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臨陣磨槍，既快又光（第四更）
沈明鏡有些惱怒，雖然以他的實力，面對氣海一輪之境的喇嘛也未必不能取勝，但要自己以弱勝強，未免太欺負人了吧。
他瞥了一眼其他師兄弟，雖也有氣海境武者，但并不多，且沒有氣海二輪之境的高手，心下頓時恍然。
相比起蒙古密教金剛宗一行人，他們這些羅漢堂弟子明顯是遜色了一籌，而且若是沈明鏡料想沒錯，這些小喇嘛極八成也是修煉了《龍象般若功》。
《龍象般若掌》共分十三層，第一層功夫十分淺易，縱是愚笨之人如七情惡鬼，只要得到傳授，一二年中即能練成。
第二層比第一層加深一倍，需時三四年。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加深一倍，需時七八年。如此成倍遞增，越是往后，越難進展。
待到第五層以后，欲再練深一層，往往便須三十年以上苦功。密宗一門，高僧奇士歷代輩出，但這一十三層“龍象般若功”卻從未有一人練到十層以上。
這功夫循序漸進，本來絕無不能練成之理，若有人得享千歲高齡，最終必臻第十三層境界，只是人壽有限，密宗中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終了之前練到第七層、第八層，便非得躁進不可，這一來，往往陷入了欲速不達的大危境。
北宋年間，藏邊曾有一位高僧練到了第九層，繼續(xù)勇猛精進，待練到第十層時，心魔驟起，無法自制，終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終絕脈而死。
金輪法王是個不世的奇才，潛修苦學，進境奇速，竟爾沖破第九層難關，達到了第十層的境界，當真是震古爍今，雖不能說后無來者，卻已前無古人。
相比起來，白象法王一把歲數(shù)，修煉到了第八層，已經(jīng)是非常不易，但畢竟不及金輪法王這等不世奇才，怕也是行了躁進之功，否則有生之年也達不到這等境界。
龍象般若功一直是極具爭議的武功，有人說是嚴重被低估的武功，當年金輪法王入中原，練成了第十層的龍象般若功，足有十龍十象之力，能與中原五絕周旋了，若是修煉到了第十三層，那還得了！
又有人說是嚴重被高估的武功。理由很簡單，這根本是練不成的神功！
金輪法王為不世奇才，到了一把歲數(shù)才修煉到第十層，天壽已近，但按照修煉時日成倍增長來算，縱然再給金輪法王兩三百年時間，也未必就能練到第十三層。
正是因此，這功法雖說厲害，但又有什么人可以練成？再者，這門功法的始創(chuàng)者也不知何許人也，怕也未必就練到了第十層以上的功力，后面的內容怕是臆測而來，做不得數(shù)。
不過沈明鏡也不去計較《龍象般若功》第十層乃至第十層之上如何，有一點可以確定的，這就是前幾層還是比較好練的。
天資愚笨之人，有人指導，也可以在一兩年內練成第一層。
也是因此，這些小喇嘛的歲數(shù)其實也不算小了，遠不及白象法王，但也怕是有第三層甚至是第四層的龍象般若功。
相比起來，少林羅漢堂武僧所學的武功無疑是遜色了許多，怕是同境界之下，也未必是人家的敵手。
“我這便宜師傅恐怕根本沒覺得我能贏，明知必敗無疑，但依舊派我出來，應該是為了從喇嘛的武功上面窺探出一些奧妙，隨后再以氣海境修為的其他弟子制勝克敵，勝多負少，依舊是勝了?！?p> 想到這一層，沈明鏡不由是一陣不忿。他知道，無色禪師真正看不起的人是戒相，而不是他沈明鏡，但這事兒既然給自己碰上，自然不會高興。
正當沈明鏡無比郁悶之際，無色禪師卻是一步上前，向著白象法王高聲說道：“法王，我這弟子實力明顯遜色一籌，又年紀小了一點，可否容貧僧臨時指點一二？”
白象法王哼了一聲，道：“你們中原有句俗話，叫做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但是實力的差距不會在段瞬間發(fā)生改變。”
他的漢語并不算瞄準，有著濃重的外族口音，但大家都能明白，雖是出口嘲諷，卻也沒有不同意無色禪師的要求。
無色禪師也不以為意，權當沒聽見譏嘲，反而是拉過沈明鏡，悄聲說道：“待會兒動起手來，盡量不要與對手硬碰硬，需是保持一定距離?！?p> 無色禪師與白象法王交過手了，也算是見識過了密教的護體神功——龍象般若功，知道這門功夫的力量，力量無匹，所向無敵。
沈明鏡點了點頭，卻又道：“師傅，我要如何取勝？”
“你想取勝……”無色禪師皺了一下眉頭，還真別說，他就沒看好“戒相”和尚，只是打著試探對手的心思。
