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三思!”
聽見皇帝酈璟將夜玉蒼斬首之罪改做了流徒千里,孟箐就差撞柱明志了。
“陛下,那夜玉蒼貪污枉法一事證據(jù)確鑿,若是以輕飄飄的流徒治罪,恐怕難安民心!”
這事兒同鄭知岑直接相關,如今雖是因為治水升了官,可以在早朝上有一席之地,鄭知岑也不好開口,說話的便一直是其恩師孟箐孟中丞。
“微臣以為,夜玉蒼貪污枉法一事,到底沒害出人命來,一介書生流徒千里,發(fā)配做勞役,已是重罰。”燕厝從隊伍中走出,同孟箐爭論起來。
“若是如此,豈非人人敢于貪贓枉法?到底沒甚么重罰,倒是叫清官廉者如何自處?”孟箐到底是在這朝堂上站了幾十年的老臣,懂得如何說道眾臣的心上。
眼見著燕厝是不可能爭的羸,皇帝也不想要青浦卷進這場無謂的爭論之中,遂是道:“朕心意已決,不必再說?!?p> “若是還有什么要事便奏上來,無事便散了罷!”
下手的孟箐在聽聞皇帝酈璟言語后,眸光都跟著灰敗下去。
果不其然,皇帝還是為了皇后一再退讓,孟箐這班守舊派老臣最是看不慣“后宮干政”,此時抓住了把柄,知道廢后不可能,便借此要酈璟廣納后宮。
“陛下,皇后娘娘一人獨大。自古以來后宮干政便是禍國殃民,還請陛下選秀。”
孟箐只當自己想的便是實事,也不顧旁的了,將這幾年來無人敢提一句的納妃提到了明面兒上。
家中沒有適齡的姑娘,孟箐確實為的不是自己,可卻到底是狹隘了思想,又觸了皇帝的逆鱗。
“孟中丞,此事朕說過?!?p> 果不其然,皇帝酈璟在此事上是半點回轉(zhuǎn)余地也沒留過,“嫡庶爭權(quán)才是真正禍亂皇室者?!?p> 話已至此,孟箐一則是情緒控制了理智,二則亦是騎虎難下,“陛下,臣知道陛下同皇后娘娘伉儷情深,但還請陛下為大酈考慮!”
“朕說過,便是朕死,朕這一生也只有皇后一人。”
“孟卿年紀大了,與其操心朕的家事,不如去操心操心自家的家事。”
孟箐這些年到底是有些居功的,憑借自己老臣的身份便口不擇言。酈璟決定還是敲打一番的好,“朕可聽說,孟卿的侄兒日日不著家門。”
“之前東萊之戰(zhàn)憑功抵過,朕便不做追究,若是按孟卿執(zhí)意認為的,應當嚴罰立威,那孟卿的侄子按律當斬!”
酈璟雖是當真動了怒了,卻也不可能真的把口里說的拿去做,不過是抓住孟箐的死穴,好好敲打敲打罷了——那孟明際有意思的緊,當皇帝的惜才,怎可能輕易斬殺了去,不過是說來嚇唬孟箐的。
聽了酈璟說道自家那不爭氣的侄兒,孟箐方才的氣焰當即弱了下去,“是臣逾越,萬望陛下恕罪?!?p> 雖說仁慈圣明,酈璟能從當年那般境地闖到現(xiàn)在,到底也不可能沒有半點殺伐之氣,不過是平日里收斂起來。
到如今孟箐敢恃資歷口不擇言,皇帝酈璟便不可能留面子。否則莫說帝王之威儀不再……若是親掌大權(quán)卻連妻都護不住,這皇帝倒不如交給別人來做!
“無事便都退了罷?!贬B璟本就是下詔通知臣屬罷了,白白窩了一頓火氣,甩甩袍袖,去清寧宮尋皇后夜嘉芙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