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知道這個要碎的是么！
聽見貓姐的感嘆，紀無的吐槽之魂再次覺醒，他真該找個有鏡子的地方，這樣至少能看見這渣貓到底對自己做了什么。
可伴隨著魔晶的碎裂，那股疼痛越發(fā)地靠近大腦。
最開始的感覺是有人拿著一把錐子，從眉心逐漸插入大腦，可現(xiàn)在錐子被人撕裂成了無數(shù)根針，一點點地刺入！
兩種疼痛完全不可一概而論。
要不是還有貓姐的槽點可吐，他估計早就暈過去了。
“紀無，還剩最后一點了?！?p> 貓姐出奇的嚴肅：“挺過去！”
紀無心頭涌出一絲感動，所以剛剛引我吐槽，也一定是在你的計劃之中咯？
還沒等這份感動延續(xù)，貓姐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只要挺過去，以后你就是個合格的二五仔了！”
……你能把我的感動還回來么？
就算只有沒被狗吃的那部分也好??！
不過那些‘針’好像是已經(jīng)到頂了，紀無能感覺到，前面的一部分似乎已經(jīng)開始和他的身體開始融合了。
融合并不像進入的過程那么難受，感覺就像是在眉心抹了一層風油精一樣，涼颼颼的。
“已經(jīng)開始好起來了?！必埥阍俅尾筮M度。
正如她所說的一樣，疼痛感開始逐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那種融合帶來的清涼。
紀無漸漸冷靜下來，隨著清涼感到達峰值，貓姐的聲音再次響起。
“凝！”
話音剛落，神恩余燼瞬間斷流。
紀無睜開眼，看著目瞪口呆的舊夢，轉(zhuǎn)頭又看向靠在脖子上的貓姐。
她身上的顏色好像淡了許多，紫晶都快要變成白晶了，四肢也軟趴趴的，整個身子全都靠在紀無的脖子上。
那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支撐點。
紀無剛要開口關(guān)心，貓姐就主動開口，聲音極為虛弱：“現(xiàn)在什么都別問，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一樣，權(quán)柄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體現(xiàn)，你也可以繼續(xù)神之眼的喚醒儀式。
我需要休息，現(xiàn)在，把我放在你的頭頂就好?！?p> 紀無一陣心酸。
他可從沒見過貓姐這種狀態(tài)，急忙伸手將她托起，將她放在頭頂，膽大包天地用指肚蹭了蹭她的腦袋。
“貓姐，好好休息，還有……謝謝?！?p> 這一切都不是貓姐的責任和義務(wù)。
如果她想的話，完全可以不幫紀無走出這一步，甚至可以利用他對正常生活的向往，徹底控制他。
單憑貓姐剛才的那一手，紀無相信她完全可以做到。
可現(xiàn)在……算了，以后還是對她好一點吧。
紀無抬手摸向眉心，從觸感上來說沒有任何變化，他看向正在發(fā)呆的舊夢，不由問道：“舊夢，我現(xiàn)在有什么變化么？”
“我仔細瞧瞧?！?p> 舊夢說著就湊上前，上下打量了紀無一番，嘴里還嘟囔著：“奇怪了，剛剛明明看見來著，現(xiàn)在怎么不見了？”
“看見什么了？”紀無追問。
“沒什么，應(yīng)該只是暫時的吧。”
舊夢隨口回了句，又抬頭看向上方：“對了，上面的那些人……”
“已經(jīng)解決了，那頭怪物滾回了它的地獄，墮落者也都死得差不多了?！?p> 紀無微微一笑，朝舊夢伸出右手：“恭喜你，你現(xiàn)在自由了?！?p> 只有失去過自由的人，才知道這東西的寶貴。
就像是已經(jīng)工作的社畜，走進便利店的時候突然看見小時候的零食，腦海里突然回想起童年、青春般幸福。
“嗯?！?p> 舊夢的反應(yīng)很平常，雖然也伸出手和紀無握了一下，可表情卻沒有什么變化，和當初逃獄出來的紀無截然不同。
“你……不高興么？”
紀無有些不解，按照原先預(yù)訂的路線邁步向前。
那頭巨型塞貢和墮落者是解決了，可不代表整座城市的塞貢都解決了，張斯那邊可還有塞貢在追殺他們呢。
“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舊夢回了一句，跟在紀無身后默默向前：“我不一樣沒有姓，不一樣沒有目的。
等幫助了你的和你朋友后，我又該去哪兒？
或許對我來說，只是從一個稍小的牢籠，換成了大點的監(jiān)獄，以后甚至還要為生計發(fā)愁?！?p> “但這就是自由的代價，不是么？”
紀無突然笑了，類似的問題他其實也想過……
甚至他的處境比舊夢更加復雜，舊夢或許還能認識新的人，結(jié)交新的朋友，一切從頭開始。
可紀無呢？
認識新的人，隔幾天以后就去他家吃席？
如果一天認識一個，堅持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的話，他下半輩子大概是不愁吃喝了。
就算是這樣，明知道自己出來可能不會有任何改變，甚至還會更糟，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從那地方逃了出來！
不為別的，就算只是多看一眼清晨的朝陽，呼吸一口沒有被過濾處理的空氣，這就值了！
關(guān)于紀無的問題，舊夢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向前走著。
她在思考這個代價是否太過沉重。
可就在這個時候，紀無走快了兩步，繞到她的面前，將她攔了下來：“舊夢。
或許你不相信，你剛才說的那個問題我也曾考慮過。就在幾天以前，我也身處和你一樣的處境，或許還要更糟糕一些。
我是一個孤兒，之前認識的人都死了，那時我認為往后認識的可能也活不長。
但當一個可能自由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時，我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條路。
也許在將來，你可能會后悔今天做出的決定，可能會埋怨我，怨我為什么要將你帶出那個舒適圈。
可那都是以后的事，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就說現(xiàn)在……你愿意讓我成為你擁抱自由后的第一個朋友么？一個不論以后發(fā)生什么，你都可以依靠的朋友?！?p> 舊夢抬頭看著紀無，美目流轉(zhuǎn)，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吟良久之后突然開口。
“那你能幫我砍一刀并夕夕么？”
“……再見！”
紀無轉(zhuǎn)頭就要走，可還沒等他轉(zhuǎn)身，舊夢就從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腕。
“好啦朋友！”
舊夢將他拉了過來，一本正經(jīng)地和他握了握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舊夢。”
“我叫紀無，很高興認識你?！?p> “好了兩位，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p> 話音剛落，下水道一側(cè)就突然響起一個厚重的男低音。
兩人轉(zhuǎn)頭一看，只能看見一隊藏在黑影中的壯漢，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
還沒等他們開口，那個男低音就再次開口。
“冒昧問一下，你們知道私闖城市水系是重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