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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毀滅,我成了全人類的希望

第十八章:你把他吃了?

  樹林里,一個長著蜥蜴臉的中年大叔捧起林小曼的肩膀,激動的晃了晃:“太好了,人類延續(xù)有望了!”

  燈火搖曳,腳下的小河波光粼粼,樹影婆娑。兩個人四目相對,秋波蕩漾,花好月圓……

  林小曼被晃的有點懵,顫著聲音問:“什……什么意思呀?”

  “既然我們是僅存的人類,就有為人類文明之延續(xù)奉獻一切的覺悟。姑娘,你做好準備了嗎?”蜥蜴臉認真且激昂的說,

  他那堅毅的眼神,就好像革命先烈面對刀山險阻,是那般的剛毅不屈,那般的義憤填膺,那般的從容不迫。

  可是,林小曼完全達不到他的覺悟境界,干澀的咽了咽喉嚨說:“叔叔,其實,那邊還有人類的……”

  林小曼指了指蘇小北的方向。

  蜥蜴臉顯然很詫異,剛才太吵,混亂的場面讓他沒顧得上小河對岸,對那一聲槍響也毫無察覺。

  這時,當看到兩個人影踏過石板橋,本能的警覺起來。

  猩紅的舌頭嗖嗖的舔過鼻孔,豎向眼瞳怪異的眨動。

  蜥蜴人機械的歪了歪脖子,把林小曼護在身后,厲目問道:

  “你們是什么人?”

  林小曼急著擺脫蜥蜴人,擠出一個營養(yǎng)不良的笑容,指著他們說:“這個是我男朋友、那個是我姐,都是人類,咱們都一樣。”

  蜥蜴人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看向蘇小北,他是林小曼男朋友?雖然不想接受但也無可厚非,

  但是那個滿臉胡須、長相粗野、抱著白色布偶的俄羅斯壯漢,他是林小曼的姐姐?

  蜥蜴人機械的歪了歪脖子,豎向眼瞳眨了眨,分叉的舌頭舔過鼻孔。

  “不對,他有力量,”蜥蜴人盯著金剛芭比,警覺的說。

  金剛芭比的身上有明顯的力量波動,這是夜屠者和變異人覺醒后才有的特有氣息。

  但是很奇怪,仔仔細細的端詳一番,發(fā)現(xiàn)金剛芭比就是一個抱著白色布偶的普通人,殘破的身體充宿著腥濃的血肉味。

  金剛芭比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走過石板橋,眼睛盯著竹簍里的月筍。

  蘇小北比較圓滑,哈要點背的說:“大叔你好,無意冒犯,您老莫怪哈?!?p>  蜥蜴人看蘇小北的眼神很不友善,甚至帶著敵視,

  林小曼翹首以盼,見金剛芭比走來,懸著的心也有了依托,長長的舒了口氣。

  但金剛芭比顯然不太懂人情世故,奔著月筍直接伸出了手:

  “給我。”

  那態(tài)度就像是在討薪,顯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蜥蜴人豎瞳一眨,一把按住竹簍,機械的歪了歪腦袋問:“你不是夜屠者,月筍對你就沒有用途。”

  “我想要”金剛芭比冰冷的說。

  一瞬間,兩者對壘劍拔弩張。

  大家對蜥蜴人都不了解,參考他能拴兩頭狗熊當寵物,想必也是個狠角色,當即慎重三分。

  林小曼左右看了看,擠出笑容道:“就是一個筍,大家不要搞得這么緊張嘛?!?p>  蘇小北也忙著幫腔,在耳邊勸阻金剛芭比道:“東西畢竟是人家的,我們不要拿的這么張狂?!?p>  金剛芭比依舊面無表情,好像對這些都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眼瞳中映射著月筍熒亮的紅光。

  蜥蜴人豎向眼瞳眨了眨,看向蘇小北,古怪的問:“你不讓他拿?”

  蘇小北禮遇的笑了笑:“我姐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的東西非想要,不能慣著她,您收好?!?p>  誰知道蜥蜴人對蘇小北的態(tài)度很敵視,陰陽怪氣的笑了笑,把竹簍往前一推:“你不讓她拿,我偏要給她?!?p>  “……”

  蘇小北直接無語,心想這變異人都這么離經(jīng)叛道的嗎?

