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梳理著張月瑤的頭發(fā)。漸漸的,陳緣放松了,不再緊張了。
張月瑤看著鏡子中不知是全神貫注,還是神游物外的陳緣,主動挑起話題,說“我這一頭白發(fā)……你覺得奇怪么?”
陳緣馬上搖頭,說“我覺得我的紅發(fā)更奇怪?!?p> 張月瑤一愣,說“你的紅發(fā)是真的?”
陳緣點頭。
“那你的豎瞳呢?”
陳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也是真的。”
張月瑤“……。”
陳緣說“我的故事有點長,現(xiàn)在不方便告訴你。然后你打算什么時候跟我走呢?”
張月瑤說“看你唄。”
陳緣說“那我建議你現(xiàn)在就跟我走。我是用計跑出來的,現(xiàn)在帶你回去剛好,不然我還要想一次辦法?!?p> 張月瑤問“是去西陸嗎?其實我有點擔(dān)心,我總覺得我去不了西陸?!?p> 陳緣說“那就不去西陸?!?p> 張月瑤問“不去西陸那我們能去哪里?”
陳緣說“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請你相信我?!?p> 張月瑤點頭。
給張月瑤梳理好頭發(fā),兩人便開始收拾東西。好在張月瑤過慣了簡單的日子,也就沒什么要帶的,只拿了幾件有紀(jì)念價值的小玩意,便跟著陳緣下樓。
二人本來還想去找張月風(fēng)道別,但沒想到剛開門就看到了一張小桌子,上面還放有一套精美的嫁衣,讓張月瑤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陳緣一驚,還沒想到要說啥,就看見林伯詭異的走出陰影,說“少爺正在喝酒,讓你們別打擾。這里有他寫的兩封信,二位一人一封,請回去后再看。另外這里還有一套夫人傳下來的飾物,請帶走?!?p> 陳緣趕緊從林伯手中接過東西,慎重的裝兜。張月瑤則小心的疊好嫁衣,將它抱在懷里。
林伯補充道“這一套飾物是夫人死前留下,給小姐出嫁穿戴的,希望您能保管好。”
好家伙,陳緣感覺自己冒犯了。趕緊把兜里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娘椢锬贸觯嵵氐挠靡粔K白布包好,然后塞懷里。
隨后陳緣問“那嫁衣呢?也是?”
張月瑤替林伯回答,說“這是我以前親手做的,不過因為想偷懶,便撒嬌讓哥哥幫我刺繡。只是在這件事后不久,我便覺醒了星命,就忘記了這回事。但從衣服上的刺繡數(shù)量與質(zhì)量來看,哥哥沒忘,這些年也沒偷懶?!?p> 陳緣突然覺得壓力山大。
隨后林伯一步后退,走回陰影。別說身影,甚至連氣息都消失了。這讓陳緣的心忍不住一跳,懷疑這是個大高手。
張月瑤倒是見怪不怪,對著林伯消失的方向揮手,說“師父,我走了。”
陳緣的心跳的更厲害了。
林伯的聲音從暗處傳來,說“小姐,老頭子說過很多次了。我的槍法您想學(xué)隨便學(xué),但我真當(dāng)不起您師父?!?p> 張月瑤固執(zhí)的說“但您就是我?guī)煾福 ?p> 林伯微微嘆了一口氣,一道便白光飛到張月瑤身前。隨后這道漂浮在空中的光芒逐漸暗淡,在光芒中隱隱露出輪廓的長槍也漸漸縮小,最后變成了一根漂浮著的小木簪。
陳緣傻眼了,這還真是個高人!如果他沒看錯,這小木簪也絕對是個法器!是連他都沒有的法器!
林伯說“那這槍您帶走?!?p> 張月瑤驚訝的說“這不是孤云嗎?您把它給我的話您怎么辦?”
