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嬌好一陣羞惱,卻到底是沒有甩手離席的底氣,這脾氣自然是撒到了姚風(fēng)致身上,后者卻樂得哄著。
宴席之上打碎了茶盞本就不是什么風(fēng)光事,這夫婦二人倒是蠻不在乎,在坐的只覺得與鄭嬌一處,尚是落了身份。
“本就是借著他人身份來的宴上,這般行徑,倒是不嫌丟了人家的臉面去?”前面那夫人含沙射影,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此時(shí)正心堵。便聽白蘭亭的夫人和睦王姬直白的將心里話道了出來。
“你,你……”鄭嬌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了對方身份。
鄭嬌聽哥哥鄭知岑說過這位和睦王姬在西戎如何受寵,以至于若非是嫁給了心儀之人,便是割城讓地,西戎王也不可能讓這嫡親的妹妹入大酈和親。
“我如何?”和睦王姬自小騎馬提槍,開口便帶著三分氣勢,叫夾著花糕要往嘴里送的鄭嬌抖了三抖。
若說這和睦王姬緣何厭惡鄭嬌,倒是要提一提先西戎王廣納后宮帶來的那些腌臜。
這白家夫人和睦王姬與當(dāng)今西戎王乃是一母同胞,乃是先西戎王王后所生。
先西戎王膝下兒女無數(shù),為了那唯一的王位,你爭我斗,最后沒剩下幾個(gè)。
孩子多了,自然沒什么感情,先西戎王滿心都在這一代比一代小的江山上。便如同養(yǎng)蠱一般,隨著一眾兒女們斗個(gè)你死我活,好選出個(gè)堪當(dāng)重任的來。
若不是先王后尚且懷著孩子為先王妃害死,先西戎王最有感情的小女兒平白無故被卷入紛爭,最后拿著一碗毒藥,就要喂給先西戎王,這養(yǎng)蠱般的爭斗恐怕一直難以停歇。
和睦王姬因此恨透了不專一的男人,亦恨透了同先西戎王妃那般只會(huì)用花言巧語迷惑他人的女人。
很顯然,面前這夫婦二人算是占了個(gè)徹底……
雖是有這般插曲,身為白家夫人,月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和睦王姬放棄了對鄭嬌的針對,只等著鄙人自己出丑。
春日里肝火旺盛,月家有著修道的國師月英,這宴席自然也就有了指導(dǎo)。
平素的百花花糕里多是牡丹之類的富貴花,此番月家的花糕里則是由菊花、玫瑰、桃花三者替代,平肝清熱,護(hù)肝明目,恰是春日最適。
花糕甫一抬上來,便是玫瑰悠長芳香,繼而由菊花的清苦替上。入口苦而回甘,在末了兒帶來幾分清甜,滿口生津。
緣著尚未過驚蟄的緣故,月家京郊的農(nóng)莊將菠菜供上來做湯。鵝蛋滯氣,同雞蛋一樣,要做成蛋花湯才易消化,如此二者一配,倒是鮮美。
宴飲過后,哪里少的了花神廟祭拜與吟詩作對。
蘇家那沽名釣譽(yù)的蘇承海一家未有女眷,自是未至這花朝節(jié)。換言之,若是父子二人此番隨月家而來,自然亦是早便要蘇承漠準(zhǔn)備了。
天青云淡,湖光春色,桃花撲上女兒面,插柳許蔭少年郎,吟詩作賦的雅興自是隨風(fēng)而至。
方才不再言語的各家男女,此時(shí)皆是等著鄭嬌出丑——京兆城的女兒家,便是父母按閨秀來培養(yǎng)的,詩文也是不一般的。
未見蘇家父子,想著攀附蘇家的沒了興致,倒是也樂得看鄭嬌與姚風(fēng)致鬧笑話。
“在這佳節(jié)里,這姚家鄭夫人方才落了茶盞,恐怕驚了花神,不愿光臨京兆了。稍后作詩,還請鄭夫人莫要推辭?!?
慈蓮笙
這里鄙人用的就是鄙陋淺薄的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