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母想了想,又繼續(xù)說道:
“按理,我們這邊也該去個人,可我忙著呢,要不然,這兩天讓孫果代表去看望一下吧,到時候讓他帶個一兩萬去,反正也是個無底洞,意思意思得了?!?p> 不放心傻兒子,又叮囑他:
“你可千萬別忙著把房子給賣嘍,留著至少還算個財產(chǎn)呢?!?p> 掛掉電話,孫理瞇著眼睛假寐,腦子里卻跟走馬燈一樣,兩人的相識,相知,到領(lǐng)證,生孩子,一幕幕,放電影一般涌上心頭。
最后在病床上杜若蘭那八十歲老嫗般的臉上定格。
……
只請了兩天假的桑榆第二天就回了縣城,反正過兩天杜若蘭就能回去了,住在縣醫(yī)院,她可以每天下班過去陪若蘭的。
上午醫(yī)生查房,看了杜若蘭的檢查報告,發(fā)現(xiàn)貧血有點嚴重,就跟杜清風(fēng)他們提議,給她輸點血。
杜清風(fēng)他們當(dāng)然馬上就同意,醫(yī)生也立刻安排護士給杜若蘭這里加了兩袋匹配過的血。
孫理不知道輸血要多少費用,不好意思當(dāng)著他們問,就到護士站打聽。
聽說幾百塊一袋,兩袋大概一千不到,沒再多說,回到了病房。
輸液時間杜若蘭基本都在沉睡,難得沒有痛的死去活來,很久沒有好好休息的身體陷入了沒日沒夜的補覺狀態(tài)。
中飯時間。
杜清風(fēng)提議:
“孫理,你跟清泉先去吃飯吧,等下回來換我。”
孫理客氣疏離的推辭:
“不用,你們先去吃,等會兒再回來換我吧?!?p> 兄弟倆看杜若蘭睡的正香,也就沒再拒絕。
他倆剛出去,杜若蘭就醒了。因為身體還很虛弱,沒辦法以自己的力量起床,費力的看了一圈,才看見床尾低頭看手機的孫理。
“孫理,我要去衛(wèi)生間?!?p> 虛弱無力的聲音大概是很輕,孫理沒有聽見,杜若蘭用力再喊了聲:
“孫理,扶我一下!”
孫理還是沒聽見,倒是隔壁病床的大哥聽見了,連忙幫著大聲提醒:
“嗨!兄弟,你家老婆叫你呢。”
孫理終于聽到了,抬頭起身,稍微靠近了些,皺著眉頭開口問:
“你要干嘛?”
杜若蘭又說了一遍:
“我要去衛(wèi)生間?!?p> “你大點聲啊,我聽不見!”
孫理臉上有些不耐煩,這幾天忙里忙外累的要死,最初的耐心已經(jīng)隨著銀行卡的余額快要消失殆盡了。
杜若蘭的心里咯噔一下,委屈的感覺就這么突然之間涌了上來。
他為什么要站的這么遠?這么居高臨下的?他也開始嫌棄自己了嗎?他不知道自己沒力氣說話嗎?
旁邊的大哥再次熱心的開口幫忙:
“你老婆說要去衛(wèi)生間。”
孫理不是很情愿的走過去,伸手扶起杜若蘭,像是她身上有什么臟東西一樣,隔得遠遠的,拒絕她的靠近。
還好杜若蘭已經(jīng)有點好轉(zhuǎn),身體不像以前一樣,必須靠著他身上才能走動,孫理也沒再像以前一樣跟著進去幫忙,關(guān)上門站在門口等。
杜若蘭顫顫巍巍的上完廁所,起身后,發(fā)現(xiàn)衛(wèi)生間里居然有一面鏡子,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清楚自己周圍的世界了,病痛折磨的她整天都是迷迷瞪瞪的,眼睛根本看不見具體的事物。
恢復(fù)了一些視力的杜若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亂糟糟的,應(yīng)該是很久沒有洗過了,眼窩深陷,臉頰上沒有多少肉,跟個骷髏頭一樣,舉起手臂,捏了捏自己身體,居然摸到了自己的尾椎,四五十斤的體重真不是隨便降降的……
強忍著不適,杜若蘭叫孫理拿來毛巾和臉盆,擦洗自己的手臂和前胸后背,等洗的有點舒服點了,臉上已經(jīng)滿是虛汗。
她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居然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洗澡了!
回到床鋪的杜若蘭閉上眼睛假寐,她還是太虛弱了,動一動就滿身的虛汗。
孫理見她躺下,冷冷的開口:
“我有點暈血,你自己看著點吧,等袋子里沒了你床頭鈴叫一下護士好了?!?p> 杜若蘭聽見了,沒有說話,一個是沒力氣,還有一個,她忽然之間發(fā)現(xiàn),孫理已經(jīng)不像是那個孫理了。
在縣城醫(yī)院口口聲聲說賣房也要治好她的孫理,已經(jīng)偷偷的變了……
旁邊的大哥特別熱心,笑呵呵的跟孫理說道:
“哈哈!兄弟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暈血呀?這樣吧,我?guī)湍憧粗?,你老婆現(xiàn)在還很虛弱,估計不太能堅持到掛完就睡著了,等會兒我?guī)兔凶o士吧!”
孫理客氣了幾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杜若蘭瞇著眼睛,看著那袋紅色的血漿,真的是暈血嗎?
孫理刻意避開了杜清風(fēng)他們吃飯的地方,打通了葉心瑜的電話。他太累了,這個時候,他需要安慰,而葉心瑜,是他曾經(jīng)的客戶,明里暗里的都在對他不斷放電。
要不是怕被杜若蘭發(fā)現(xiàn),他早就舉手投降了,免費送上門的野食,哪個男人不想要?
其實他更怕的是大舅子小舅子的為難,而現(xiàn)在……
“呦!阿理啊,今天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了,不是躲還來不及嗎!”葉心瑜嬌俏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讓孫理壓抑了很久的心理生理上的雙重折磨突然有了宣泄口。
欲望像是決堤的洪水,噴涌而來,讓他的聲音控制不住的帶上了顫音,他啞著嗓子誘惑她:
“心瑜,今天有空么?”
葉心瑜人精一個,又怎么會聽不出對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欲求不滿,欲引還拒的“咯咯”笑了幾聲,故意拒絕道:
“沒有空呢,今晚老公要我洗白白等他的呢?!?p> 孫理急切的開口:
“可我怕以后我沒空啊!我現(xiàn)在在省城,特別想見你一面,你過來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跟你老公怎么說都可以??!”
他有把握說動她,要是眼神有實質(zhì),葉心瑜早就把他扒光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邊,葉心瑜被他的大膽激的身體發(fā)熱,像是無數(shù)螞蟻爬上了心頭,癢得無處抓撓,也有了濃濃的渴望。
省城唉,又沒人認識,又能體驗不一樣的刺激,還能得到朝思暮想了很久的男人,瘋狂一次又怎樣?
沒有猶豫多久,葉心瑜就給自家老公說了句臨時出差,火急火燎踏上了尋找快樂之旅。
汽車可真慢啊,有飛機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