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孟明際復(fù)又翻墻往了哪里而去,倒是月若自蘇家回來的第二日,便正門入,墻頭出,拉著青洛便往蘇府后院跑。
“月若!”青洛停了腳步,說什么也不肯跟著月若往前走了。
“今日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便往外奔?!?p> 嘆了口氣,月若這才將前番往蘇家的見聞一一據(jù)實說了,默默盯著青洛,只等個回應(yīng)。
有了自家那遭子事,青洛早不似前年那般幼稚,將兵書里的全放在紙上。不論官場上,亦或是仁義道德背后那些腌臜,青洛也知了不少。
聽罷月若所言,青洛心下有了猜測,“莫非你那表兄尚且在世?”
月若望向青洛的眸子猛然睜的大了些,繼而沉思片刻,方開口道,“我們且快些走?!?p> 青洛知月若也是個伶俐的,這般端倪自不可能看不出。
一路往蘇家而去,月若半晌兒忽地開了口,“我四歲那年在祖父書房里見過姑姑畫像,如今隔的久了,記憶便也模糊?!?p> “而后祖父去世,院落便上了鎖……”拉著青洛疾奔的月若停下步伐,原地站了。
“自姑父家回來,我本是不敢肯定的,只覺那小公子面熟的很。便特地借著尋書的緣由,往祖父書房去了一趟。”說罷,月若微微瞥眉,“那小公子果真與姑姑有七分肖像?!?p> “你可想過與令尊言說此事?月伯伯絕非迂腐之人,斷不會將當(dāng)年那事怨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府中上下……便是全京兆,皆以為表兄早夭,與姑姑一同去了。如今無有實證,自是無人敢信?!?p> 月若這話說的自是有道理。若是無憑無據(jù)的,月安照便帶了人往蘇家府邸好一番搜尋,莫說落了蘇家面子,便是月家也落得個仗著官職欺壓下官的名聲。
且不說若是蘇承漠當(dāng)真隨著母親一同去了,便是打草驚蛇,反倒害蘇承漠白白丟了性命。
月若不敢做這傻事,只好暗地里去再尋那小公子一番。若是親口認(rèn)了,月若便想方法先將那小公子帶出蘇府才是。
言語間,已至蘇家府邸。照例翻上墻頭,順著黛瓦疾行。
“洛!”一眼便看見那熟悉的身影,月若正待指給青洛看,便見青洛已然翻下墻,進(jìn)了蘇府里去。
六月里的京兆城實在是不給人絲毫喘息的機(jī)會。便是站在那里,待上半炷香的功夫,也要讓人汗流浹背。
更何況此時于露天打掃?便是不害了暑熱,尚是好的。
冬日里惱人的單衣,到如今反倒成了蘇承漠難得的救贖。汗水順著鬢發(fā)淌至地面,方才落地,便被太陽蒸干了去,可憐的人兒卻是連拭汗的功夫都難得。
本應(yīng)該初具少年模樣的蘇承漠,如今身量倒是還比不得月若,便是藏入災(zāi)年的難民堆里,也不易分辨的出。
一片陰影……兩片陰影。
蘇承漠手下不敢停了灑掃,卻不由得微微打起顫來,佝僂身子,感受蜷縮帶來的安全感——確是以為何時又做了什么,惹得大人與公子不快。
“你……”
聽出聲音是那日來的月家小姐,蘇承漠僵著的身子才算微微直了起來。
月若帶著青洛繞到蘇承漠的面前時,蘇承漠依舊低著頭。
云劃過天上的太陽,映入月若眼中的光也跟著顫了顫,“你可是姑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