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雙手背于后方,沉吟片刻,然后緩緩開口。
“浮生幻夢一指間,功名利祿都是煩?!?p> 此句一出。
眾人頓時覺得蘇涼也并沒有傳言中的那么差,至少比南博萬那種狗屁不通的打油詩強多了。
蘇涼端起一旁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再次開口道:
“若與闌珊共枕眠,給個圣人也不換!”
聽罷此句。
噗呲!噗呲!噗呲!
許多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真是老奶奶進被窩,給爺整笑了!”
若是有天賦的修煉者吟出這首詩,大家肯定贊嘆此人是情癡,竟然為了愛情要放棄成圣之道。
但此詩從蘇涼的口中吟出,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一個連源氣都生不出來的超級廢柴,說這句話完全是太監(jiān)聲稱自己不生子。
與夜闌珊共枕眠?
純屬講大話!
當然,也有人向蘇涼投以一抹崇拜的目光。
如此明目張膽地向暴力狂夜闌珊表白,郢都城估計沒幾個公子有這個膽量。
蘇涼如此膽大,依仗的自然是質(zhì)子身份,他能想到,夜闌珊可能會揍他,但絕對不會殺他。
不遠處。
南博萬幾乎笑彎了腰,心中喃喃道:我將這首詩傳到夜闌珊耳中,他定會挨揍!
這時,蘇涼昂起腦袋,環(huán)顧四周,又說道:“你們不要不信,人活著,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xiàn)了呢!”
不遠處的王大船走下來,也笑著說道:“蘇公子言之有理,你看花十娘不就把老夫追到手里了嘛?這難度比蘇公子追求夜闌珊也就簡單一點點而已。”
花十娘聽罷,當即就與王大船嬉鬧起來。
又是一波狗糧。
當晚,蘇涼半醉著被小石頭拉回了家,睡得尤為香甜。
翌日一大早,蘇涼正在內(nèi)院熟睡,只聽得門外傳來一道巨響。
砰!
恍若有房屋倒塌一般。
“地震了?地震了?”蘇涼抱著衣服,光著膀子就奔了出來。
陸七八則是依舊待在屋內(nèi)。
蘇涼和其講過,除非他遇到生命危險或者給陸七八下過命令,不然陸七八都無須移動。
這時,小饅頭狂奔過來,大喊道:“公子,不好了,一個漂亮姐姐將咱們家的大門砸了!”
???
蘇涼迅速穿上衣衫,快步走到外院。
外院,棗紅色的大木門已經(jīng)躺在地上,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裙的女子。
蘇涼從下往上看,一瞥身材,還未看到臉,就知道是鎮(zhèn)東使夜闌珊來了。
“夜姑娘,你有事兒說事兒,干嘛毀我家的大門呀!”
蘇涼話音剛落,便見一道流光飛來,然后一把長劍放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夜闌珊瞪向蘇涼。
“我們二人沒有任何關系,未來也不會有任何可能。以后,若再讓我聽到你在外面說一些要追求我娶我的污言穢語,我絕不輕饒!即使你是大蜀皇子,我無法殺你,也能挖掉你的舌頭,砍掉你的手臂!”
就在這時,兩串眼淚從蘇涼的眼睛里流出。
蘇涼一臉委屈,就像夜闌珊欺辱了他一般。
夜闌珊一愣,突然不知該怎么辦了。
她還從未見過某個成年男人流淚。
“你……你哭什么,這……算什么男人!”
蘇涼哽咽了一下,然后一臉苦情地說道:“夜姑娘,你應該大致清楚我的人生經(jīng)歷。我蘇涼,一無是處,被人說了許多年,如今淪為質(zhì)子,不僅你們南楚人看不起我,我大蜀人也看不起我,但我想這樣活著嘛?不想!可是,我又沒有改變自己的能力!”
“那日,見到你之后,我便對你一見鐘情,讓我燃起了改變自己的希望。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喜歡我的,但我就不能擁有喜歡你的權利嗎?我喜歡你,和你有什么關系!既然你不讓我說,那我以后就將這份喜歡埋在心里了,以后,若南楚人要殺我,我希望能派你來結(jié)束我的性命,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說罷,蘇涼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此刻的夜闌珊,手足無措,拿劍的手都有些搖晃起來。
她對蘇涼的感覺,就像魯迅先生那句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但她細細一想,別人喜歡自己和自己確實沒有什么關系。
自己逼迫這樣的弱者,沒有必要,還顯得自己道心不穩(wěn),甚至有些恃強凌弱了。
夜闌珊想了片刻,吐出幾個字:“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蘇涼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頓時笑容燦爛,正如王大船教給他的那句話:當一個女人開始同情你時,就很難再對你產(chǎn)生恨意了。
換句話說:會哭的男人有人疼。
小饅頭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問道:“公子,你不是給我講男兒有淚不輕彈嗎,你怎么說哭就哭了?”
蘇涼雙手往后一背,道:“不要小看我這幾行淚,它讓我免除了一頓暴揍,價值可不低。小孩子你不懂,趕緊去修大門!”
“哦!”小饅頭當即去修門了,
……
轉(zhuǎn)眼間,半月之約到了。
臨近黃昏,蘇涼親自下廚,做了數(shù)道好菜,然后擺上好酒,靜待云錦秋到來。
月上柳梢,在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一道黑影飄出,出現(xiàn)在蘇涼的面前。
正是云錦秋。
每次云錦秋出場,位置都不一樣,并且沒有一絲前兆。
云錦秋望著桌上的酒菜,滿意地看向蘇涼,道:“不用給我道歉,半月十萬兩,我就知你完不成,以后不要再想什么幺蛾子了,待時機到了,我一定救你出去?!?p> 啪!
蘇涼打了一個響指。
小饅頭拿著一疊銀票跑了過來。
“一萬兩,兩萬兩,三萬兩,四萬兩……”
小饅頭一邊數(shù),一邊將銀票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做到的?”云錦秋大惑不解。
“這個你不用管,總之,非搶非偷非騙!你答應我的承諾,是不是也該履行了!”蘇涼翹著二郎腿,一臉悠然地說道。
云錦秋想了想,道:“不就是開酒館,做情報嗎,可以?!?p> 說罷,云錦秋拿起十萬兩銀票,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她向來不喜在蘇涼的宅院停留太長時間。
“先別急著走,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為何要送我禮物?”云錦秋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