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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快退位,不然公子反了

第54章:問題

  緩緩合上有關(guān)趙髙消息的羊皮卷,相較竹簡,他還是更喜用羊皮卷這等之物。

  “或許找個機會倒是可以將‘紙’弄出來,可為未來打下基礎(chǔ)?!?p>  腦海中突發(fā)奇想,接著緩緩搖頭,看了看面前靜立的韓公公和曹正淳,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造紙勢在必行,但卻不急一時。

  當有主次之分。

  “趙髙既已失了羅網(wǎng)統(tǒng)領(lǐng)之職,那便動手吧,無需再有顧忌。”

  “將其在羅網(wǎng)之中的親信盡皆找出。我要為趙髙備一份大禮?!?p>  贏云天眼神平靜,言語漠然,然每字每句都代表著一個人頭滾滾的未來。

  “諾?!?p>  韓公公和曹正淳盡皆躬身一拜,盡皆帶著身后一批宛如幽靈般的身影隱沒在夜色之中。

  趙髙既已對自己出手,此時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

  以贏云天原先的性子,若是能將趙髙一棍子直接打死,那是再好不過。

  但是而今秦始皇畢竟依然在位,以其性子,雖有懷疑但是既無實證,做到這等罷黜責罰也已經(jīng)到頂了。

  “不急,先斬手腳,人頭自也不會再遠。”

  贏云天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語的開口。

  秦酒酸澀,然在此冬夜暢意痛飲,卻是再合適不過。

  如此,數(shù)日過去,王家嫡女被刺殺之事也已經(jīng)漸漸傳遍了咸陽,隨著羅網(wǎng)的不斷行動,一時間整個咸陽似是風聲鶴唳。

  另一邊,陰陽家宗堂之處,東皇太一周身氣息動蕩,恍若天人合一,玄奧難測。

  正在此時,一道清冷身影忽的出現(xiàn),正是月神。

  “東皇閣下,東君炎妃似是失手了。”

  淡淡的清冷之音回蕩在空闊的大殿之中,讓人恍若置身冰窖。

  “嗯,”

  一身玄黑的東皇太一連身子都不曾轉(zhuǎn)圜,淡然回應(yīng),

  “不僅如此,她至今還未曾回歸?!?p>  “至今未歸?”

  月神微微一愣,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似萬年深潭的眼神之中居然都升起了一絲訝異的波動,

  “叛逃??!甭牭竭@個消息。

  月神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神色。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叛逃者的下場,以陰陽家而今之勢,即便炎妃曾為東君,也斷無逃脫可能。

  而這個道理,炎妃理當比她更明白才是。

  究竟是誰給她的底氣如此做?

  然而未曾等她想出緣由,東皇太一已然再次開口,

  “月神,今日歸來,所為何事?”

  微微搖頭將炎妃的事甩出腦海,月神躬身一拜,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冷,

  “昨夜刺殺未畢,我陰陽家在外的諜子便莫名遭到羅網(wǎng)的瘋狂針對,而今已損失頗重。”

  “此事,東皇閣下以為當如何?”

  說到此處,月神微微一頓,接著依然猶豫著開口,

  “是否,是那位陛下要再次有什么大動作了?我等是否當早做準備?”

  “羅網(wǎng)?”

  東皇太一輕咦一聲,顯出幾分疑惑之色,之后雙手微微放在身前,沉吟片刻再次開口,

  “不必?!?p>  “若是那位陛下欲要清洗,必然不會如這般小家子氣,或是因刺殺之事的試探..。”

  “那我等便什么也不做?”

  月神頓了一下,輕聲開口道。

  “呵,”

  重新將雙手背負身后,東皇太一輕笑一聲,

  “那位的心思難測,但是趙髙區(qū)區(qū)一個閹人也敢如此行事賣力,那么..”

  “便殺到他心痛?!?p>  “是。”

  “對了,云中君那邊如何了?”

  聽到東皇太一的詢問,月神微微愣了一下,

  “徐福?”

  “嗯。”

  東皇太一輕輕頷首,

  “已經(jīng)給了他充足的時間,若已經(jīng)妥當,便讓他準備動手吧?!?p>  “那位三皇子,不可再如此放任?!?p>  “是?!?p>  看著月神微微躬身一拜,身形迅速消失在陰影之中。

  東皇太一手中氣機流轉(zhuǎn),一道氣形宛如五爪金龍身形殘破,與其周身飛騰,隨著其緩緩招手,龍形似又消弭于虛空之中。

  “氣運殘破,秦始皇,你還撐的了多久?”

  “大秦,又還有多少的氣數(shù)?”

