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時候經(jīng)歷很久,城基被金兵挖成了一個個凹龕,金兵躲在城墻洞內(nèi)向里挖掘,城上再投大石下去,就打不到了。這時寧遠四周十余里的城墻墻腳已被挖得千孔百瘡,眼看城破在即,滿城百姓驚惶得很,都抱怨道:“袁爺為了他自己一人,害死了我們滿城百姓。”托爾格、陳滿倉、李林帶著金兵首先突入缺口,卻被一隊人馬攔住去路。為首一人手持逆天寶刀,擺開架勢,大喝:“韃子漢奸止步,浙東大邪王在此!”左有莫志旭,右有楊順我。
托爾格仇人見面,更不打話,挺戟直取倪天行。倪天行寶刀一擺,一招撥草尋蛇,一刀橫削戟桿。托爾格一見,想起當(dāng)初削戟之辱,便喝道:“大邪王,且住,你那是寶刀,憑寶刀勝我,算什么英雄好漢?”大邪王呵呵大笑,“咣”的一聲把寶刀丟在地上,抄起鐵鍬道:“來來來,俺便和你大戰(zhàn)三百回合!”莫志旭的長爪也和李林的鋼槊纏斗在一起。陳滿倉見倪天行與托爾格交上手,軟鞭便驀然彈起,抖直如槍,向倪天行面門刺去。
倪天行人鍬合一,蓄滿殺機,正尋覓托爾格弱處。倪天行只消化解這一锏,身上就不免防范不周,讓托爾格有機可乘。是以見軟鞭刺來,也不擋不避。斜刺里短劍橫挑,楊順我笑道:“以二打一嗎?”陳滿倉更不打話,軟鞭橫掃,竟成刀勢,楊順我短劍疾刺,二人斗了起來。陳滿倉軟鞭忽伸忽縮,飄忽似虛,柔軟如絲。但招數(shù)卻快捷詭異,匪夷所思。當(dāng)下陳滿昌急攻數(shù)十鞭,見楊順我不僅趨避化解輕松裕然,手中魚腸劍反而時時攻進鞭圈內(nèi),倒是幾度遇險。
前面的倪天行、莫志旭、楊順我?guī)е姳谀玫镀礆ⅲ麄兒筮叺氖勘盟嗟镀鰤?。六個人,六般兵器攪做一團。槍戟聳動,刀劍揮舞,戰(zhàn)了許久。金國兵隊已紛紛搖動,明兵個個奮勇,大呼馳突,所向無敵。陳滿倉軟鞭卷住楊順我左手。只見楊順我左手扯著軟鞭,右手短劍一揮間,陳滿倉的軟鞭被魚腸劍揮斷,陳滿倉心慌,取佩劍抵敵。莫志旭的鋼爪卻被李林的鋼槊逼得風(fēng)旋云轉(zhuǎn)。
托爾格見自己的軍兵越殺越少,無心戀戰(zhàn),怎奈被倪天行盤住,不得脫身。但見金國兵早已被殺得尸橫遍野,陳滿倉、李林知不是頭,便偷空跳出戰(zhàn)圈,抽身而走。托爾格將戟向外一吐,順勢壓住倪天行鐵鍬,急忙轉(zhuǎn)身頭,拖戟待走。倪天行鐵鍬起處,望托爾格腦門劈下來。托爾格急閃,大步流星而走。倪天行催軍前追,一陣痛殺,那金兵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另一段城羅心怡看見旗兵破墻而入,大呼:“韃子來了,大家快逃?。 泵ьI(lǐng)老百姓后撤,卻將蘆花褥子和被單上丟下了。原來米克爾和金通判事先已經(jīng)把火藥撒在蘆花褥子和被單上,當(dāng)時是正月,氣候酷寒,攻城金兵見到被褥,就都來搶奪。鄭翠翎見旗兵中計,馬上命人放火。城上將火箭、硝磺等引火物投下去,被褥立即燃燒,燒死了無數(shù)金兵。
鄭翠翎看見辮子兵躲在城墻根和城墻洞內(nèi)向里挖掘,沿石又差不多用完了,馬上大叫:“紅塵女俠,快快放出‘萬人敵’?!庇谌鹧┘奔秉c燃“萬人敵”,然后投下城去。“萬人敵”是將火藥放在空心的大泥團中,外面圍以木框,明兵紛紛把這些“萬人敵”點燃了藥引投下城去,泥團不斷旋轉(zhuǎn)噴火,燒死敵兵。哈布多的坐騎麒麟獸被“萬人敵”燒傷,受了驚,狂奔回金國大營,馬夫忙去追趕麒麟獸。麒麟獸乃母馬與野獸混種所生,力氣不小,兇猛異常,雖然身披鐵甲,但是還是行走如風(fēng)。直到撞傷了二十幾個兵士才被馬夫和旗兵合力拉住。
但是金兵實在太多,前赴后繼,如潮水般涌來。明兵忙著點燃投放“萬人敵”,但是“萬人敵”越用越少,不見有供應(yīng)來。鄭翠翎正在焦急之時,于瑞雪急忙來報:“郡主娘娘,因為金通判在趕制‘萬人敵’之時過于忙亂,稱柁跌落在地,濺起火星,火藥碰到火星燃燒。金通判不幸被燒死了,現(xiàn)在沒有‘萬人敵’,如何是好?”這時城墻被撞垮了一丈多,袁崇煥不能再泰然自若了,親自搬石來堵塞缺口。
突然城外一支冷箭穿過缺口,射向袁崇煥。朱常鴻眼急手快,一把拉過袁崇煥,但是冷箭仍是射傷袁崇煥左臂。部將勸袁崇煥保重。袁崇煥滿臉塵灰,振臂揮劍厲聲道:“寧遠雖只區(qū)區(qū)一城,但與大明的存亡有關(guān)。寧遠要是不守,數(shù)年之后,咱們的父母兄弟都成為韃子的奴隸了。我若膽小怕死,就算僥幸保得一命,又有甚么樂趣?”撕下戰(zhàn)袍來裹了左臂的傷口又戰(zhàn)。將士見袁崇煥陳詞慷慨,無有不為所動。有詩為證:
嚴陣迎胡也不妨,中華何懼獠牙張。
群雄合力擔(dān)危難,橫劍當(dāng)關(guān)斬列強。
萬里山河皆熱血,神州遍地好兒郎。
何辭百戰(zhàn)穿金甲,縱死何曾愧漢唐。
倪天行帶著鐵鍬隊來修筑缺口。旗兵見守軍忙于修缺口,趁機一擁上前,想要搶奪城池。倪天行鐵鍬一揮,四五個旗兵倒地身亡,頭腦被開了瓢。倪天行怒喝:“哪個韃子不知死活,再敢上前哆嗦老子修城墻,這就是榜樣!”旗兵被倪天行鎮(zhèn)住了,不敢上前。朱常鴻、袁崇煥、倪天行趕忙修理城墻。曹驍看見金兵漸退,也不敢戀戰(zhàn),虛晃一叉跳出圈外,縱身往城墻下跳,身子跌下丈許便用左手鋼爪插入城墻中留住墜勢,再往下跳時用獵叉插進城墻,如是者幾次便著地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