  蜥蜴人豪爽的把月筍送給了金剛芭比,下意識瞥一眼林小曼的位置,挺了挺胸膛。

  在一旁的木屋里,兩只狗熊好像吼累了,蹲坐地上咳了起來。蜥蜴人擺了擺手,黑狗熊這才像寵物般晃了晃臀,安靜的坐了下來。

  林小曼見干戈平息,湊到蘇小北跟前,像是很委屈的癟了癟嘴,訴苦道:“蘇小北,剛才嚇死我了?!?p>  蘇小北正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卻遭蜥蜴人搶先一步,雙手捧著林小曼的肩膀,很溫柔很抱歉的語氣對她說:“是我不好,嚇著你了,從今以后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fā)生,我向你保證……”

  “額……其實你沒必要向我保證?!?p>  林小曼挪開蜥蜴人的雙手,往蘇小北的身邊湊了湊:“我們還要趕路,待會兒就走,可能這輩子都不見面了?!?p>  聞言,蜥蜴人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呆滯了一瞬。

  “你們要去哪里?”

  “蘇城”

  “怎么去?”

  “走著去?!?p>  蜥蜴人沉默了一瞬,忽然開懷大笑:“遇上我算你們走運了,我送你們過去。”

  林小曼覺得他可能另有所圖,很沒安全感的搖了搖頭:“不麻煩您了,我們認識路?!?p>  蜥蜴人一甩胳膊,豪邁笑道:“客氣什么?我有辦法能讓你們半天之內(nèi)到達蘇城?!?p>  眾人滿目狐疑,

  蜥蜴人又道:“大家都是人類,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末世,本來就應(yīng)該相互幫助,能幫上你們我是很高興的。”

  說罷,蜥蜴人豪爽的轉(zhuǎn)了個身,招了招手:“來者是客,進門歇歇腳,喝口茶吧?!?p>  蘇小北和林小曼面面相覷,對眼前的這個蜥蜴人又警惕又好奇。他是怎么把自己劃分成人類的?他平時不照鏡子的嗎?

  兩人還有些猶豫,卻見金剛芭比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林小曼暗自揪了揪蘇小北的胳膊,怯生生的說:“小北,我們不去好不好,他是個變異人。”

  “有妖月在,我們怕什么?”

  蘇小北安撫性的捋了捋她凌亂的鬢發(fā),又說:“而且他是經(jīng)歷過隔年的人,我們正好詢問一點關(guān)于那場災(zāi)難的事情?!?p>  ……

  蜥蜴人一邊引路,一邊扯著嗓子說:

  “你們知道嗎?隔年后戰(zhàn)火紛飛,我是和一個XJ朋友躲進這座浮槎山的,當時樹林里還住著很多野獸,特別是狼和狗熊。于是我們白天從附近收集物資,晚上設(shè)陷阱抓狼和狗熊。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xù)了二十幾年,我馴服了狗熊,我的那位朋友馴服了狼。后來沒多久、大概是五十年前,我的這個朋友變異了,成為了變異人……”

  聽到這里,林小曼若有所思,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輪廓:“那個……,你的這個朋友是不是變成了半人馬,手里拿著一個長鞭?”

  蜥蜴人腳步一頓,詫異的轉(zhuǎn)過身:“你們見過他?”

  蜥蜴人嘆息一聲,又說:“哎!好在我沒有變異,這么多年來,我每天最擔心的就是怕自己也變異,提醒吊膽。后來慢慢的,我就沒那么怕了。畢竟過去了這么多年,要是會變異,也早就變異了,你們說對不對?”

  眾人一愣,忙不迭的點頭。

  “所以呀,并不是所有被光照射到的人都會變異,也并非所有沒有光照射到的人就不會變異。這種事呀,誰也說不準,可能跟飲食習(xí)慣有關(guān)。我就是一個比較注重保養(yǎng)的人,每天早晨還堅持打太極、喝養(yǎng)生茶……”

  聽著蜥蜴人的話,蘇小北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敏銳的問:“光?什么光?”

  蜥蜴人不想搭蘇小北的話,奈何林小曼張口,他才如實的說道:

  “隔年發(fā)生在除夕夜,天上還下著雪,灰蒙蒙的,忽然一道強光擠破天空照射下來,白天都沒那么亮過。然后就有很多人說眼睛痛,大概是暴盲了。強光過后是很大的月亮,月亮把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吸了上去,什么汽車呀,輪船呀,耕牛呀,冰箱電視機呀,火車呀……,但沒有飛多高,又嘩啦一聲掉了下來……”

  說話間,蜥蜴人領(lǐng)著眾人來到河段下游的一個山坡前,只見他熟練的移動石頭,一個很亮的洞口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走進石洞,是一個擺滿很多現(xiàn)代物品的房舍,有沙發(fā),有電視機,有餐桌,有魚缸,

  在沙發(fā)上躺著一只大花貓,花貓睡的酣甜,呼呼呼的打著呼嚕。

  蘇小北抬起頭,看到客廳的頂上竟然還亮著燈,

  他竟然有電。

  屋子里的一切讓人嘆為觀止。林小曼轉(zhuǎn)悠一圈,輕輕的抱起花貓:“誒呦,我有好久好久沒擼貓了,饞死我了?!?p>  花貓被擾醒,也不怕生,很享受的趴在林小曼的懷里。

  “叔叔,您家里還有電視機呀,有電視節(jié)目嗎?”