  次日,咸陽朝堂。

  眾多大臣紛紛列位,面上的神情幾近古怪,整個朝堂之間彌漫著難言的氛圍,幾個親近的派系近臣之間不乏竊竊私語。

  “聽聞前些王家嫡女前往三皇府,險些在府中被刺殺了?!?p>  “什么?那個被整個王家當寶的咸陽才女?竟有刺客敢刺殺她?。瘋了不成?”

  “那是自然,聽聞因此陛下大怒,所以才下令徹查,還耽擱了近些日子的早朝?!?p>  “嘖嘖,儒家方才失勢,便有人忍不住對三皇子下手,今日朝會,看來怕是熱鬧了..”

  “管他如何,我等靜看風云便是...”

  ....

  閑言碎語之間,王健,王賁等將面色陰沉,靜立一旁。

  李斯,趙髙等人亦是反常的默不作聲,而胡亥臉上雖極力掩飾,但是眉眼之間依然存在著一絲忐忑神情。

  在趙髙失了羅網(wǎng)統(tǒng)領(lǐng)之職后,便已將消息傳給了李斯和胡亥。

  但說實話,這個代價尚在他們接受范圍之內(nèi)。

  雖無了羅網(wǎng)統(tǒng)領(lǐng)之名,但趙髙經(jīng)營多年,在羅網(wǎng)之中根基畢竟很深,對其而言調(diào)動親信依然可以做到。

  而他們今日要做的,便是要禍水東引。

  攪亂局勢。

  以人心治仁心。

  正是身為法家的李斯所擅長之道。

  而與胡亥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立于另一側(cè)身處漩渦中心的贏云天了。

  一如往常的執(zhí)劍飲酒,似乎沒心沒肺,讓人恍惚昨日那個斥罵群儒的當真便是這個少年?

  啪嗒。啪嗒。

  秦始皇掃視下首眾人,在見到贏云天之時,恍若有一絲無奈,亦有一絲心疼,

  緩緩坐下,眼中寒意逐漸顯現(xiàn),輕聲開口,

  “近些時日之事,想來眾愛卿亦有所耳聞?!?p>  “朕,尚以為咸陽之中為天下最為安全之所。”

  “然,先有墨家之人欲亂咸陽,后有刺客于白日刺殺皇子,將軍嫡女。”

  “朕想問,朕要你等護衛(wèi)咸陽,你等便是如此護衛(wèi)的??!?p>  說到這一句,秦始皇的言語之中已經(jīng)是寒意徹骨。殺意盡現(xiàn)。

  撲通。

  朝堂之下的眾人臉色瞬間驚懼難言。齊刷刷的跪倒一片。

  這位陛下,難道是要大開殺戒?

  啪嗒。

  隨著秦始皇的話音剛落,王賁便已踏步而出。面上一臉憤恨痛心。

  “陛下,此事我王家有不察之責。險些釀下大錯。望陛下責罰?!?p>  “雖受其害然更當公私分明,請陛下切勿留情。”

  看著王賁一臉的懊惱悔恨,讓其他眾人一臉的懵逼。

  就連李斯與趙髙的面容都是忽地蚌埠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

  這是唱的哪一出?

  陛下欲問責咸陽守軍與朝中監(jiān)察之臣,和你一個戍邊將領(lǐng)有個屁的關(guān)系?

  更何況你們王家還是被刺殺的,是腦子被驢踢了才忍不住來領(lǐng)罪?。

  看到這一幕,贏云天都不禁微微愣了下,轉(zhuǎn)瞬之間便想明了前因后果,不由轉(zhuǎn)頭,恰好看見王健滿含深意的眼神。

  “真是老狐貍?!?p>  心中輕笑一聲,贏云天朝著王健微不可察的輕輕頷首。

  啪嗒。

  啪嗒。

  “好?!?p>  秦始皇輕輕叩擊龍椅扶手,心中也大體猜出了王賁的心思。

  自請責罰,這是要為了替小三造勢?敲山震虎?

  連身為受害者的王家都自請其罪,你等其他人又哪來的逼臉再行推脫解釋?

  王家既有這等決心,自己自然不介意再推一把。

  “王賁將軍既有此覺悟。”

  “那便罰祿半載。降半爵。以儆效尤?!?p>  “謝陛下。微臣領(lǐng)罪?!?p>  王賁神色不變,起身回到隊列之中,和依然趴在地上的眾人形成鮮明對比。

  “眾愛卿可還有要言說的?”

  秦始皇輕叩扶椅,威嚴開口。

  嘶。

  眾人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逼著他們表態(tài)啊。

  不僅是因為刺殺之事,今日朝會,似乎更是為了敲打群臣。

  想到更深一層,不禁有幾個機敏之人將目光投向還吊兒郎當似毫無所覺的贏云天。

  看到臺下群臣的動作,秦始皇內(nèi)心不禁冷笑,掃視眾人,目光緩緩定在李斯身上,突然再次開口,

  “丞相,可有髙見?”話尤未盡,

  秦始皇便已經(jīng)緩緩起身,微微瞇起了雙眼,

  “愛卿有言,但說無妨?!?p>  “諾?!?p>  李斯心中一凝,

  這是,在敲打自己,亦或是這位陛下察覺到了什么?