不過，這徒弟既然有取勝的念頭，他也不好打擊信心，只得道：“辦法不是沒有，這龍象般若功應該是一門激發(fā)潛能，發(fā)揮強悍力量的發(fā)勁功法，屬于外功居多，至于內功心法，以為師之見，應該是另有法門，那些小喇嘛只怕是沒能學到?！?p> “所以，他們的功夫當是與金鐘罩之類的橫練功夫相若，有罩門弱點，但破起來不簡單……總之，你可嘗試去點對方的要穴，或許功力不深，穴位還受制也不一定?！?p> 沈明鏡點了點頭，但依舊是一副為難的神情，楚楚可憐的說道：“師傅，反正都臨陣磨槍了，你不如傳授我一門厲害的絕學，比如要與他保持距離，便傳我一門隔空傷敵的武功吧。”
“隔空傷敵？”
說起隔空傷敵，一般人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暗器了，無色禪師也不例外。
不過，少林不是蜀中唐門，加上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作風，也鮮少有僧人研習暗器。
菩提院倒是有一些暗器手法，比如少林鴛鴦枕。
但無色禪師不是菩提院首座，而是羅漢堂首座，一身功夫主要是在雙拳之上，否則也成不了羅漢堂首座。
正是因此，要他如何傳授沈明鏡暗器功夫？再者，暗器功夫講究的是手法，是技巧，哪里是一時半刻就能學會的。
無色禪師雙眉緊鎖，細細考慮起來：“暗器不行，少林七十二絕技里面倒也有幾門隔空傷敵的指法，可惜無不是需要高深的內力輔助，且七十二絕技，哪里是一時半刻就能學會的。”
沈明鏡看著無色禪師思索，知道有戲，又忍不住提點：“師傅，我聽說獅吼功是以內力傷人，震傷臟腑，令敵肝膽劇烈，心驚膽戰(zhàn)，毛骨悚然……”
無色禪師也是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對！獅吼功確實是個應對之策，不過此乃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不可隨便傳授，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領悟的。再者，獅吼功是般若堂的武功，可不是我們羅漢堂的?！?p> 獅吼功，即獅子吼。
據(jù)聞釋迦摩尼誕生之時，以一手指天，一手之地，作獅子吼，云：“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獅子吼一說由此而來。
這門聲波功赫赫有名，為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若是配合般若堂的內功《降龍伏象功》，修煉到高深境界，可施展更為精妙的《佛門獅子吼》。
不過，哪怕是普通的獅子吼，也是極難修煉，非是短時間內可以修成。且這聲波功有賴內力修為，沈明鏡是煉氣十輪之境，對手是氣海一輪之境，內力的巨大差距，恐怕獅子吼效力有限。
但沈明鏡卻是不管不顧，非要學《獅子吼》不行。
羅漢堂的拳法、棍法之類，前者是不需要了，后者是打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沈明鏡刻下對羅漢堂的需求，無非是內功以及他所不熟悉的武功，這聲波功正是一類他所欠缺的武學。
“也罷，就傳授于你吧。”無色禪師出身草莽，頗為豪爽，加上心底里派出戒相和尚去試探龍象般若功，稍有些愧疚，才是答應了下來。
“師傅，有秘籍嗎？”
“為師口傳與你，不也一樣嗎？”
沈明鏡心中早有計較，指了指白象法王，輕聲道：“師傅，那白象法王功力高深莫測，聽力定然也是不凡，若是給他聽去了咱少林寺的絕學，你我可都成了大罪人了。你直接給我秘籍，我自己體悟，若有不懂，再委婉詢問你，該是不成問題?！?p> 無色禪師微微一怔，他倒是沒注意到這點。不過仔細一想，的確有幾分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給白象法王聽去了，少林絕學也就外傳了。
不過，無色禪師也沒這么巧合，身邊帶了《獅子吼》的秘籍，當下是直接讓弟子跑去取了紙筆，臨時默錄了一份，才是交給沈明鏡。
“你們有完沒完？還要拖到什么時候！”等了小半炷香的時間了，白象法王也不免有些生氣。
他之前是覺得自己的弟子虛長幾歲，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修為也是遠勝對手，怕是贏了之后，借口不服，才是故作大度，給了沈明鏡臨陣磨槍的機會。
不過，沈明鏡和無色禪師搗鼓了這么久，他白象法王就是再有耐心，也要消磨殆盡了。
無色禪師皺了下眉頭，正欲找些借口再拖延一時半刻，卻見沈明鏡唰唰唰幾下，竟是將無色禪師默寫出來的獅子吼秘籍撕毀，淡然道：“師傅，我已經(jīng)領悟了獅子吼。”
當然，他不會和無色禪師說，他是利用系統(tǒng)的速成之力，瞬息間掌握了獅子吼，仿佛日夜不息的吼叫了六七年，吼聲如獅，不只是登堂入室，更已臻至大成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