,力氣之大讓雅扎錯感覺到陣陣疼痛,忍不住張開了嘴。而巴魯日也不知為何趁機看了一眼他的口中,他看見在被扉叻打的那一邊,有一道深深的牙印,咬出的血液浸滿口腔。同時他還從雅扎錯破爛的領(lǐng)口處督見那快蔓延至脖子黑青色。
“何必呢?”巴魯日松開了捏著雅扎錯的手然后惡狠狠的拍打著雅扎錯的臉龐。
“話說還有個問題,這么多年了,你找出王庭內(nèi)想要殺穆勒沁的人了嗎?”
“哼!哪有什么要殺他的人,不過是我隨口編的借口,讓他慘死在外也不錯,更何況死在別人手中還不如死在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手里?!毖旁e一口朝巴魯日臉上吐出含了許久的血液,氣的巴魯日揮手就給了雅扎錯一拳。
“你還有多久的時間?”發(fā)泄完巴魯日話鋒突然一轉(zhuǎn)朝雅扎錯繼續(xù)問道,而因為疼痛咬牙切齒想要裝作不在乎的雅扎錯也是被問的愣了神。
“問題真多。”雅扎錯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但還是回了巴魯日的話,“估計就最近的事了,滿意了嗎?”雅扎錯聲音突然變得微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
氣氛在此變得沉默,三人都沒有開口任由時間慢慢流逝,直到過了近一刻鐘后,巴魯日才開口繼續(xù)說著。
“透露你一件事,今夜其格牙就會夜襲,我想勸他但他不聽,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等了這么久,雅扎錯終于等到了巴魯日來的原因,他知道這件事,巴魯日會時不時給他送來報告,在所有人看來,都像是在嘲弄這位被囚禁的前任可汗。
“你應(yīng)該支持他的?!毖旁e因為腹部疼痛聲音有些低沉且顫抖,但他的眼睛卻堅決的看著巴魯日。
巴魯日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說著:“不想做太多犧牲而已?!?p> “可一切大業(yè),都會難免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