  微整衣冠,理了理心中思路,接著帶著一絲猶豫開口,

  “咸陽之中突顯刺客,于三皇府之中刺殺,實乃國患?!?p>  “臣以為,當徹查此事,以效國威。”

  “臣為丞相,亦擔護國有誤之責,請陛下責罰?!?p>  聽到這一句,眾人眼中有震驚,也有失落。

  既然身為丞相的李斯不出頭,那么他們自己自然更加沒出頭的勇氣。

  “丞相言重了?!?p>  秦始皇眼神微瞇,但是接著突然看向贏云天開口,

  “小三以為當如何?”

  贏云天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今日純粹前來看戲還能被點到。

  “兒臣無異議,李斯丞相氣納四海,那么此事便交由馮右丞相來辦吧。也算是避嫌了?!?p>  “至于其他諸臣,不過受了牽連,父皇決斷即可?!?p>  “好,”

  秦始皇眼中透出滿意之色,贏云天的回答與他心中所設(shè)想的一般無二。

  掃向朝下諸臣,秦始皇的眼神緩緩堅定,像是做了某個難言的決定,開口道:

  “那么,今日朝盡,便由右丞相馮卿負責此賞罰之事,退朝吧?!?p>  “諾?!?p>  一身官服的馮去疾微微一拜,神色無波。

  見此事態(tài),眾人心中紛紛啞然。

  這位陛下看似不曾言及李斯責罰,實則卻是將這個權(quán)柄交到了馮去疾手里,直接將此事坐實了。

  然而李斯都受罰了,他們自然也沒得好果子吃。

  隨著秦始皇的率先離開,眾臣紛紛退出朝堂之外,其中不免有人面帶憤恨。

  “終日大雁,今日反被雁啄瞎了眼。沒想到受此無妄之災(zāi)?!?p>  “何須氣惱,若非那位三皇子最后替我等言說了一二,恐怕此事還不會如此容易的揭過?!?p>  “自是如此..往日未見,今日刺殺之事后,這位三皇子似乎倒是真有幾分氣魄不凡,常人遭此刺殺,怕是早已嚇的屁股尿流了..”

  。。

  聽著耳邊眾人的碎語,贏云天心中不由得輕笑,施施然的走出大殿。

  往昔自己不露鋒芒,人人厭棄。

  而今自己不過頭角崢嶸,便引得朝中有人自發(fā)奉承。

  咕咚。

  贏云天默默喝了一口酒,心中感慨萬千。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殿下,”

  正當贏云天打算離開之時,忽然被一個小太監(jiān)在一偏僻處攔下。

  “陛下請殿下去書房一敘?!?p>  “父皇找我?”

  贏云天眉毛微挑。

  是因為墨家巨子謀劃之事的后續(xù)?

  或是想詢問自己如何擋的刺客?

  亦或是...

  所攢棋局后手數(shù)道,一下子讓贏云天都吃不準秦始皇找自己的意思。

  “罷了,何須多慮?!?p>  贏云天心中微微搖頭,接著眼神重新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漠然開口道:

  “帶路。”

  另一邊,趙髙府上。

  隨著趙髙失勢的消息傳出,往日門客絡(luò)繹不絕的府門,而今卻只剩下了大小貓三兩只。

  就連針對陰陽家據(jù)點的羅網(wǎng)諜子,也遭到了陰陽家瘋狂的反撲。

  趙髙神色漠然,看不出喜怒,他從底層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什么沒見過。

  也正是因此,他比所有人更明白,要賭。

  只有賭贏,才能翻身。

  嘎吱。

  隨著府門的緩緩打開,一個身著青灰色衣袍的中年身影印入趙髙眼簾,讓他忍不住眼神微瞇。

  “誰??!?p>  自己的府上雖無頂尖髙手,但是能如此來去自如,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青灰色衣袍的身影不急不慌的轉(zhuǎn)過身來,輕輕躬身一拜,

  “在下,陰陽家,徐福?!?p>  “陰陽家的人?”

  趙髙心中不由一頓,隨即冷哼開口,

  “怎么,來此刺殺我?”

  “陰陽家,可當真是一手遮天。”

  “中車府令大人誤會了,”

  聽到趙髙的諷刺,徐福還是一副笑瞇瞇的做派,也毫不動氣,

  “今日前來是想與閣下算一筆舊賬,以及,談一筆交易?!?p>  “舊賬?交易?”

  趙髙微微一愣,緩緩將身后的門以氣勁合上,暗中以手勢調(diào)動著府中的親信,眼神微微瞇起,

  “與你陰陽家做交易,怕是要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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