林伯笑了笑,說“我一個沒幾年可活的老頭子,沒傳人就算了,有的話何必把它帶墳?zāi)估??您放心把,帝都安全,沒了它我一樣養(yǎng)老?!?p> 張月瑤猶豫了一會,這才收下這個小木簪。而陳緣看到這一幕,都不知該酸還是該感動。
他可是正牌的修道之人?。]法器。而張月瑤是星命者啊!有法器。這……。
陳緣忍不住一嘆,但也只能跟張月瑤一起朝著林伯作揖,說“那我們走了?!?p> 林伯沒回話。張月瑤熟知林伯的性子,知道他多半是走了,便也拉著陳緣走。
路上,陳緣忍不住問“這位林伯到底啥來歷?”
張月瑤搖了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被我父親救回來的。那時他明明跟父親一般大,也只是個普通人,卻老的飛快,但修煉也是神速,只可惜他修的是魔功……?!?p> 陳緣回想了一下張步光獲得真經(jīng)的經(jīng)歷,再重點圈了一下‘救’這個字,心里有了猜測。
林伯多半是個被魔道擄走做實驗的普通人,好運的被張步光給及時救走,雖然損了根基,但保住了小命。只是他修的是魔功,所以哪怕他修為不低,真實年齡也與張步光一樣,但壽元依舊不夠,甚至不能活夠一甲子……。
兩人心情沉重的走到院子的圍墻下。
張月瑤問“要翻墻嗎?”
陳緣搖頭,說“等下我會把你變成一只貓,然后自己也變成貓,等下你跟著我走就行?!?p> 張月瑤點頭。
隨后陳緣施展法術(shù),將自己與張月瑤變成兩只黑貓,一前一后的翻墻出門。
而另一邊。何然在馬車上等了又等,終于等到了陳緣自己翻窗進車。
他心懷怒氣的拎起陳緣后頸皮,本想質(zhì)問陳緣出去這么久,到底是去干啥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又一只一模一樣的黑貓翻進來,與他大眼瞪小眼。
何然、張月瑤“.…..?!?p> 陳緣艱難的小聲開口,說“別問,先回去,另外別讓人發(fā)現(xiàn)她?!?p> 何然一聲冷哼,直接把陳緣丟屁股下,讓后猛的坐下,疼的陳緣發(fā)出一陣慘嚎。
“喵嗚~嗷!”
車隊的人又是一驚,連同張月瑤也不例外。
何然一把將張月瑤摟懷里,然后抱著她,將她與自己的臉一同探出窗外,說“各位辛苦了,玄兒自己回來了。不過我突然記起有東西落在四夷館,能否帶我回去拿一下?”
眾人松了一口氣,說“沒問題?!?p> 還有人提醒她,說“天已經(jīng)很晚了,小姐這次千萬要注意,別又讓貓跑了。”
何然一邊微笑著回復(fù)眾人,說“好的?!绷硪贿厔t發(fā)憤似的暗中扭動屁股,碾的陳緣口吐白沫,卻不敢吱身。
張月瑤看到這一幕,眼神都呆滯了!
隨后車隊再次返回四夷館。
到達目的地后,何然將半死不活的陳緣塞袖子里,抱著張月瑤下車。因為之前的吩咐,四夷館中的守衛(wèi)并未上前盤問,而是帶著羨慕的目光直接放行。
而在何然在回到房間后,張月瑤的目光更呆滯了。
一個與何然一模一樣的少女,與又一只黑貓,正躺在床上熟睡。
何然將張月瑤放下,把袖子里的陳緣扔地上后,自己則變成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冷俊男青年,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
“我……這是被另一個男人抱了一路?”張月瑤呆住了。
恰逢陳緣實在是沒力氣了,在何然的幫助下變回人形。隨后陳緣半死不活的朝著張月瑤一指,張月瑤也被何然變回了人形。
然后何然也呆住了。
“我這是……抱著這個女孩抱了一路?”
兩人都在心里臥槽,直到陳緣好不容易緩過來,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