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又響起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我說老太太,趕緊把門開開,拿地契換銀票,否則我們可就要強搶了???”
楚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感覺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這時嚴琛找出了那把黑衣殺手的佩劍,攥在手中舞了兩下,撇了撇嘴,然后把自己那把軍刀遞給了楚河。
楚河指著刀,低聲道:“干嘛?”
“一會打仗啊?!?p> “我不會啊?!?p> “剛才我不教你怎么使刀了嗎?那幾步走的挺好的,真的。還不知道他們有幾個人,見機行事吧?!?p> 楚河攥著刀柄的右手,手心微微見汗,這是他穿越到這邊后第一次真正和人動手,之前在大牢里,是丁春秋附體出手,跟他沒什么關系。
而對細雨樓殺手的那次偷襲,也就只能算是耍了個小聰明而已,幫嚴琛爭取到絕殺一刀的機會。
這次,他是只能靠自己了。
這時,外面又說話了,這次明顯就有些不耐煩了,“老太太,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大盛王師!聽說你們家占了人家郝老爺?shù)牡?,霸著不還,我們就是來主持公道的。我數(shù)三個數(shù),你不開門,我們可就要撞了?!?p> 這下楚河可終于想起來是誰了,不就是那個嘲諷他臉上長花柳的那個巡邏小隊長嗎?
真是冤家路窄啊,此時楚河一點也不緊張了,反而抄著刀躍躍欲試起來。
楚河低聲道:“我猜他們大概五個打手,你負責四個,我負責一個領頭的,我要是打不過,你就趕緊過來幫我?!?p> 嚴琛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三……”
馬大娘慌張地回頭去看楚河。
楚河示意她不要害怕,把門打開。
“二……”
咔嚓一下,老婦人抽出了門栓,怒視著門外之人。
門外果然是郝財主家的管家張財,領著個盛軍的五人巡邏小隊。
藏在屋內(nèi)的嚴琛,光聽腳步聲,就能聽出外面進來了六個人,看向楚河的眼神頓時變了。
“你真是猜的?”
楚河趕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透過窗縫盯著院里的情況。
大腹便便的郝府管家張財,對著馬大娘笑道:“我說老太太,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得我把軍爺都給請來,你才肯還我們老爺?shù)牡厥遣皇???p> 馬大娘一言不發(fā),只是惡狠狠地朝他腳上啐了口唾沫。
“哎,你個老不死的,你……”
“等等!”巡邏隊長忽然抬起手,打斷了張財?shù)脑?,然后他指著墻角的那匹馬問道:“這是軍馬,哪來的?”
“撿的?!?p> “哪撿的?什么時候撿的?”
“你們進城那天,在家門口撿的?!?p> “這是乾國的軍馬,我懷疑你窩藏乾國逃兵!”
盛夏時節(jié),院內(nèi)的溫度卻仿佛一下降到了冰點。
張財指著馬大娘,更加神氣了,“好你個老馬太太,膽子不小啊,我說你怎么……”
張大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巡邏隊長一把拽到一邊,險些摔一個狗吃屎。
隊長給他身后兩人一個手勢,讓他們進屋去查看。
那兩人對視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朝漆黑的屋子方向走去。
兩人越走越慢,用眼角余光互相瞟著,都想讓對方先進,結果被身后隊長罵了一句,只得硬著頭皮往里進。
這兩人跨進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幕。
左邊一個,被嚴琛一劍刺穿了喉嚨,想要喊,但張著嘴一個字也喊不出來,隨后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右邊一個,中了楚河一記由下至上的撩砍,正是那七步樁的第一步,從小肚子到胸口,直接就給開了膛。
滾燙的鮮血澆了楚河滿頭滿臉。
楚河負責的這個小卒,倒地時手里的佩刀落到地上,發(fā)出當啷一聲響。
“怎么回事?”等在外面的小隊長,下意識就要用刀去抵馬大娘。
突然屋內(nèi)飛出一道劍氣,將他的刀擊落在地。
嚴琛率先跑出來,一下就沖了過去,與剩下的三人瞬間戰(zhàn)至一處。
馬大娘趕緊跑到角落里躲避。
隨后楚河也跑了出來,他雙眼血紅,喊道:“領頭那個給我!”
只見在三人包圍圈中的嚴琛,不緊不慢地踢出一腳,將那小隊長踹到了楚河身前。
滿臉是血的楚河,在月光的籠罩下好似魔神降世,居高臨下看著小隊長,冷冰冰地說道:“還記得我嗎?”
巡邏隊長從地上又撿起來刀來,死盯著楚河,“乾狗,我管你是誰。”
楚河一挑眉毛,“那我就打到你想起來?!?p> 話音一落,便主動朝敵人沖去,但這幾步都暗合之前所練的七步樁。
不遠處的嚴琛漫不經(jīng)心地抵擋著兩個小嘍啰的進攻,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河的身上,看到那幾步,暗暗點頭。
楚河與敵對刀,就是按照之前那七步樁的招式,一板一眼地出刀,但即便如此死板,那小隊長也是被徹底壓制住,只能被動格擋。
而在出刀之時,楚河感覺到自己氣府內(nèi)的元力也在緩緩釋放,刀刃上似乎貼上了一層薄薄的罡氣,變得更加鋒利。
那小隊長愈發(fā)難以招架,身形越來越狼狽。
另一邊,嚴琛有些膩了,便左一劍,右一劍,結果了兩個小卒的性命。
見楚河那邊還打得興起,便轉(zhuǎn)身去關院門,突然看到正要貓腰逃跑的張管家,便又給了他透心涼的一劍。然后拉著馬大娘一起,站在一邊看熱鬧。
“大娘,我這徒弟咋樣?”
“不是你把兄弟嗎,什么時候又成徒弟了?”
“嘿嘿,都一樣?!?p> 楚河看出對方已經(jīng)力有不逮,便一咬牙連攻三刀,將他的右手,連帶上面攥著的刀,一并劈飛。
那小隊長看著自己沒了右手的胳膊,慘叫一聲,再無半點戰(zhàn)意,轉(zhuǎn)身就要翻墻逃跑。
已經(jīng)殺紅了眼的楚河,也沒想留個活口,跟上去沖著他后背就是一刀。
奄奄一息的小隊長躺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楚河,忽然想起來他是誰了。
“你……你是臉上……臉上長花……”
楚河雙手握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