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個投壺,就跟開了金礦似的。
秦雅歌的確笑的合不攏腿,這些天跑上跑下的招呼豪富,并且找來了全城的名醫(yī),要保證姑娘的健康,可不能被投壞了。
這些姑娘可都是搖錢樹,輕易損傷不得。
除此之外,秦雅歌高舉招聘帖,就掛在青樓外邊,寫了許多的好處。
什么包吃包住包培訓,每月保底收入百兩以上。
要求也高,姑娘必須長得漂亮,身材要好,還得是完璧之身。
當然,文盲不要,得看的懂劇本,對的了臺詞,不然怎么出場演戲?
全靠這個賺錢了。
招聘消息一出,江州城的黃花大閨女都有些心動,待遇實在太好了。
最重要的是,溫柔里史無前例的整出了一份短期合同,一年一續(xù),若是一年后不想做了,直接就可以離開,不需要贖金。
你想想,過去做一年,賺到個千八百兩銀子從良,尋個沒人認識的地兒,再找個老實人...
這日子不就好起來了么?
這么好的買賣為何不做?
只是父母親人皆在江州,自己若是入了青樓,身邊的人必然要被戳脊梁骨。
一念至此,大多數的姑娘都斷了念想。
錢固然重要,但家人更重要。
有家才有生活。
無家便是一場空。
其余四大青樓門可羅雀,屋里一只鳥都沒有。
怎么辦?
只能抄襲唄。
就照著溫柔里的連續(xù)劇來。
紛紛上演投壺戲碼。
給出的價格也合適,一顆葡萄才五兩銀子。
良心價,還得看盜版。
如此一來,四大青樓雖然沒吃上肉,好歹也喝上了口湯,勉勉強強能維持生活。
昔日高高在上的花魁,也因為揭不開鍋的原因,親自下場。
嘖!
花魁啊,往昔只可遠觀的存在,現在十兩銀子就可以投壺了,只比普通姑娘貴一倍的價錢,怎么能不來體驗一番?
于是,幾家有花魁裝門面的青樓外邊,排起了長隊。
除此之外,投完壺的客人,興致正濃,隨手就給安排上其他的服務。
比如撕襪,裂衣什么的。
姑娘們那身薄薄的套裝,一天不知道要被撕破多少。
五大青樓,四百多個姑娘,每天采購的套裝都將近四位數。
這可把獅駝嶺的員工給累壞了,沒日沒夜的做著針腳功夫。
但這活兒能賺錢,還是賺大錢,一想到老板和老板娘的洞府裝修的那么漂亮,自己也得跟上節(jié)奏,還有家里的娃也大了,該準備嫁妝聘禮什么的。
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得錢伺候著。
累就累吧,工錢到手了,家里也就不愁了。
兜里揣著錢的沈浪,一路溜達回獅駝嶺,前幾天就已經跟瓜婆娘約好了回來的時間,免得晚上給他留飯總是不回來吃。
赤月倒也沒捆著不讓他出去,知道人在外面接單子,都是為了獅駝嶺著想,并不是在外面風流快活。
沈浪先去盤絲洞瞅了一眼。
四個大的都不在,青清一天有大半的時間在睡覺,幾乎瞧不見人影,以至于存在感微弱。
藍溪和紫馨蹲在洞口愁眉不展。
瞧著在水坑里游來游去的一條鯽魚,頭上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紫馨揣著小手問道:“六姐,這都多久了,為什么魚還沒生魚?”
“這個嘛?!?p> 藍溪有些窘迫的轉了轉眼珠子,強行解釋:“它可能下了蛋在水里,太小了所以看不見,再過幾天就孵出來了?!?p> 她已經想好了,明天就去城里采購幾條小魚,不能在妹妹面前丟了面子。
紅孩兒在一旁搓洗自己的肚兜,身上換了一條新的,正兒八經的女款,瞧那做工,應該出自綠漣的手筆。
為啥?
因為肚兜上繡了個大包子。
其余三個姐妹肯定不會這么無聊,怎么也得來對鴛鴦什么的。
沈浪見過赤月晾在屋里的肚兜,就繡著鴛鴦。
沒去打攪兩姐妹研究魚怎么生魚的知識點,背著手從一旁悄悄溜了過去。
萬一小不點瞧見他,然后問他怎么辦?
敏感的話題,不適合跟小不點聊。
再等幾年長大點,讓幾個姐姐教。
沒幾步路的功夫,建好的工廠就出現在眼前。
一棟棟廠房就跟大烏龜似的趴在地上,粗略的數一遍,能有個七八棟。
其中有五棟是廠房,剩下的是辦公室,以及食堂。
全是赤月一人的功勞。
當初沈浪丟下圖紙和構思,拍拍屁股就走,啥忙都沒幫上。
人赤月一個瓜婆娘,愣是咬著牙,指揮著把廠房給蓋起來。
四姐妹現在也不親自做衣服了,就管著工廠的日常運營。
赤月把控著經濟,正兒八經的公司財務。
橙心和黃雅負責貿易,比如跟五大青樓談價錢之類的。
綠漣沒心沒肺了點,但人也不傻,就丟出去管理人事。
當然,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而且都在忙活著做事,也沒誰吃飽了撐著找麻煩,引起矛盾。
好不容易有了脫離貧困的機會,都珍惜著呢。
這也是赤月放心交給綠漣的原因。
四姐妹上班時忙活,下班也沒閑著,擱屋里吐絲呢。
都市佳人的訂單量太大了,根本做不過來,原料也供應不上。
赤月本來想弄點絲綢過來應付一陣,可絲綢太貴了,價比黃金,完全沒利潤。
還是自個兒吐的絲好,沒本錢的買賣。
而且質量也比絲綢好。
當初城里太太小姐那般壓價,何止是喪了良心,那根本就是沒心的人。
獅駝嶺員工們下了班也在家里吐絲或是蛻皮,能多賺一分錢都是好的。
即便如此,原料依舊緊張。
沈浪見到赤月的時候,瓜婆娘正在劈里啪啦的打著算盤,認真的記下每一筆賬。
女人的算賬能力,似乎與生俱來。
對錢的敏感度,就跟男人總能找到車牌一樣。
別管男人私房錢藏的多隱秘,都能給你挖出來。
沈浪摸了摸兜里的銀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身上有點錢才行,不然連出門吃個席都送不上份子錢。
反正赤月也不會往他身上搜,瓜婆娘矜持著呢。
啪啪啪!
纖細的手指彈動,算盤上的珠子一顆顆滾動。
沈浪靜靜的看著那只手。
還記得第一次給瓜婆娘抹凍瘡膏的時候,完全就是雙全職太太的手,不戴手套成天泡在水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