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
沈浪認真了起來:“隔壁的黑風山,上百洞府,千余人口,能吐絲的人數比獅駝嶺還要多,只要把她們挖過來,原材料的問題就能暫時解決。
至于以后的都市佳人,肯定不會局限江州一府之地,如那般,在天下各地開出分店。
當然,這事兒距離我們還有點遠,眼下還是去黑風山挖墻腳重要?!?p> 畫了個大餅,最后還是回到招人的問題上。
赤月倒是沒有反駁什么,當初沈浪跟她說做生意的時候,她也覺得是天方夜譚。
可結果怎么著?
一件金絲甲就給你賺了一萬五千兩。
短短的時間內,偌大的工廠平地而起。
獅駝嶺幾百號人都解決了溫飽問題。
會針腳女紅的娘們在廠里做衣飾。
有把子力氣的糙漢子負責搬搬抬抬,比在碼頭扛包輕松多了。
幾個跟諸葛黑山關系好的,全去了城里茶樓幫忙,肩上一條抹布,手里一只長嘴茶壺,穿梭在客人之間,誰要茶就給斟一杯。
沈浪曾經畫下的大餅,都已經實現了,滿滿當當的塞進你嘴里。
所以,他說以后全天下都有都市佳人的連鎖店,那就一定會有。
想著想著,赤月的嘴角便慢慢的掀起,心里滿滿的都是驕傲。
她看上的男人是不平凡的,是能帶領大家走出困境的。
四年天災,整個獅駝嶺也唯有沈浪一人給出了想法,付出了行動。
那頭猴子在城里混的再好有什么用?
又不會給街坊一分錢。
還是我家沈浪好,知恩圖報。
凡事就怕對比。
越是對比,赤月便越是滿意。
我眼光咋就那么好?
他說現在就拜堂,似乎也是可以考慮的...
“想誰呢,笑得那么甜?”
看著赤月甜絲絲的模樣,沈浪心里酸溜溜的,我跟你談事呢,你走神就算了,還想的那么入迷。
說,是不是不愛我了。
赤月回過神,笑的像只小狐貍:“就不告訴你,叫你自己去猜?!?p> 沈浪大怒,伸手撕襪。
原本只是撕了腳上的部分。
現在連小腿上的都沒了。
赤月害怕了,憤憤道:“我在想壞蛋,那個全天下最壞的壞蛋?!?p> 沈浪表情變得很奇怪:“那個壞蛋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沈浪?!?p> “是他呀,那確實挺壞的,改天我?guī)湍阕崴?。?p> “下手別太重,不然我還得給他擦藥?!?p> 沈浪伸手捂住心口:“你竟然移情別戀,我心痛得無法呼吸?!?p> “死樣?!?p> 赤月哼哼了兩聲,又轉移了話題:“什么時候去挖...招人?!?p> 嗯,絕對不是挖墻腳,單純的給人提供就業(yè)崗位。
“就現在吧。”
沈浪想了想,道:“早點挖過來,你們也能輕松點,不然上班的時候忙,下班了還要在家里吐絲。”
頓了頓,沈浪嘆息道:“你這瓜婆娘,永遠都不知道愛惜自己?!?p> 赤月抬了抬腿兒,努嘴道:“都被撕成什么樣了,到底是誰不知道愛惜我?”
沈浪心頭一跳,猙獰笑道:“反正都撕了一半,不如全撕了,不能浪費?!?p> 一刻鐘后,赤月換了正常的衣服,跟著沈浪出門。
她的辦公室有衣帽間,那一身OL的裝扮本就是給沈浪看的,在廠里短暫的走幾步還行,出了獅駝嶺肯定不能這么穿。
人姑娘能接受沈浪的目光,卻不能接受其他人的目光。
女人還好,男人的話,沈浪都受不了。
我家婆娘,也是你能瞧的?
再瞧我揍你。
.....
這個時代,人們都有很強的區(qū)域感。
一個村和一個村之間就跟畫了國界線似的,你要敢過來胡鬧,腿都給你打斷。
一個陌生人若是去了別的地方,第一時間就會被人盯上,老老實實的也不行,總會找點由頭把人擠兌出去。
除非是那種鬧了嚴重饑荒,瘟疫之類的,當地百姓全體逃難。
何種情況,朝廷會給出應對的方法。
總而言之,除了城里之外,凡人以村為單位,妖怪以山為單位,領土之內,絕不能出現陌生人。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家伙,會不會是什么江洋大盜,采花賊之類的。
總之提防起來就對了。
所以,當沈浪和赤月攜手來到黑風山時,山里的妖怪就跟見了鬼似的,驚疑不定的瞧著他們,但凡有一點不對勁,就給抓了送官。
沈浪對這種提防的眼神視若無睹,尋了個年歲較大的妖怪問道:“你們這里,誰管事?”
村有村長,山里自然也有山長,跟私塾的山長不一樣。
獅駝嶺是個意外,天災四年,山長早就嗝屁了,剩下的誰愿意當?
自己都養(yǎng)不活了,哪有功夫去管別人。
但黑風山沒有天災,正常的陰晴雨水天氣。
老妖正在地里,連眼都不帶抬一下,冷冰冰的回答:“不知道?!?p> 嘖!
就你這態(tài)度,活該發(fā)不了財。
沈浪掏出一錠閃閃發(fā)光的銀子,往前走了兩步,瞧著一個年輕的妖怪笑呵呵問道:“你們這里,誰管事?”
“我們山長是黑風大王,離得不遠,我?guī)???p> 年輕妖怪眼睛都直了,盯著那銀子流哈喇子。
沈浪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服務態(tài)度,將銀子塞進了他手里:“前邊帶路?!?p> 年輕妖怪激動不已,咬了一口銀子確認真?zhèn)危沧套痰脑谇懊鎺贰?p> 這么大的銀子帶回家,婆娘晚上不得給點甜頭獎勵獎勵。
后面那年老的妖怪,仿佛雕像般凝立不動。
過了好半響才咬牙切齒的猛拍大腿,心里那個悔呀。
多閃的銀子呀,就這么錯過了,要是叫家里的婆娘知道了,還不得跪搓衣板?
旁邊的妖怪們偷偷的笑。
當然,笑容是苦澀的。
好事兒咋就沒落到自個兒頭上?
....
黑風大王有自己的名字,叫武樹,一聽就是個具有悲劇光輝的名。
他的一生也的確夠悲劇。
身為黑風嶺的山長,繼承了老父親偌大的遺產,他其實很想帶著山里妖怪們發(fā)家致富,期望有一天能走出山里,在城里安居樂業(yè)。
黑風嶺山勢綿延,兇險萬分,不似獅駝嶺那般,有大型的山谷盆地,可以向外發(fā)展。
這樣的山勢非常糟糕,因為山路難修。
即便修好了,幾場雨下來,好不容易倒騰起來的路必然要被沖垮。
泥石流這種事兒,每個月都能發(fā)生幾起,埋葬的洞府比比皆是。
屋子沒了,肯定是要重新蓋的。