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身世真相
與賀老夫人的激動不同,賀云洲顯得很平淡。
“您覺得我的身世很可恥嗎?”
聞言,賀老夫人抓緊了賀云洲的手,蒼老的眼祈求的看著賀老夫人的眼。
“當(dāng)然不,我的孩子?!辟R老夫人肯定的說。
賀云洲一怔,微微用力回握住了賀老夫人枯瘦的手。
對于賀老夫人對自己疼愛這一點,賀云洲從來沒有懷疑過。
否則,他也不是什么圣父不可能會容忍這么久。
賀老夫人又緊了緊孫兒的手,力圖讓他能理解自己。
“可是云洲我不認(rèn)為,外人可不那么認(rèn)為?!?p> “你曾掌權(quán)賀氏,你知道人言可畏的重要性,你知道的?!?p> 人言可畏。
聽到這,賀云洲眼眸有那么一瞬間掠過茫然。
他的記憶似乎一下被拉回到從前,最初被帶回賀家的那一夜。
……
“義父,這里是?”
一男人直接將小男孩推到一個婦人面前,要不是婦人扶住小男孩險些栽倒在地上。
小男孩不敢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又昂起小臉看著身前這位年輕貌美的婦人。
小男孩還未能回過神來,身后的男人突然大跨步離開。
他猛地掙脫待自己溫柔和藹的婦人,追著男人而且,一把抱住男人的小腿。
“義父!”
“不要丟下我,義父!”
男人想一腳踹開這粘人骯臟的東西,但是瞥見那年輕婦人冰冷的眼神渾身顫了顫。
他忍了忍,蹲下來語重心長,“小東西,她以后就是你的母親了?!?p> “母親?我沒有父母?!毙∧泻⒉荒芾斫狻?p> 男人皺了皺眉,手上用了力,掐的小男孩生疼也不敢說。
“聽話!”
“義父,為什么您又把我……”
“我買你回來不是忤逆我的,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去?!?p> 說罷了,男人好像沒什么耐心,推了一把小男孩。
小男孩原以為會被推倒跌坐在地上,卻猝不及防落在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
那年輕的夫人接住了小男孩,她無比憐愛珍惜的看著懷里的孩子。
年輕的夫人溫柔的笑著,“孩子,你有名字嗎?”
“沒、沒有。”小男孩搖頭。
畢竟小男孩生來奇怪,因為天資聰穎,過分早熟,與孤兒院的人格格不入。
他沒有名字,不知來歷。
被義父帶走后也沒有名字,義父只喊他小東西。
他從未享受過別人的溫暖,除了這一個素未謀面第一次見的年輕婦人。
年輕的婦人將他抱了起來,舉在空中。
她的眼里映出了璀璨的燈光,整個人沐浴在暖燈下熠熠生光,讓小男孩一時忘了掙扎。
“那你以后有名字了?!?p> “你姓賀,賀云洲。”
……
經(jīng)賀老夫人輕聲呼喚,賀云洲的思緒猛然間又被拉回到現(xiàn)在。
賀老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熬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頭,你好不容易到盡頭?!?p> “奶奶。”
“我知道秦箏是個好孩子,但是你為了她就要放棄一切嗎?”
“我……”
賀老夫人打斷了賀云洲的話,既然走到這一步,她索性就攤開來說了。
“想想就連耀宇知道這個秘密的態(tài)度都如此,你再想想別人?”
“如果其他人知道你身上流著的不是賀氏的血,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回到賀氏了?!?p> 賀云洲皺了皺眉,正要說什么。
他突然敏銳的察覺到門邊有一道黑影,止住了話題。
賀老夫人卻同時也順著門邊的方向看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匆匆而過的影子。
賀云洲頓了頓,下意識的想追上去,可這個時候他意識到就算出去也追不上那跑掉的人。
他第一次慌了神,下意識的摸出手機(jī)發(fā)了個命令給凌遠(yuǎn)。
“是秦家那小姑娘嗎?”賀老夫人好像察覺到了什么。
賀云洲按了按賀老夫人的手,安撫道,“是,您不要掛心。”
“早知道我就不說了,不說的話就不會被聽見了,我……”賀老夫人后悔了。
本來以為這個秘密只有他們二人知道,卻不知秦箏竟會在門外偷聽。
賀老夫人又心疼又傷心,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她不是不希望秦箏留在賀云洲身邊,是賀云洲大可以現(xiàn)在忍讓幾分,以后——
等以后回了賀家站穩(wěn)腳跟后,再把人接回來。
可是秦箏那心善的孩子要是聽見了,賀老夫人幾乎能想到后果。
思及此,賀老夫人催促道,“快叫人攔著那孩子?!?p> “她不會走遠(yuǎn)的?!辟R云洲慌神不過短短一瞬,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賀老夫人奇道,“為什么?”
“因為您的病情,她不會走遠(yuǎn)的?!辟R云洲淡然的解釋道。
剛才一瞬間的慌亂是怕失去,但冷靜下來賀云洲知道秦箏不會走。
她是個守信的人,同時她也是個善良的人。
賀氏私人醫(yī)院無人可用,賀老夫人還未康復(fù),賀玄之還虎視眈眈,秦箏不會走。
聽賀云洲這么一說,賀老夫人松了口氣,又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說。
她抿了抿唇,又叮囑道,“云洲,她是個好女孩?!?p> 賀云洲微一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我知道的奶奶?!?p> 想說的話都說完了,賀老夫人好不容易壓下的疲憊感又涌了上來。
賀老夫人撐了一會,再也忍不住,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見狀,賀云洲這才離開病房。
……
秦箏逃似的離開了賀老夫人的病房,令人奇怪的是震驚多余傷心。
她驚訝于賀云洲的身世,要是沒有聽錯的話——
賀老夫人的意思是,賀云洲并不是上一任賀家掌權(quán)人的親生兒子。
怪不得賀耀宇的態(tài)度會對賀云洲那么差,秦箏仔細(xì)一想,似乎一切就順理成章。
不僅如此,秦箏還想起昨天晚上查房時偷聽到許家父女的話,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賀云洲如果身上沒有流著賀氏主脈,一旦公布于眾后果不堪設(shè)想。
“夫人!”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將還在出神的秦箏嚇了一跳。
她看了看,來人竟是凌遠(yuǎn)。
“您原來還在醫(yī)院里啊,可要把我們嚇壞了?!?p> 秦箏奇怪的歪了歪頭,“你們找我干什么?”
“是三——”
“沒什么?!?p> 面對秦箏,凌遠(yuǎn)對這個夫人沒有什么防備心,說的話幾乎不經(jīng)大腦直接脫口而出。
他說到一半才堪堪反應(yīng)過來,“我是說,三爺擔(dān)心您的安全?!?p> “擔(dān)心我的安全,還是怕我跑掉?”秦箏又好氣又好笑。
凌遠(yuǎn)一時無話,幾乎等于默認(rèn)。
她咬了咬牙,氣憤道,“我看他是做賊心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