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退回給太后
新婚第三天,顧滿和趙意川回門省親。
顧滿現(xiàn)在身份特殊,回門也要享受最高規(guī)格。
看著跪在地上給她行禮的顧慶松和秦蘭母子,她心里一陣舒爽,她向來不是那么寬宏大量,仇人對她俯首稱臣才是最爽的。
欣賞夠了,她才走過去把他們扶起來。
趙意川哭笑不得,小姑娘的小心思幼稚又好笑。
幾人坐在圓桌跟前吃完冠冕堂皇的一餐便散了,顧滿幾天沒見老太太,有一筐子話要說,趙意川也終于有機會和他的大舅子聊一聊。
趙意川靠在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撒著魚食,散漫又慵懶,頗具一個逍遙王的姿態(tài)。
常樂王從來不參與政事,就連上朝都是看心情上,逍遙風流在外,好不快活,顧謹怎么也看不出來他是個有野心的。
他走上去,行禮:“王爺?!?p> “顧將軍?!壁w意川把魚食全撒出去,“如今我該叫你大哥了?!?p> 顧謹眼睛一瞪,誠惶誠恐,“微臣不敢。”他的大哥是皇上,他要是應了那才是找死。
趙意川笑笑,背著手走到他跟前:“你與小滿早談過了,拋開小滿不說,你是怎么想的?”
顧謹掌著西北軍權,西北乃是軍政重地,所有的權力是所有駐地最大的,換句話說,他在西北這么多年,完全有擁兵自立的能力,他若是到了自己陣營里,趙意川奪位就成功了一半。
“如今西北未定,匈奴依然蠢蠢欲動,微臣只想守護一方百姓,朝堂之事,微臣不懂?!?p> 言下之意就是他誰也不站,他只忠于皇位,誰是皇帝他就忠于誰,倒挺聰明的。
趙意川點點頭:“那若是不拋開小滿呢?你怎么想?”
顧謹呼吸一滯,眼里全是失望,自打母親去世,他學武也好,入軍隊去西北也好,都是為了兩個妹妹。
他原是想賭一把,想賭趙意川并不會拿顧滿威脅他,但他卻還是不能免俗,要充分利用自己身邊所有的人,若是他不答應,顧滿一個小姑娘,不就是他的池中玩物。
他嘆了口氣,低聲道,“微臣自當為王爺效力?!?p> 趙意川笑笑,轉過身看搶食的魚,卻突然瞟到抱著胳膊站在橋尾的顧滿,一臉的冷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笑容霎時僵住,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想利用人家是一回事,真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顧謹也看到她,叫了她一聲,顧滿緩步走上來,“祖母叫你們過去說話?!?p> 顧謹點點頭,自顧自下了橋,顧滿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趙意川還站在原地,皺著眉問:“還不走?”
趙意川長呼了口氣,三兩步跑到她身邊,“我以為你生氣了?!?p> “如果我哥不答應,以后你會打打罵我甚至殺了我嗎?”
“不會?!?p> “那不就完了,本來我們也是互相利用的,沒什么好生氣的?!?p> 趙意川看著她,忽然覺得好笑,她那晚只說與他的目的不沖突,但到底他還是不知道她的目的,現(xiàn)在想想,顧謹?shù)膿拇_實有些多余了,自己的命才真的捏在顧滿手里呢。
其實顧謹說的也很清楚了,只要顧滿在的一天,他就會幫趙意川,世上沒有如果,親情總是砍不斷。
*
新婚第八日,太后塞進來的側妃,如月姑娘,歡歡喜喜地進了府。
整個內(nèi)宅,除了顧滿之外,就她尊貴了,是可以寫進雨蝶的側妃,若是顧滿死了,她是可以被名正言順抬成正妃的。
于是一瞬間多了許多巴結如月的人,各種獻殷勤,在這之前,能有這待遇的還是懷了庶長子/女的林清安。
兩人的矛盾這就來了,林清安身子嬌貴,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幾年,哪里能忍受不被重視,三天兩頭就要去找如月的麻煩。
顧滿光處理兩人的矛盾就焦頭爛額,還沒等她喘口氣,兩人就又來了。
林清安直接沖進來,撲通一下跪在了顧滿面前,哭哭啼啼道:“娘娘,您要為我做主啊!”
顧滿一頭磕進了賬本里,緩了一會兒才抬頭,“又怎么了?”
林清安哭天抹淚道:“側妃娘娘她將我房里的下人全都叫走給她干活去了,我還懷著身子,娘娘您要為我做主啊!”
顧滿捂著臉,“昨日她搶你血燕,前日你搶她的新品胭脂,大前日她又搶你的的新布料,你們是每天沒事兒干嗎?”
“娘娘您要明察呀,是她先欺侮我的,我一個孕婦能做什么?。俊?p> 能做得多了,顧滿心想,她仗著懷孕撈了多少好處她全當看不見,還要仗著懷孕在人家新婚之夜把趙意川從如月那里叫過去。
不只是她,趙意川也快瘋了。
顧滿怒從心中起,快步去了如月的華儀閣。
一進去就看見一群下人把屋子外面的花搬到屋子里面,屋子里面的花搬到屋子外面,下人們搬的滿頭大汗,如月坐在門口一邊喝茶一邊指揮。
再過幾天就入夏了,天氣悶熱,下人們何其無辜要頂著大太陽做這樣的事情,顧滿眉頭一皺,怒吼一聲:“都停下!”
眾人一停,看見她就像是看見了救星,如月略略驚了一下,就招呼著人搬椅子請她坐了。
顧滿坐下,沖著兩人怒道:“跪下!”
兩人一抖,從前做下人被命令的恐懼感迅速騰升,又迅速壓下去,左右她也不能再把她們送回宮里,這也是她們作的底氣。
顧滿壓制著怒氣,“如月,我問你,這些下人都是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折磨他們?”
如月有些委屈道:“妾身房里人手不夠,這才叫了清安妹妹房里的人來,娘娘要明察?!?p> “是嗎?做什么人手不夠,屋里屋外的花搬來搬去好玩兒嗎?”
林清安附和道:“就是,明明就是折磨我房里的下人......”
“你閉嘴!”她還沒說完就被顧滿打斷,“你還好意思說,如月入府一個月了,你日日找她作對,你不是懷著身子嗎?不用養(yǎng)胎嗎?”
兩人撇了撇嘴,禁了聲。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日日如此,很好玩兒嗎?還是宮里的嬤嬤沒教你們規(guī)矩,要不要現(xiàn)在我稟告太后娘娘,叫你們重新回去學規(guī)矩?!”
兩人臉色一白,若是真的再進了宮,那定然是有去無回,棄子能活下來就是主子開恩了。
兩人齊齊開始求饒,團結的就像一個人。
顧滿并不覺得兩人能聽進去,氣的將手邊的杯子掃了下去,杯子碎了一地,“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再有一次,我就把你們送進宮,到時候太后是重新教你們,還是判你們無禮,賜死你們,都與我無關了。”
說完就不管兩人連滾帶爬的求饒,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