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既然已經(jīng)有了打算,便打算逢流民,遇縣令便亮明身份,不再隱藏——左右往洞庭采砂石的軍隊也該趕過來了,倒也沒有后顧之憂。
一路順順利利到了縣令府衙門口,倒也未曾遇上攔路流民,倒是這縣令府衙,月安照憑著這一路上所見所思,想來不是易與的……
“月大人?!睂⒅粮茫粗慌缘目蜅?,鄭知岑想月安照請示起來,“月老爺?”
這算是一路上二人的暗語,便是字面兒意思,是以富商身份入府衙探問,還是亮明身份。
“鄭大人,便如我們所說的,朝廷特派我等來此,便要鎮(zhèn)住場面?!?p> 莫看月安照不是那種做什么都要明確說出來表功的,但身后這些隨行的士卒總是要有所激勵,才能奮不顧身而為。
“月大人說的有理,我等皆是朝廷派下來同百姓共患難的,便是龍?zhí)痘⒀?,也是闖得的?!蹦贻p這一輩人或是承了祖業(yè),或是年紀(jì)輕輕便層層闖到了這里,鄭知岑即便不是佼佼者,又哪里能理解不了月安照的目的?
龍?zhí)痘⒀?,總要有人一闖,自古至今,皆是如此。是成是敗,既是人事,也是天命。為國為民,雖敗猶榮。
如今還未見縣令,也不好直接去驛站,若是當(dāng)真有什么勾連隱藏的,反倒是打草驚蛇。
二人往一旁客棧整理了一身官袍,再出來便更是蕩蕩浩然氣,不提容貌幾何,一雙眸子里的坦蕩,只叫百姓心安,亂者散魄。
“鄭大人?!?p> “月大人?!被ヒ玖艘欢Y,月安照看著眼前這小輩,心中更是滿意。
少年郎,冠衣袍。一雙騰云履,好比謫仙曲!
回憶起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月安照心道:今往后,這大酈交到了晚輩后生手里,有當(dāng)是好一番盛世泰安。
風(fēng)未起,一身堅毅,兩袖清風(fēng),月安照追上了鄭知岑的步伐,滿心抱負(fù)好似有了托付……
“月大人?”
似是感受到身旁這位長輩對自己態(tài)度的變化,鄭知岑還當(dāng)是有何要事,“可是有何事要指點下官?”
“無事,無事,且走罷……今日恐是好一場惡戰(zhàn)?!?p> 看著面前的鄭知岑,想起京城那一雙半少年能臣,月安照忽然擔(dān)心起鄭知岑的安危來。
若是這四人將來皆能在太原公主手下,大酈之盛世定當(dāng)更勝!
說話間便已然到了縣令府衙門前。原先的雕梁畫柱已然被雨水沖刷的看不見幾分顏色。
打門口兒往里面望去,恐怕連內(nèi)里都淹了水——這般的衙門,除卻無人大打理,便只剩下明官清政,能堪稱一方父母官的清廉者能將衙門做出如此境況來了。
“來者何人?”
如此看來,顯然不是前者。可若是后者,哪里能叫這水患發(fā)展到此時這般嚴(yán)重?
叫門口的衙役進(jìn)去同傳,一進(jìn)一出的功夫兒,便聽里邊兒好一陣悉悉索索,旋即便見一灰青衣袍中年往門外而來。
“我早便遞了信到上面去,一直也未收到朝廷回應(yīng),哪里可能派了特派大臣來處理我這小小鄂南的水患來?”
踏出府衙門,看著面前一眾人等,鄂南縣令吼道,“爾等可知,冒充朝廷欽差,其罪誅九族猶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