  蜥蜴人搖頭:“怎么可能會有呢?不過有碟片,”

  說著,蜥蜴人拿出十幾張碟片,放在茶幾上。“大幾十年過去了,這些碟片很多不能用了,我也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幾千遍,附近的城鎮(zhèn)廢墟也翻遍了,只能找到這幾張?!?p>  林小曼隨手翻了翻,能用的總共有五張,一張是京劇,兩張是流星歌曲,一張《動物世界》,還有一張是《哺乳規(guī)范抱姿與產(chǎn)后調(diào)理》

  林小曼很久沒接觸這種現(xiàn)代文明的氣息了,但是翻了翻碟片,好像沒有一張是可以看的。

  她挑了一張流行歌曲的碟片,看了眼曲目后又失望的放下,最終選擇了《動物世界》

  蜥蜴人接過碟片,手腕擦了擦,放進影碟機里。

  “隔年前,這種影碟機就已經(jīng)被淘汰了,很少見?!碧K小北說。

  蜥蜴人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想找一盤碟子比什么都難,就算找到了,也都是廢品,不能用了?!?p>  “那么你這里的電,是自己發(fā)的嗎?”

  “河流和太陽能都可以發(fā)電。隔年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政府還專門提供過自主發(fā)電的設(shè)備和技術(shù)支持。那個時候到處都是廢墟,華東電網(wǎng)都癱瘓了。”

  “你說,隔年之后還有政府?”

  “有呀,當然有!那個時候戰(zhàn)爭還沒有開始,到處都是什么重建新家園的口號……”

  “戰(zhàn)爭?什么樣的戰(zhàn)爭?和誰打?”

  對于那個混沌的過往,蘇小北是一無所知,他很好奇。究竟這場災(zāi)難的始作俑者是什么?如果是隔年里的那場天文浩劫,為什么會波及整個世界?又為什么要發(fā)動戰(zhàn)爭?

  謎團似乎越來越多,蘇小北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反而開始陌生。

  然而蜥蜴人并非什么都知道,攤了攤手說:“我一躲就是上百年,怎么知道他們?yōu)槭裁创蛘??后來冒出來個什么夜屠者,大家都在躲,”

  “所以你就躲起來了?”蘇小北問。

  蜥蜴人豎向眼瞳眨了眨,對蘇小北的態(tài)度又惡劣起來:“我干嘛要躲?”

  蘇小北鼓環(huán)顧一圈,冷切一聲:“你這里隱蔽性這么好,不是為了躲避夜屠者?”

  “你懂什么?我這叫隱居?!彬狎嫒嗽桨l(fā)討厭蘇小北,為了在小曼面前展現(xiàn)威武,繼又說道:“想當年,我遇見過一個夜屠者,說什么殘民沒資格沐浴月光?我當時就生氣了,”

  金剛芭比忽然側(cè)過臉,一臉淡漠的看向蜥蜴人,

  “然后呢?你是怎么逃脫的?”林小曼問。

  蜥蜴人冷哼一聲,言道:“我干嘛要逃?那東西還挺好吃的?!?p>  “你反殺了他,而且還把他給吃了?”

  蘇小北感到自己的認知再次受到了碾壓。

  蘇小北被驚訝不已。但是回頭一想,又認為蜥蜴人是在吹牛,狐疑的瞇了瞇眼。

  蜥蜴人豎向眼瞳眨了眨,左右看了看:“你們這樣看著我干什么?”

  蘇小北對蜥蜴人所說的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也就沒什么興趣再聽,徑自觀摩起屋子。

  洞室內(nèi)很雜亂,堆滿了蜥蜴人搜集的災(zāi)前物品,有電視,有電飯鍋,有自行車,

  金剛芭比捧著月筍發(fā)呆,筍芽捧在手心,陣陣泛著熒光;

  林小曼窩在沙發(fā)里看電視,碟片畢竟太久了,卡碟嚴重,同一個畫面會頓許久,簡直是一種折磨。

  林小曼打了個哈氣,陣陣倦意襲來,眼皮越來越沉,

  這時候,電視終于跳躍到了下一個畫面,相對的流暢起來。一個磁性的聲音傳來:“在神奇的非洲大草原上,每天都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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