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狂風呼號,雷鳴電閃。
一道恐怖的傷口,自黑衣人左肩起向下延展,直到他的右側(cè)腹部。
而一顆丹藥服下后,那原本還不斷流血的傷口,竟開始肉眼可見地結(jié)痂。
黑衣人的臉上,浮出一抹病態(tài)的潮紅。
很明顯,那枚爆血丹是某種瞬間提升身體狀態(tài)的丹藥,類似于興奮劑,但有沒有副作用就不好說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顆小藥丸下去,至少損你十年壽命?”嚴琛冷聲道。
黑衣人發(fā)出一陣陰冷笑聲,“完成不了任務,那我可一天都多活不了了?!?p> “你究竟是什么人?是私仇還是國仇?”
對方好似沒聽到嚴琛的問話,倨傲說道:“你要是夠聰明,就速速自裁,我還能留你個全尸?!?p> 嚴琛嗤笑道:“你該不會以為仗著那狗屁爆血丹暫時上了個偽七境,就能殺我了吧?”
“那就試試看!”黑衣人朝著嚴琛快速沖去,那道巨大的傷口似乎已經(jīng)不再對他有任何影響了。
嚴琛提刀迎戰(zhàn),兩人閃電般過了十多招,地上被刀罡劍氣劃出一道道細長的深溝。
黑衣人趁著兩招之間的空隙,左手送出一掌,掌風轟在嚴琛腰間。
一陣劇痛令嚴琛手上慢了半拍,被人抓住破綻,大腿上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不得已連退數(shù)步,勉強和黑衣人拉開距離。
嚴琛站在楚河身前不遠處,開口道:“你走吧,逃回大涌關(guān)之后告訴他們,我嚴琛死在了戰(zhàn)場上?!?p> “還不快走!”
就在楚河心下猶豫時,那黑衣人再次撲了過來,身材高大的校尉高喝一聲,隨即又與對手戰(zhàn)到一處。
楚河一咬牙,心想留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更何況他跟這個校尉也只是萍水相逢,更談不上交情,還是走為上計。
楚河跑了十多步,忍不住扭回頭去看,只見嚴琛已經(jīng)完全落了下風,一柄鋼刀只能勉強護住要害,身上的大小傷口卻越來越多,鮮血不斷滲出,好似一個血人。
楚河一跺腳,又轉(zhuǎn)身朝回跑去。
黑衣人的眼神瞬間一冷。
“好兄弟,不用陪我送死,你快逃??!”嚴琛掙扎喊道。
“誰要陪你死了,我是要去騎馬?!?p> 一邊嚷著,楚河一邊從兩人身邊路過,朝不遠處呆呆站在那的軍馬快速跑去。
黑衣人咧嘴一笑,“你們乾國人,果然都是窩囊廢,不過你嚴琛還……”
忽然黑衣人瞪大了雙眼,以一個極夸張的姿勢朝旁邊閃去。
原來是正要從旁邊跑過去的楚河突然站住,雙手握刀,瞄著黑衣人腰間就是一斬。
楚河這一刀感覺極好,似乎進入了某種玄妙狀態(tài),他小腹丹田中的那潭暖流,竟開始瘋狂運轉(zhuǎn),沿著經(jīng)絡灌輸?shù)绞种械牡度猩稀?p> “小子你找死!”黑衣人憑借身法,堪堪躲過楚河這一刀,刀尖貼著他的皮膚滑過。
忽然,黑衣人悶哼一聲,看向楚河的眼神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是避開了刀刃,但卻沒避開刀罡。
楚河這一刀,竟斬出了一道極細的刀罡。
黑衣人的肚皮,瞬間被開出一道極深的血槽,恐怕再深一點,腸子就要流出來了。
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嚴琛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瞬間轉(zhuǎn)守為攻,即使渾身劇痛,眼冒金星,也拼盡全力出刀。
嚴琛這一刀極為講究,他是沿著之前黑衣人被他刀罡劈開的那個恐怖傷口,又補了一刀,位置絲毫不差。
黑衣人那道因丹藥而短暫愈合的傷口,這下徹底崩裂,鮮血濺了很遠。
使出這最后絕殺一刀的嚴琛,再也堅持不住,單膝跪地,需要用刀拄著才能勉強不倒。
坐在地上黑衣人雙腿張開,大口喘著氣,臉色一片灰敗,顯然是活不久了。
他沒有去看給自己致命一擊的嚴琛,而是死死地盯著楚河,嘴里全是血沫子,嗚嚕嗚嚕說著什么。
“卑鄙小人……我……死也要拉上你。”
這時一旁的嚴琛終于堅持不住了,給楚河留下一句“殺了他”,隨后便昏死過去。
那黑衣人死而不僵,竟然還拼著一口氣,伸手去夠地上的佩劍,還真想著要和楚河同歸于盡。
楚河心底一驚,回想起嚴琛說的話,這位吃了藥丸之后是什么偽七境高手,肯定是不簡單,自己可不能陰溝里翻船,真被他拉去當墊背的。
“到了下面,替我跟冥王帶聲好?!?p> 說罷,楚河瞄著黑衣人脖子手起刀落。
這一刀遠不如之前那一下,沒有刀罡,好在這軍刀夠快,還是送他歸了西,只不過力道不夠,脖子只砍開了一半,剩下一半還和身體連著。
“兄弟,我可給你留全尸了啊,到了下面可不許再念叨我了。”
這是楚河這輩子和上輩子第一次殺人,雖然看著那猙獰的傷口有點惡心,但并沒有想象中的艱難。
“當斷則斷,當殺則殺。”楚河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忽然想起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嚴琛,楚河趕緊跑過去查看。
“還有點氣……”
楚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把渾身浴血的嚴琛扔到了馬背上。
“真他娘的沉?!?p> 楚河正準備牽著馬趕緊離開,忽然想起什么,又一溜小跑到黑衣人尸體身邊。
“殺人奪寶,穿越必備,差點忘了?!?p> 在他的懷中,楚河摸出來一個小布包,沉甸甸的,楚河拿在手中晃了晃,里面叮當作響,應該是銀錢,趕緊揣進自己懷中。
還有一副畫像,但已被雨水和血水浸透,根本看不出畫的是誰,但在角落處有“嚴琛”二字。
“還真是個殺手?!?p> 隨后楚河又在尸體的腰間摘下一塊玉牌,上面刻著的字楚河也認識。
細雨。
楚河沒想到的是,這個世界的文字竟然與自己家鄉(xiāng)的古體字相差不大。
收起玉牌,楚河又將那把細長的佩劍夾在腋下,確認尸體上在沒有什么值錢物件了,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楚河牽著馬,馬上馱著嚴琛,朝城門方向小跑而去。
跑了三四條街,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潰兵也沒有見到,楚河心底開始生出不安的感覺。
忽然,前面?zhèn)鱽硪魂囻R嘶聲,一個又一個盛國騎兵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
楚河調(diào)轉(zhuǎn)馬頭要跑,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后面好像也趕來了一波騎兵。
進退兩難之時,雨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